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與時代共痛癢

第三十二章 與時代共痛癢

話說那獨刺鐵王在聽到這詭異桀音時,渾身如同炸了毛的鬥雞一般,嘴唇翕動,顫抖不已:這令他想起的,不是別的,那幾十年前,在自己的兄弟被那鬼王吞食之前,他記得,那鬼門關的鬼王在從小鬼進化成完全的鬼王之前,似乎要相互吞食,最終養成元竅神氣,隨後便是任鬼門關誰也無法阻擋。而在最開始,那些小鬼的動靜,似乎跟眼前這一幕——

“啊!!!!!”

“兄弟快跑,這常勝鬼王已經修出了元竅神氣,你快——”

“虎威!!!!!”

“兄——弟——快!!!咳——快!跑!——”

“你瘋了么?那鬼王就在鬼門關,你若是進去一步,你的命也不要想要了!”

“姜雲愫,你少他娘的在這兒妖言惑眾,我自己的命是我自己的命,與你有什麼關係?你倒是有理,有理能坐視不管我兄弟死活,把他一個人丟在那鬼門關,看着鬼王撕裂了他的大腿啃食了??!!”

“難道他犧牲了他的性命救你,就是為了讓你意氣用事,胡奔亂闖,再丟你自己一條性命的?!”

“那你說怎麼辦?他家的老婆孩子還等着他回去,難道你要我連他的屍骨都帶不回去,就跟他老婆孩子說他屍骨無存嗎?”

“你在這鬼門關外等我一刻鐘,鬼王雖已修鍊了元竅,但是尚未離體,不能出這扇門,若是在一刻鐘內,我沒回來,你便回去,無論如何,這個地方,以後絕對不要再回來了。”

…………

“鐺鐺鐺——”

無數的罈子在第一個罈子摔碎的這一剎那,全部應聲而碎,好似蟄伏的毒蛇,只等待一個契機便要脫口而出。

“呲——”

一道黑煙從那罈子中氤氳裊裊,黑蠍雙眼加劇顫抖,急忙忙往後退了幾步,連這人類都顧不得,就要離開,卻從那被摔碎的罈子中,伸出一雙佈滿黑毛的手,無聲無息的靠近正面色惡狠的二狗。

“呵呵——你不救我,那我們便一起玩完,獨刺鐵王,現在你到底是——啊!!!!!”

一雙黑手如泰山壓頂般,一個瞬間將二狗的胳膊扯下,二狗凄慘一叫,那黑蠍轉瞬就退,卻被無數黑黢黢一片的東西團團圍住,在一個瞬間,那渾如一座小磨坊般的黑蠍便被啃得乾乾淨淨,連一片蠍甲都沒留下。

在這天上地下,都堪稱是霸主存在的巨型黑蠍,連慘叫一聲都不曾有,只一個照面被那些長着黑毛的東西啃食了。

二狗死前的慘叫響徹雲霄,大狗目眥盡裂,卻不敢下去,畏畏縮縮往後退了好幾步,嫉恨的看着李改革,“你為什麼不要獨刺鐵王救他?!!!”

那些東西在啃食了黑蠍與二狗后,似乎覺得有點不太夠,看着巨石陣邊緣的獨刺鐵王,又見到了站在峭壁上的李改革等人,愉悅的發出了幾聲“咯咯”的笑聲,開始朝着最近的獨刺鐵王衝來。

“前輩!!!!!快退!!!!!!”

李改革倉惶一聲,獨刺鐵王哪裏不知這一切發生的可怖?踩着步子幾個瞬息,便順着石頭爬了上來,看到大狗恨得咬牙切齒的與除之欲快的臉,自動忽略,而與此同時,那邊卻傳出一聲鎖王的驚呼。

“咔噠——”

好似機括轉動的聲音,李改革面色大喜:成了??!!!

其實這六丁六甲大須彌正反九宮天鎖,除了鐵王,李改革還有一種方法可以打開,便是兩把後來由魯班所打造的,專門解開這六丁六甲大須彌正反九宮天鎖的鑰匙,而這兩把鑰匙,李改革也的的確確找到了,之所以他沒有用的原因,便是因為俗語所言“天不絕人之路”。

這兩把鑰匙,會成為最後的一點線索,如果以後真的面臨到即使犧牲數萬人性命,也要拯救的一段歷史,這兩把鑰匙,會成為最後的一個引子線索。

“哈哈哈哈哈——我鎖王果真是這天下第一解鎖巨匠!!!!”

迫不及待的打開那盒子,卻鎖王愣了一愣,那盒子裏什麼也沒裝,只裝了一個再平凡無奇的毛筆,靜靜地躺在石盒的中間,一副完全不知道幾千年來,有無數人為它搶破頭的歲月靜好的模樣。

一支——筆????

鎖王拿起那一支毛筆,嘴唇翕動,不可思議的看着李改革,李改革卻視若珍寶的將那隻平凡無奇的毛筆捧在手心。

“你——就是在找這個東西——???”

