第五章 廚藝大賽，小試牛刀
柳傾看他表情，並無特殊反應，低頭斟酒，“公子可知方老闆所說的比賽一事？”
林楓唇角翹起一絲弧度，像魚兒上鉤的微笑，很淺很淺，慢條斯理的放下筷子，方才道。
“想必你也聽說了，當今聖上乃是先帝遺留在民間的皇子，如今心懷眷念，想從民間徵集新菜式入皇家菜譜，以此昭顯文治武功，百花齊放的盛景。”
“我想大概是皇宮裏的菜色吃膩了，想吃新菜式，找了這麼些名頭，那些達官貴人啊，就喜歡折騰人。”柳傾點點頭，接口道。
林楓輕笑，眼底流露出些微柔色，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那公子可知如何參加？說句實話，我雖知道這個比賽，卻……沒收到請柬。”柳傾說著不自在的看向別處，摸了摸鼻子。
林楓狐疑，“嘉陵縣內只要是有名氣的茶館，都會收到縣老爺的請柬，邀請去參加一月後的賽程，你沒有？”
“噢，我忘了，之前柳家酒館都要倒閉，縣老爺大概忘記你們了。”
柳傾扶額，忍耐道，“林公子有什麼辦法讓我參加這次比賽？剛剛方老闆明目張胆上門挑釁，若是我連參賽資格都沒有，恐怕惹人恥笑。”
林楓扭過頭看向別處，“可是他們恥笑的是你，與我何干，若我幫你，我有什麼好處？”
柳傾哼哼，“可是林公子如今這麼幫我，外人早已將你我劃為一派，恥笑我便是笑你林公子無能，幫了我你是沒有什麼好處，但是不幫我，林公子的名聲……”
林楓笑，“其實，按照酒館這樣發展的形式，只要你柳傾在，便不愁沒有生意，成為知名酒樓指日可待，何必去趟這趟渾水？你也說了，不過是達官貴人的遊戲。”
“你說的沒錯，指日可待，但我並不想止步於此，困在這小小的嘉陵縣，這場比賽，是我最好的機會，無論如何我也要參加！”
柳傾看向他的眼神堅定非常，林楓心下微顫，輕咳一聲掩飾，才裝作拗不過的樣子。
“罷了，你都這麼說了，我不幫你豈不顯得我這個人太小氣？”
柳傾，“……”
“只要你一月內，將柳家酒館經營到嘉陵縣人人皆知，成為縣內前五的酒樓，我便有辦法讓你獲得參賽資格。”談到廚藝，林楓無比認真，“我這人追求完美，若沒拿到第一，你……”
柳傾自信非凡：“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好歹是堂堂的食神，怎麼會輸，這不是丟現代人的臉面，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我就知道不會看錯人。”林楓驚訝於柳傾的自信，但又願意相信。
柳傾走後，小廝不解，問道，“公子為何如此幫着柳家酒館？”
林楓斂起笑容，冷漠道，“多嘴。”這自然是有他自己的道理。
不足半個月，柳家酒館菜式新穎，味道絕佳的名號打出去，二十多天，只要提起海鮮，嘉陵縣人第一印象便是柳家酒館。一月之期如約而至。
柳傾應約而去，等她入座，聚眾嘩然，“這是哪家的姑娘？年紀輕輕就要與在座這麼多經驗老道的廚師比試？不怕出醜被人笑掉大牙？”
舉辦方敲鑼，“肅靜！本次廚藝大賽賽制非常簡單，只要在場的各位廚師在一炷香之內完成自己最拿手的菜式，等各位評委品嘗之後給出評分，得分最好的一位就能進入下一輪比賽。”
在座的都知曉她是林楓推薦之人，不便多說，只想讓這小姑娘等會兒知難而退。方老闆也位列其中，抬起下巴得意笑，朝他示威。柳傾視而不見。
鑼鼓一敲響，所有人齊齊開始動作，柳傾早已想好菜式，立刻開始清洗食材。隨着剁餡兒，攤蛋皮，包蛋餃一系列操作，一道顏色鮮艷誘人的蝦仁蛋餃呈現出來。
林楓雙眸更亮，如同承載着月光，他更加期待了。
林楓注意到她鼻尖冒出細細的汗珠，幾縷青絲垂下，微風一掃，清純動人。他心弦微微觸動。
