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攻城大戰（下）
()第十六章攻城大戰（下）
攻擊進行了一兩刻鐘只好，廖化的身影終於出現在城牆上頭，他開始指揮人員展開防守，不斷命令眾賊寇將滾木、擂石砸下來。不少荊州兵軍被砸傷砸死，城下發出一聲聲慘叫。
這一撥攻擊持續了一個小時左右，死亡人數至少有四五十。其間，荊州軍方面兩次衝上城牆，不過兩次被擊退。
這時候，張飛右手一揮，第三支小隊開始進入戰場，接替上面攻城的小隊繼續攻城。
八嶺寨的聚義廳內，裏面空蕩蕩的沒有幾個人，唯有火盆裏面的火焰在發出啪啪的聲響，並且不時地跳出幾個小火星。
大寨主浮雲浮天遠坐在狐皮太師椅上，焦急地等待着城牆方面的報告。他剛才在聚義廳外面的石階上，已經看到東門方向的建築引燃，冒出大量黑煙。
“父親，父親……”一個臉上滿是黑跡的二十多歲年輕人沖入聚義廳，高聲喊道，“敵人攻城甚急，簡直是不要命。那張翼德簡直是瘋了。”
浮天遠故作鎮定地詢問浮搖人員損失如何。浮搖喝了口水，氣喘吁吁地作了報告：張飛至今已經連續派上三波人馬，還好每次的數量都只有八百人左右，廖化每次都將他們打退。可是自己的人馬現在已經損失四五百人手。
浮天遠感覺，這樣的損失還可以接受。張翼德生性勇猛而無謀，一定是想要靠着不斷的強攻來拖垮八嶺寨的人馬。因為張飛一定以為，他上次將八嶺寨人馬擊敗后，人員已經所剩無幾。浮天遠心裏暗笑張飛無知，他哪裏知道，八嶺寨裏面還有六千人馬，是他的兩倍！
“可是敵軍的戰鬥力比我們要強得多，您有沒有想過乾脆……”浮搖猶疑地說道。
“投降嗎？”浮天遠笑道，“你就會說孩子話。現在是咱們佔據優勢，幹嘛要投降？而且只要擊敗那些人，咱們就可以得到一大筆收入。要是最後真的戰敗了，再討論投降的事情也不遲嘛！”
“父親說的是。”
浮天遠思索了一下之後，那雙賊溜溜的眼睛裏面閃現一道精光，頗為得意地說道：“我兒，既然張翼德只是一味在東門猛攻，那麼也就是說，江陵方面還未派兵來增援他，他的兵力不夠用來三面圍攻咱們八嶺寨。你現在去派兩隊人馬分別從西門和南門出去，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父親真好計策，孩兒立刻去辦！”浮搖大喜，立刻衝出聚義廳去組織人馬。
“唉，這個孩子還是不夠成熟啊！”浮天遠望着浮搖那興沖沖的身影低聲嘆道。
其實他心裏早就後悔當初沒有擋住誘惑，糊裏糊塗地就去招惹荊州。當時對方答應他，斬首一個荊州兵，就可以得到三分之一石糧食！這樣高額的回報，直接就沖昏了他的理智，才會不要命地設計去引誘江陵城出兵。不過如今事情已經發展到這步田地，他想要不繼續深陷下去，也是不可能的了。
大約兩刻鐘之後，八嶺寨的西門與南門同時悄然打開，各自從裏面衝出一隊五百之數的人馬。
建功心切的浮搖親自帶領南門的兵馬。得意洋洋的他，以為此次反攻一定是萬無一失的，因為張翼德的魯莽那可是天下聞名。可是，他哪裏想得到他的人馬剛剛轉過一個山坳的時候，四周忽然出現一支伏兵。
浮搖的五百人馬以為中了埋伏，立刻大亂，哪裏還有心思去確認對方其實只有三百人而已。
那三百人馬乘機掩殺，浮搖的人馬大敗，四散奔逃回八嶺寨去了。浮搖由幾個親衛保護着，才狼狽逃回山寨。他這才知道，張飛的所謂名將，那可不是浪得虛名的。浮搖派出西門的另一隻部隊的遭遇，跟他自己的遭遇完全一模一樣。
等到兩隻軍隊回到山寨，浮搖清點人數后發現，一千人馬居然一下子就丟掉一半！那些人大部分都不是戰死，而是由於慌不擇路被人擒捉了去。氣得浮搖是火冒三丈，只好去向他的父親稟報戰況去了。
浮天遠聽到戰敗的消息不由得大驚失色，連忙問道：“我兒，那張飛究竟是帶來了多少人馬。難道江陵方面已經給張翼德派來援兵了嗎？”
浮搖氣憤地告訴浮天遠，哪裏是什麼援兵。都怪己方的人馬太沒用，一見到有埋伏都跑的比兔子還快。以他自己的觀察，對方設伏的人馬比他帶出去的人馬要少得多！
浮天遠終於鬆了一口氣，他的軍隊的素質如何，他當然是最了解的，要他們殺人放火倒可以，但是想要跟正規軍直接廝殺，再給他們一百個膽子都不行。
浮天遠只得嚴令浮搖從現在開始，不準再出兵，好好在山寨裏面獃著。如果八嶺寨情況危急，浮天遠另有任務交代浮搖去辦。
其實浮天遠已經開始設想退路了，一旦戰敗的話，他要立刻帶着浮搖開溜。浮搖雖然不服氣，但是又不敢違拗浮天遠的命令，只是感覺有些委屈。
