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 天數法則 先假設其不存在
無起的想法很簡單，他想趁對決之機，嘗試着將諸數合併，使得天數圓滿。
在以前，他以為只要領悟了天數，那麼無境就會朝着自己招手，自己距離無境只有一步之遙。
但現在他知道自己錯了，錯得離譜，除卻天數之外，還有理解、價值、人生等諸多法則。
這讓他有一種緊迫感，也明白自己之前還是有些放鬆了，沒有做到全力以赴。
所以，他想要在短時間內將天數修成，然後在進軍其他領域，早日到達人生巔峰。
當然，想要做到這一點很難，很難很難，難到他也沒什麼更好的辦法，只能依靠這種方式。
此時的他，承受的壓力不是一般的大，皇天是一個難得的對手，也是一尊高手。
拋開其九變巔峰修為不談，就單說其所掌握的假設論證法，一般同級之人很難與之爭鋒。
假設，皇天一出手就是假設，用假設來創造條件，對無起形成制約，進行約束。
這還沒完，其還下達了一些列的定義，什麼是真理，什麼是定理，什麼是公式，什麼是定式，乃至什麼規則，什麼是法則，什麼是大道，什麼是天道。
總之，世間種種。其都要重新定義，將對手囊括在自己的框架里，然後任由拿捏。
而若論最厲害的手段，當要屬無中生有，將本來沒有的概念生生創造出來。
這一點尤其讓無起頭疼，甚至有些哭笑不得，從來沒有一種法則會讓他這般無語。
但不得不承認，假設論證法確有其獨到之處，近乎將想像之力發揮到了極致。
相比之下，他的諸數法則就顯得有些捉襟見肘，哪怕他已經做到了隨意轉換，能夠融會貫通，也依舊擺脫不了劣勢。
如此，他也只能苦苦支撐，爭取多戰幾個回合，加強自己對於諸數的理解。
大成不是盡頭，圓滿才是，他認為自己現在還不能導出天數，就是因為諸數沒有圓滿。
他也想趁着這個機會，讓諸數法則進一步圓滿，至於勝負，還在其次，甚至不在考慮的範圍之內。
“蒼天兄，你可要小心了，接下來這招你若是接不下，我想一切可就結束了。”皇天出言提醒。
實際上，皇天也很為難，他早就從唯一天君那裏了解到，無起隨機不可測已經大成。
本以為會是一場龍爭虎鬥，萬沒想到對手一直藏拙，不肯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
他也看出來了，無起是在藉助自己修行，但這樣對自己來說多少有些不尊重的意味。
若不是為了完成唯一之地的滅世指標，他覺得自己在十個回合之內就能拿下無起。
現在，既然指標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他也沒有必要客氣，是以決定拿出真正手段。
“請！”無起沒什麼表示，只是道了一聲請。
“假設，天數並不存在，諸數不過是虛妄，一切來源於幻想，那麼這個幻想必然存在一個前提，一個媒介，而你就是這個媒介，背後有人假借你手促使其成立。我來下一個定義，定義我就是背後之人，關於諸數的所有概念皆出自我手。現在，我要將一切推翻，推倒重來，另建一個體系……”
皇天話語充滿蠱惑，像是有一種莫名的魔力，讓人覺得似乎真就是那麼回事。
“怎麼回事？為什麼我的諸數法則在崩潰，在瓦解，於不知不覺間告破，甚至於變成了另外一種法則？”無起大驚失色。
法則告破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內心深處也同樣對自己的諸數法則產生了懷疑。
倒不是說他懷疑天數不存在，也不是懷疑諸數法則有問題，而是懷疑自己的路有問題。
“諸數合併，真的能夠推導出天數嗎？天數究竟是什麼？代表了什麼？預示着什麼？”
“你敗了。”就在無起思考這些問題之際，皇天現出本體，出現在了無起不遠處。
“皇天兄，問你一個問題，你說天數究竟是什麼？”無起並沒有因為失敗而現出頹態，相反還主動詢問對手。
“天數……”
皇天若有所思，但馬上就反應了過來，不由笑道：“蒼天兄，你想套路我，怎麼，難道你還不認輸嗎？”
“呵呵。”無起微微一笑，“此番多謝皇天兄留手，讓我有所收穫，我們繼續吧，為了表達對你的尊重，接下來我會全力以赴。”
“很好，希望你這次不會讓我失望。”一聽無起說要全力以赴，皇天表現得十分高興。
轟！
下一刻，二人再次戰到了一起，這一次他們沒有改變形態，亦沒有多餘動作，只是簡單過招。