三聲鑼響，“時間到！”
十個評委一一嘗過菜式，大半嘗完，評分最高不過七分，而作為其中的焦點——林楓，最高分打了五分。
得了最高分的不出柳傾意料，果真是方老闆。
若不是真有幾把刷子，怎麼敢明目張胆上門宣戰？
到她這裏，柳傾遞上筷子，林楓搶先一步接過，他的指尖碰到女人掌心，細膩溫暖。
一口下去，雞蛋的清香包裹蝦仁的鮮美溢滿口腔，平平無奇的菜式比不上方老闆菜式華麗，用料豐富，但鮮美的味道恰到好處，多一分嫌多，少一分不足。
林楓給出七分。
底下觀眾嘩然，紛紛議論開來，“難道這小姑娘真這麼有本事？林公子竟然給出七分？”
有人小聲透露，“你們都不知道，這姑娘可是跟林公子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林公子當然幫着她！”
餘下的九位評委疑惑，拿起筷子償了一口，紛紛釋然，心中愈發敬佩林楓，齊齊給出了八分九分的高分。
“我不服！”方老闆站出來，“你們這些人明目張胆偏護，都畏懼林楓權勢給高分，欺人太甚！”
其他參賽者哪裏能任由一個小姑娘欺壓自己頭上，傳出去他們輸給一個小姑娘，日後還怎麼在嘉陵縣廚藝界立足？
他們當眾鬧起來，“這次比賽目的是選拔人才為皇上研究菜式，不是有關係走後門的人就能拿到資格，各位大人若是選了個投機取巧，卻並不專於廚藝之人，豈不是辜負陛下信任？”
一句話激起民憤，“肯定有問題！在場的這麼多廚藝老道的廚子，怎麼可能輸給一個丫頭片子？你們太過分了！”
柳傾看了看挑事的人，再望向方老闆，瞭然於心，望着林楓，沒讓他為難，對方老闆說道，“既然諸位不服，不去我們再比試一次？”
林楓道，“可以。”
“比什麼？”柳傾問。
方老闆聞言，開口道，“不若就比試刀功，刀功最是考驗一個人的基本功。”
眾人嘩然，評委也面面相覷，方老闆已四十而不惑，可這小姑娘才多大，縱使方才的菜味道不錯，但味道關乎於食材、火候、調味等多方面，這些可以憑天賦領先，刀工卻不能。
“你這是耍賴，拿自己擅長的和人家比，算什麼？”
“就是啊，輸不起就輸不起，切，還不如小姑娘。”
方老闆這話一出，不少人紛紛倒戈，站在了柳傾這邊，刀工這事，哪是一朝一夕練成的，他們雖對剛剛的結果持有懷疑，此時卻也看不慣方老闆的做法。
“作為一個廚子，刀工是最基本的，她若是連這個都不會，卻自詡會做菜，叫我如何信服？”方老闆知道自己這樣有些不好，可也顧不上那麼多了，一本正經的振振有詞道。
“我接受。”林楓正要說話，就聽柳傾應道，他立馬看了過去，對上柳傾那自信滿滿的目光，他心思急轉，沒有阻攔。
“我便以己之短，勝彼之長，如此，方老闆該不會有什麼異議了吧？”柳傾雙手抱胸，挑了挑眉道。
“呵，好大的口氣！”方老闆不屑的瞥她一眼，移開視線。
“不過我有個條件，我憑的是實力，你卻污衊我與林公子作弊，如若各位再輸一次，又當如何？”
“我若再輸掉比賽，那我方某定當宴請眾人當眾向你和林公子致歉，並承認你柳家酒樓才是縣內第一。”方老闆滿臉自信，勝券在握。
“如此甚好，便勞煩眾人在此做個見證了。”此時，林楓才接過話來，他知曉柳傾是吃虧的一方，但並未多言。
他就是想看看，這丫頭到底還隱藏哪些他不知道的東西！
日頭漸漸西落，評委和舉辦人通知明日舉行加賽，喧鬧聲才漸漸平息。
方老闆下了台，趁讓人不注意，快速拿出一個信封塞給一個評委，二人小聲交流一番，就算有人看見，也只以為是在交流廚藝。
翌日，當舉辦人宣佈題目之時，方老闆胸有成竹，陰狠一笑，這丫頭註定要栽在他的手裏，流言蜚語唾沫星子淹不死她，那就讓她在廚藝上甘拜下風，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