八嶺山人馬中伏的消息立刻傳到張飛那裏。張飛大喜。他就下令前面的部隊加緊攻城，弓箭隊隨即又向山寨裏面發射好幾波火箭。廖化方面明顯感覺到防守壓力，只得又讓浮天遠派人支援，才逐漸穩住形勢。
望着城牆上下的一片狼藉，劉禪第一次感覺到戰爭是如此地殘酷。不過，他也非常讚賞廖化的指揮能力，面對張飛的軍隊如此猛烈的進攻，用一群烏合之眾防守得如此遊刃有餘，也算是不簡單。
張飛的進攻一直持續到深夜才停止。在隨後的清點中，進攻部隊2400人，在一天內已經減員到2000人，其中大部分都是被大型的檑木滾石砸傷砸死的！這樣大的損失讓劉禪感覺非常震驚。
他卻不知道，八嶺寨裏面的損失其實更加嚴重得多：減員800，受傷者更是不計其數！劉禪要是聽到這消息，恐怕要吃驚地合不攏嘴了。
晚上休息的時候，為了安全起見，劉禪被安排在張飛的營帳裏面睡覺。其他兵卒可就沒有這樣的待遇了。他們隨便支個帳篷，鋪上鋪蓋，就呼嚕呼嚕地睡得死死地。
但是，劉禪根本睡不着，白天慘烈的攻防戰讓他心緒難平，很想要為那些士兵做點什麼。而且，張飛睡覺時候發出來的呼嚕聲實在太大聲，也是讓他無法入睡的原因。劉禪都不免好奇，夏侯姨娘在這樣的呼嚕聲下面，怎麼就能夠睡得着呢？
劉禪開始思索起來。他感覺今天之所以減員如此嚴重，一個重要的原因便是因為士兵在城下防護手段不夠。他們手裏的盾牌實在太小了一些。可是由於倉促出兵，張飛的軍隊並未帶出多少大的盾牌。
這時候，外面顯然是颳風了，傳來一陣陣松濤聲，聲音沙沙的雖然動聽，但是卻打擾了劉禪的思緒。
劉禪腦袋裏靈光一閃，想起來當年蠻族與羅馬軍交戰的時候，就使用過木盾。劉禪忍不住興奮得叫起來：“有了，有了……”
劉禪立刻將張飛搖醒。張飛忙碌了一天，此時被人搖醒心裏實在很不爽，沒好氣地問劉禪道：“現在這麼晚了，你小子不睡覺，幹嘛把我叫醒？”
劉禪興沖沖地將想到的法子告訴了張飛。原來這八嶺寨周圍的山上都是又高又大的樹木，可以讓士兵伐木做成大面的木盾，由幾個人一起舉着，就可以擋住那些往下砸的大石塊。
張飛苦笑一聲道：“那木盾被火一燒，不一刻就報廢了，能有什麼用？”
劉禪想了想，這倒是個問題。但是他轉念想到，要是在盾牌上面鋪上一層熟牛皮的話，火箭是根本射不穿的，更別提要將木盾點燃了，那不就成了嗎？
張飛當然知道熟牛皮有防火效果，直感覺劉禪這個法子可行，興奮得立刻爬起來，喚過一個小校入帳，吩咐他馬上帶着人馬去伐樹。
其實由於進攻的時候，一次只出動八百人，需要的木盾也不是很多，所以等到天亮的時候，劉禪面前已經整整齊齊地擺放着幾十面木盾。
不過在劉禪看來，這哪裏是些什麼木盾，跟他想像中差距未免太大――根本就是一面面木排，用一片片木板釘起來的而已，只是上面還多出了一層牛皮。
可是，當幾十個攻城的士兵共通頂着一面大木排開始衝殺的時候，守城的賊寇門都傻眼了。他們的石頭磚頭一砸在那些木排上面，往往只發出沉悶的一聲響，木排上面連一個坑都沒有出現，就被反彈出去，極為有利地保護了底下士兵的安全。其實，那些賊寇腦子確實也不好使，根本不知道可以用桐油來燒木排，否則劉禪的妙計就要失效了。
利用木排的幫助，第二天一天時間，攻城對一連十餘次攻上城頭，不過最終還是在對方優勢兵力的抵抗下撤退，但是卻大大的減小是士兵的傷亡人數。根據劉禪的估計，從早上一直到黃昏時分，荊州軍恐怕減員不到100人，幾乎比昨天少了一半。
當時間距離夜晚的裏應外合也差不多了的時候，張飛乘着天色還沒有黑，迅速地帶着人馬撤出戰場，然後順着原路向山外撤軍。
見到荊州軍終於撤退，八嶺寨城牆上頓時響起一片歡呼聲。
浮天遠很快得到張飛撤兵的消息，高興得差點背過氣去。但是他不愧是只老狐狸，生怕是張飛在耍詭計，便命令廖化帶領兩千人沿途尾隨張飛軍，嚴密監視他們的動向。
而廖化一路上只是慢慢地跟在張飛軍後面，雙方始終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離，意思明擺着是說，我不想招惹你，只是想跟着你、防備你，所以你也別對我怎麼樣。
其實張飛也樂得輕鬆，根本也派人去阻擊賊兵，只是不斷下令催動人馬，迅速向山外營寨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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