除開一些花里胡哨，此時的他們還真像是下界普通修士一般，殺得有來有往。
實際上，他們都已經動用了自己的看家本領，只是這些手段都隱藏了起來。
也不能說是隱藏，只是一種更加高明的運用，做到了真正的潤物細無聲。
這個級別的戰鬥，只要不是打生打死，戰鬥規模其實也是可以控制的，並不一定鬧出多大動靜。
前面之所以戰得驚天動地，整個唯一之地都亂成了一鍋粥，完全是為了滅世指標。
現在，這個指標已經基本完成，也就沒有必要再進行破壞了，不必要的殺戮沒有意義。
“假設……”
“假設……”
“假設……”
……
皇天不斷假設，所有能想像到的，想像不到的，全都拿出來假設一番，論證一番。
沒有邏輯，可以構建邏輯，沒有因果，可以定義因果，沒有概念，可以創造概念。
什麼叫無中生有？這就叫無中生有，什麼叫心想事成？這就叫心想事成。
對此，無起除了佩服還是佩服，在此之前，他真的很難想像，世間還有這等神奇之法，這已經完全超越了他的認知。
若不是出來走上這一趟，他恐怕還在做那井底之蛙，以為天只有碗口大小。
當然，佩服歸佩服，他也不是沒有應對之法，或者說他一早就已有了定計。
假設論證法固然神奇，能夠做到無中生有，心想事成，但說到底，不過一心耳。
說白了，這只是想像之力的一種高明用法，表面上看可以假設世間一切，沒有任何拘束。
實際上，其依舊要受使用之人的制約，這取決於想像力，想像力強，展現的效果翻倍，反之，效果則會減弱。
也就是說其終究有一個限度，這也是皇天依舊要收唯一天君支配，不能成為唯一之地一把手的原因所在。
明白了這一點，一切就變得簡單了。
倒不是說無起的想像之力高於皇天，相反，想像之力一直以來都是他的弱項。
但這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想像之力來源於心，也就是念頭、想法，別人如此，他卻大可不必。
因為除卻可控之心外，他還有一顆不可控之心，心不可控不等於無心，但卻可以不用心。
不用心也能催生想像之力，聽起來仿若天方夜譚，但隨機不可測的本質恰恰就是天方夜譚。
時至如今，無起的隨機不可測已然大成，催動起來愈加得心應手，對於皇天的種種假設，他直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你不是喜歡假設么，那我就任你假設，反正我的一切都可以隨機生成，變換莫測，不怕你否決。
就這樣，兩個人你來我往，短短片刻，就過了千八京招，誰都奈何不了誰。
偶爾無起會落入下風，但明眼人都已看了出來，他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且隨着時間推移，若是這樣一直戰下去，皇天總會有想像力匱乏的一日。
而到了那個時候，勝負也就分了出來，只是註定時間會無比漫長，說不得僵持到時間盡頭。
“皇天敗了。”觀禮台上，唯一天君搖搖頭。
“平局收場如何？”命數天君微微一笑，臉上得意之色盡顯，沒有掩飾的意思。
“不必了，敗了就是敗了，不丟人，當年我不是也敗在了定數天君的手中？”
“唯一，何必耿耿於懷，也許我現在這樣說，你覺得我是在挖苦你，但終有一日你會醒悟，想起我今日之言。”
“是嗎？”唯一天君皺眉，隨後問道：“其實這些年來，我一直對你很好奇，我不明白，你這樣的人為什麼不自己創立一界，偏偏跟在定數身邊？”
“你真想知道答案？”
“是的。”
“好吧，那我就告訴你實話，世人都有追求，且追求基本重合，然那不是我的追求。”
“你的追求是什麼？”
“這是另外一個問題了，關於這個問題，我不想回答，我只告訴你一點，不衝突，我的追求與任何人都沒有衝突。”
“哈哈。”唯一天君大笑，待笑過之後，意味深長道：“不知是眾人皆醒你獨醉，還是眾人皆醉你獨醒？”
“眾人之醒，即我之醉，眾人之醉，即我之醒。”命數天君打着哈哈，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
“咦？”
突然，唯一天君一聲驚疑，隨後手指不停掐算，而幾乎與他同一時間，命數天君也在與他做同樣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