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三滴鬼血】
隨着三滴黑血落在銅錢劍上,我隱約感覺,銅錢劍上好像多了一股神秘的力量。
就在我想要近距離觀察的時候,黑衣男人已經收回了手,然後看着張瞎子道:“事情我已經做了,能不能告訴我,那個囑託你的人是誰?”
我本以為,張瞎子會告訴這人,那個囑託他的人就是我爺爺。
可張瞎子卻是搖搖頭,然後淡淡的說了句:“不能。”
說到這裏,張瞎子聲音一頓,然後看着黑衣男子道:“除非,你拿三條人命來換。”
聽到這話,黑衣男子的臉色瞬間一變,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算命館。
看着男人遠去的身影,我有些皺眉的看着張瞎子。
此時的我,有太多的話想要問他了,可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張瞎子見我一臉疑惑,不由笑道:“你是不是好奇,我為什麼要這麼做?還有,我這雙眼睛是怎麼回事兒?”
我點點頭,的確,他所說的這些,都是我迫切想要知道的。
可就在我以為張瞎子要開口說的時候,他卻是指了指銅錢劍對我說:“這是你爺爺囑託我的最後一件事,至於原因,呵呵,等到你該知道的時候,你自然就會知道了。”
我皺眉看着張瞎子,沒好氣道:“你是不是特別喜歡說話說一半的感覺?”
張瞎子聳聳肩:“沒錯,我覺得讓人去猜測,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兒。”
“你這樣,總有一天會被人打死的。”
聽了我的話張瞎子哈哈大笑兩聲,然後指着自己的眼睛對我說:“你不是想知道我的眼睛是怎麼好的么?”
我點點頭,卻又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就在這個時候,張瞎子已然開口道:“因為我已經死了。”
聽到他這話,我大吃一驚,連忙伸手去摸張瞎子。
眼看我的手就要摸到張瞎子了,可我的手卻直接從他的身體穿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我的臉上,疑惑,憤怒,傷感,無數的感情摻雜在我的臉上,但就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看到我不斷變換的臉色,張瞎子沒有說話,反倒是一臉笑意的看着我,好像在欣賞一件傑作。
好半晌,他才幽幽的開口道:“我張海生這一生,有兩件傑作,一個是我孫女,還有一個,就是你小子,能和陳老爺子共謀一件大事,當真是此生無憾啊!”
“你到底是為了什麼?!三滴鬼血,三條人命,你知不知道,就在剛才,你已經欠了別人三條人命,你拿什麼還?!”
面對我的憤怒,張瞎子卻一臉淡然:“大不了還他三世陽命也就夠了,至於為什麼這麼做,或許,是不想白活一輩子吧。”
加上這一次,他已經隱隱向我透露了兩件事。
所有的這一切,都是爺爺事先安排好的。
而且,他之所以參與進來,也是受了爺爺的邀請。
這不由讓我的心裏更加的複雜了。
“我爺爺到底讓你做什麼,竟然能讓你這個貪生怕死而且摳門的傢伙,寧願搭上自己三輩子的命?”
“你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
“其實,我也覺得挺不可思議的,我在這家算命館裏苟活了一輩子,本以為會安靜的老死,沒想到,臨死了,卻做了這麼一件事,至於這件事是什麼,等你解開了銅錢劍的秘密,你就知道了。”
說著,張瞎子看了看那柄銅錢劍,示意我將銅錢劍給收起來。
我將銅錢劍從桌子上拿起,看了看原本被滴了三滴鬼血的地方,已經看不出任何痕迹。
我不由再次問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剛才那個人到底是誰?他怎麼會有鬼血?”
就在我說到這兒的時候,一旁一直沒有開口的張可可開口解釋說:“這個不用爺爺來說,我就可以告訴你,那個人,是鬼差。”
鬼差?!
沒想到,這個來找張瞎子的人,竟然是個鬼差?!
這麼一來,鬼血的事情也就解釋的通了,要知道,鬼差和普通的鬼魂不同,也只有他們的體內才有鬼血。
只是不知道,這張瞎子到底做了什麼,竟然能從鬼差的手裏討來三滴鬼血。
關於這件事,我並沒有問張瞎子。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沒必要去刨根問底。
只是看着張瞎子的眼神,不由的有些苦澀,我無奈一笑,聲音有些沙啞道:“沒想到,你幫我主持了爺爺的葬禮,這才一天的功夫,就輪到我為你主持喪事,這特么叫什麼事兒啊!”
