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金石危機 第六章 趙雲歌
如果我活不成了，我也要拉個墊背的，他看着旁邊坐着的梁傾心。
這就是此刻張清和的想法。
司機聽着張清和小聲嘀咕什麼要掉腦袋了，活不長了。再看兩人的裝扮，郎才女貌，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像是大家族的人物，那是片刻都不敢耽誤，路上好像還闖了紅燈。
算了！救人要緊。
“到了，哥們。嘿嘿…20分鐘。”司機看了看錶，一口純正京腔說道。
張清和以前來過兩次頤和山莊，第一次就是和林遠山來拜訪梁十具的時候，也是那時候認識了梁傾心，第二次是梁傾心過生日的時候，邀請張清和，又是一次。
給張清和的印象中，頤和山莊就倆字：高端奢華上檔次。
位於京城三大園林中心，地理位置極其優越，每棟別墅採用皇家園林的設計風格，周圍被青山綠水包圍，這裏可以感受到古典建築的魅力，堪稱國內別墅風格頂尖代表。梁傾心的家就在頤和山莊的中心，聽說現在僅是這一套樓王別墅，作價15億。
出租車是進不去，倆人只好在門口下車，徒步回到梁家別墅，又折騰了十幾分鐘才到。
別墅內似乎正在搞什麼聚會，燈火通明。看來林老大過來，應該是受到梁十具的邀請。
老管家和幾個傭人都在門外站着，似乎裏面正在談論什麼重要的事情，所有不相干的人都迴避了。
管家一看梁傾心回來了，開口着急道：“哎喲…小姑奶奶可算回來了，老爺都快氣瘋了。”
梁傾心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拖着張清和他就進了別墅。
對，是用拖的。張清和此時雙腿已經軟了。
別墅會客廳里，除了梁十具和林遠山，還有梁傾心的父親梁興朝，其他幾位張清和不認識，但是又好像在哪裏見過，總之肯定都是大人物。
梁興朝看女兒回來了，臉色一沉，站起身來二話不說，踹了張清和一腳：“要不是你老大在，我恨不得捏死你，也不知道你小子到底使了什麼迷魂藥，傾心被你迷的五迷三道的。”
這一腳用力極大，張清和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小腿疼痛麻木。一旁的梁傾心不願意了：“你幹嘛踢他，是我自己願意去找他的，跟阿清沒有關係，你要是再這樣，我以後都不回來了！”
“還有臉說，你一大姑娘還要不要臉了？竟然還學會偷跑了，就為了這個小白臉。”
梁興朝脾氣暴躁，看來這一家子性格都有遺傳，脾氣都不怎麼好。
“明天你媽回來，你等着挨訓吧，現在你給我回屋睡覺。”又看向張清和，接著說：“你留下，我們有話問你。”
梁傾心一聽自己母親要回來，身形打了一冷顫。她不怕自己父親和爺爺，畢竟他們都是表面很兇，私底下對自己很寵溺，但是母親就不一樣了，那是明的暗的都對自己特別凶。
依依不捨的看了眼張清和，也看出來爺爺他們有正事要談，也不敢再做什麼反抗，管家帶着她回了房間。
此時一直沒有開口的林遠山笑了笑：“好了…好了，老梁，你也別嚇唬他了。阿清過來坐。”
招了招手，讓張清和坐到他身邊來。
梁十具坐在主位上，眼神中帶着寒光，渾身散發的王者氣息，讓張清和不寒而慄，周圍空氣都凝固起來，氣氛太壓抑了。
“臭小子，心心的事情一會我再找你算賬，你現在告訴我，金石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梁十具開口道。
張清和沒想到梁老會問起金石的事情，按道理來說，金石在他面前壓根就不夠看，他怎麼會關心起來呢。
不過自己還是如實道來：“情況比想像的嚴峻，現在金石所有負債加起來接近百億，股權質押18億，銀行借貸30億，其他的都是民間借貸。公司的人員流失嚴重，雖然宋富國的兒子回來接任董事長，但是效果甚微，幾乎都是壞消息，唯一好的就是旗下目前最重要的開發項目楓林別墅苑還在進行中。眼下我想的就是先穩定金石股價，然後再甩賣其他資產，尋求重組，儘可能在復牌之後，穩定股價…我來京城的目的，就是聯繫目前金石的莊家。”
林遠山欣慰的笑道，張清和的行事風格和經驗不斷的在積累，假以時日，一定可以獨當一面，他轉頭看了眼梁十具，尋求他的意見。
“嗯…可是就算穩住了股價，債務你打算怎麼解決呢？”梁十具開口問道。
“眼下最快最有效的辦法，就是重組了。我打算從京城回去之後，試着聯繫一下商都的領導，由領導出面的話，銀行那邊的債務應該能緩解下，畢竟眼下如果金石倒了，那會有很多人失業，我相信領導也不願意看到，如果有可能拉一兩家有實力的國企進行重組的話，問題就迎刃而解了。那麼，基本我只需要面對那半成近五十億的民間借貸的問題了。”
“民間借貸你打算怎麼應付？”
“以資抵債，楓林別墅苑是金石目前最大的項目，集中所有精力做好。其他的資產甩賣給借貸公司，他們本身就是唯利是圖，只要有利益的事情，他們不會拒絕的。而且金石這幾年一直在做房地產，但是也有涉及到能源方面，這方面還是屬於優質資產的。”
梁十具聽完張清和的思路，笑着看了眼林遠山，又看了眼梁興朝，眼神中帶着很多層含義。
“看來你已經把後面的路鋪好了，不錯…不錯。遠山啊。這臭小子還是有點能力的，你培養的挺好。”
“梁老過獎了，還是您看人准。我記得當時，您說阿清有一顆七竅玲瓏心，現在看來不得不佩服您的眼光。”林遠山笑着捧道。
“臭小子，我本來想要罰你，但是那樣傾心肯定會有抵觸，要是再跑出去，出了危險，那這個責任誰也擔待不起。所以，我想了想，以後如果傾心想見你，我要你無條件立刻飛到京城來。”梁十具說道，語氣十分霸道，不管張清和同不同意。
“明天，你帶着傾心一起去，有她在的話，事半功倍，你明白我意思吧”
“明白，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張清和在一旁訕訕道。
“我一腳踢死你，你信不信。”梁興朝怒道。
……
危機總算解除，除了自己挨了一腳以外，別的倒還好。
梁十具沒讓張清和離開，反而是讓其在京城的這段時間都住在梁家大院。家裏房間多得是，讓他住在別墅里，也防止梁傾心又偷跑出去。
對於張清和這個年輕人，梁十具一直也在用欣賞的角度來看待。這要說起梁十具的發家史，上世紀六十年代，他在香江靠着自己看相風水的能力，賺到了第一桶金。隨後自己創業，利用三次香江的經濟危機，成功抄底，曾一舉登頂國內首富寶座。但他最引以為傲的並不是輝煌的商業戰績，而是看人。
梁十具看人極准，培養了一大批國內頂尖的企業家，林遠山就是其中之一，甚至宋富國也可能是。所以很多人忌憚梁十具，其真正原因，是他背後站着的梁氏體系，堪稱巨無霸般的存在。
可想而知，梁十具對張清和的評價，說他是七竅玲瓏心，是有多麼的高。
一夜無眠，自己又失眠了。
連着兩天，張清和只要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問號。
為什麼梁老會過問金石的事情。
為什麼宋富國會欠債。
為什麼連個遺言都沒有。
為什麼…
第二天。
自己也不知道昨晚什麼時候睡着的，總之臉色不太好，黑眼圈看着更重了。梁傾心看着他這幅模樣，心疼的想直接找爺爺幫忙。
可按照張清和清高的性格，他一定不會同意的。
一直等到中午快吃午飯的時候，張清和與梁傾心才出發，老王那邊已經聯繫好了趙雲歌。
這個名字聽起來偏女性化，但卻是十足的純爺們。而且在圈內，聲名赫赫，人送外號“京城小財神”。
尤其手上握有的幾個遊資席位，在股市中橫行霸道。
老王幫他們約在了豐澤園，一家魯菜飯館，因為趙雲歌就是魯東人，也算投其所好了。
等張清和兩人到的時候，趙雲歌已經等了有十幾分鐘了，三十多歲的年紀，人高馬大，頭髮梳的一絲不苟，鼻樑還架着一副金絲眼鏡，整個形象和他的名字太不相符了。
看到張清和走進包廂，趙雲歌一口京片子道：“張老弟，早就聽說過你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說完，迎上來伸出左手要與張清和握手。
一旁的梁傾心有些不高興，和別人握手用左手，是對人不尊重的表現，嘴上說的好聽，可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
張清和在梁傾心纖細的腰間輕輕一掐，示意她冷靜，先不要發作。
“承讓了，趙哥的名頭，我才是如雷貫耳。上個月你操作的金航汽車這支股票，那才是大手筆呀，應該獲利60%有的吧。”
一陣客套，雙方入座后，趙雲歌就讓人上菜了。
“哎呀，張老弟，你初到京城，這家管子我常來，什麼菜好吃我都門清，不會見怪我先點了菜吧，一會不夠的話，你瞧着再來兩個。”
“對了，張老弟，我聽老王說，林老董找我，怎麼還不見他來呢？”
“大哥有事情，臨時來不了，所以沒辦法只能我自己過來了，不過我的意思就是大哥的意思…”張清和笑道。
趙雲歌叼上一支煙，也沒問張清和抽不抽，冷嘲熱諷道：“那是，林老董日理萬機的，咱這小人物想見一面難呀。”
趙雲歌說這話，明顯帶着情緒，看來林遠山沒來，心裏面正上火，這是看不起我趙雲歌啊。
張清和心中冷笑，怎麼大哥不來，你還不願意談了？這是看不起我張清和啊。
“咱們都是大忙人，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我忙的很。”趙雲歌開口說道。
忙你大爺，今天周六，股市不開盤，你忙個屁。張清和心中罵道。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金石的事情，我聽老王說，是趙哥在坐莊啊。”張清和回答道。
趙雲歌精神一怔，說：“坐莊？什麼坐莊？坐莊是什麼？”
媽的，演戲呢？
裝什麼裝。
“呵呵…趙哥別緊張，不是坐莊…就是買點股票玩玩。”張清和接著說：“現在金石的事情，想必趙哥也已經知道了吧…現在金石由天地資本接手，這股價成了大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