我罵罵咧咧的說了句話以後,張瞎子卻是哈哈大笑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很多東西,早就已經註定了,你小子躲不了,我也一樣,不過我很慶幸,最後能由你小子和我孫女送我最後一程,我這輩子,也算是圓滿了。”
聽着他的話,我深吸了口氣,好半晌才開口道:“說吧,你還有什麼要交代我的,趁着這個機會,你最好快點兒說,我怕過了今晚,我就不認賬了。”
聽我這麼說,張瞎子看了看一旁的張可可,隨即對我說道:“除了我這個孫女需要你幫忙照顧以外,我希望,你能幫我將這家算命館繼續幹下去。”
我有些疑惑:“為什麼?”
聽到我問他,張瞎子指了指張可可,這才對我說了句:“因為只有這樣,這丫頭的父母才能找到她。”
聽到這話,不光是我,就連張可可的臉色也是一陣的變動。
我看在眼裏,不由對張瞎子問道:“你是說,可可的父母還活着?”
張瞎子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我也沒說她的父母死了啊,只不過,當初生她的時候,出了點意外,她的父母因此而失蹤,我在去蘆葦村之前,曾經算過,她的父母尚在人間,只不過,暫時無法來見她罷了。”
聽到這話,我不由看了一眼張可可,眼神有些複雜。
沒想到這個丫頭的命和我如此相似,或許,這就是緣分吧。
想到這裏,我對着張瞎子點點頭,算是答應了他。
之後,我又和張瞎子聊了許久,直到天蒙蒙亮,張瞎子這才看了一眼天色,喃喃的說了句:“天亮了,我也該走了。”
說話間,門外再次傳來一陣敲門聲,這一次,沒用我去開門,門就自己打開了。
門口處,一黑一白兩道身影靜靜的站在那裏,就好像從一開始,他們就在那裏一般。
其中,白色的身影抬手指了指張瞎子,緩緩說了句:“時候到了,張海生,該跟我們走了。”
聽到來人的聲音,張瞎子連忙起身,恭敬的對兩人鞠了一躬,嘴裏忙道:“這就來了。”
說完,張瞎子看了一眼我和張可可,神色複雜的說了句:“保重。”
然後便跟着那兩道身影離開了。
我和張可可就這麼站在屋裏,看着空蕩蕩的大門,好半晌,可可才呢喃着開口道:“爺爺走了。”
我點點頭,應和着說了句:“是啊,你節哀。”
誰知道,我這話說完,張可可卻是白了我一眼,然後便自顧自的上樓了。
沒一會兒的功夫,我就聽到樓上的屋子裏,傳來了張可可撕心裂肺的哭聲。
哭聲響徹了整個屋子,讓我的心情也有些低落。
雖然這丫頭一直都很堅強,可面對爺爺離開這件事,依舊觸動了她內心深處的軟肋。
但喪事還要繼續,我按照城裏的規矩,將屋子裏能反光的物件全都收了起來。
然後用桌子上的電話給殯儀館打了過去。
沒一會兒的功夫,一輛掛着四個零車牌的麵包車就停在了巷口。
幾個穿着白大褂的人員風風火火的來到算命館,將張瞎子的屍體抬上了麵包車。
我正準備去叫張可可,她卻好似知道我要叫她,提前走下了樓。
她已經停止了哭聲,但臉上卻依舊掛着兩趟淚痕。
我嘆了口氣,在鎖了算命館的大門后,便招呼張可可上車。
一路來到殯儀館,我拿着張瞎子的手機,再次給吳峰打了個電話。
說來也是好笑,堂堂一個警察,卻接連參加了兩個白事先生的葬禮,他也是個奇葩了。
不過,他顯然不是這麼想的,在接到了我的電話以後,便風風火火的過來了。
看到我以後,說了聲節哀,便問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這一次,和他一起過來的,只有唐柔一人。
我實在想不明白,這傢伙為什麼到哪都要帶着一個法醫。
難道,這兩個人之間有一腿?
想歸想,這話終究是沒說出口,只是和兩人打了聲招呼,然後便一個人佈置起了靈堂。
沒一會兒的功夫,靈堂便佈置好了,由我和張可可輪流看守。
似乎是看出了張可可的失落,吳峰直接拉着我出了靈堂,說是找我抽根煙,屋子裏,只留下了張可可和唐柔兩人。
看到這一幕,我先是一楞,但很快就明白過來,他是想讓唐柔安慰一下張可可。
只是,在我跟着吳峰走出屋子之後,吳峰遞給了我一支煙,自己也點燃一支抽了兩口,這才看着我,緩緩開口道:“局子裏,出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