鎖王聲音沙啞,李改革回頭一看,身後那些東西已經如跗骨之疽般的,順着石壁爬了上來,轉瞬就來,立即在獨刺鐵王與鎖王耳邊耳語幾聲,就在這時,一個大跳,明知山有虎的朝着那巨石陣沖了過去。

“小子!!!!!”

獨刺鐵王不敢置信的大喊一聲,卻詭異的,當李改革拿着那支筆時,那些黑影好似渾然沒有看見他一般,穿過他的身影而去,李改革在幾個縱步之間,巨石陣在這一剎那“蹭蹭”交錯,最後在山體上開出一條不可思議的暗道,李改革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鎖王與獨刺鐵王交換一下眼神。

“那小子在你耳邊說了什麼?”

什麼什麼?

大狗兩股戰戰,在那黑影如影隨形的爬上來時,幾欲先走,扒着鎖王瘦弱的身軀,“到底?那小子說了什麼?”

“他說,在我們這些活着的人中,最後只能有一個人出去,當想好是哪個人能出去時,必須要站在巨石陣的中間,會有一條絕命之路逃脫。”

一樣。

獨刺鐵王幽幽一嘆,“那小子對我們說的話一模一樣,說明最後的確是只有一個人能出去。”

山下的黑影只需要十幾個呼吸馬上便到,獨刺鐵王反而非常鎮定的站在了原地,峨眉刺收回到袖子裏,“老傢伙,你走吧,如果真的只有一個人能出去——”

自從他的兄弟在當年也死在這群東西的手裏,他便也沒有活下去的意思,生與死,不過只是日曆上的數字罷了。

蜷腿在地,獨刺鐵王這一刻十分鎮定。

鎖王深深的看着滿目瘡痍的巨石陣,亦是幽幽一嘆,“老夥計,還是你去吧,我這輩子能在死之前,見識一番那六丁六甲大須彌正反九宮天鎖,已經是死而無憾了。”

兩人相視一眼,大狗卻在這時嘴角一勾,陰測測的,“既然如此,二位,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黑影在這一瞬應聲而至,大狗一個俯衝沖入巨石陣中央,就是這一舉動,讓本已爬上來的黑影調轉船頭,朝着那大狗衝去,而與此同時,鎖王與獨刺鐵王的腳下陡然一空,不敢置信的神色還未全部做出,一陣輕飄飄的失重感懸落,在一個瞬間便消失不見。

“啊!!!!!!”

“卑鄙小人,居然敢在最後一刻欺瞞我?我與二狗兩條命,都死在你李改革手上了!!!!!”

勢鎮汪洋,威寧瑤海。

勢鎮汪洋,潮湧銀山魚入穴;威寧瑤海,波翻雪浪蜃離淵。水火方隅高積土,東海之處聳崇巔。丹崖怪石,削壁奇峰。丹崖上,彩鳳雙鳴;削壁前,麒麟獨卧。千峰排戟,萬仞開屏,瘦藤纏老樹,古渡界幽程。幽鳥啼聲近,源泉響溜清。重重谷壑芝蘭繞,處處巉崖苔蘚生。

李改革說不清在黑暗中走了多久,當面前這一幕好似天外飛仙般的景色展現在自己眼前時,那一座嵌在山體中的宮殿,便近在眼前就了。

仙宮之美,金光萬道滾紅霓,瑞氣千條噴紫霧。天門沉沉,是為琉璃造就;大明幌幌,更有寶玉妝成。近處幾座通往那高聳入雲的宮殿的長橋,盤旋着彩羽凌空丹頂鳳。

李改革手執毛筆,輕飄飄的踏在橋上,一步步朝着那裏走去。

幢幡飄舞,寶蓋飛輝。高山峻極,大勢崢嶸。

仙宮近在咫尺,入內之景,自不必言及,待直來直往看到那天宮盡頭佇立着的一本大書,似乎與天色渾融一體,靜靜地流淌在時間的長河中時。

仙宮入口,消失已久的益西次仁撕下人皮面具,捻須而立,李改革視線與他相撞,慘然一笑,提起毛筆,以筆做引,毫無畏懼的走了進去,走進了那本書中去。

就在他消失的那一瞬,1974年的某一天,好似平靜的水面投入了一顆石子,盪起一絲波瀾。

總指揮室——

工程師、設計師、程式設計師……繞着圖紙排成一列,總工程師凝眸不解,看着白板上的參數,最後化為一陣無可奈何的嘆息,死命的揉了揉亂糟糟的頭髮。

“老大,怎麼辦,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模擬失敗,我們會不會完了?”

瀰漫在會議室的壓抑氣氛,使得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愁悶與頹廢。

“刺拉——”

設計師將設計圖撕成兩半,憤憤的扔進垃圾桶,末了卻歸於一聲絕望的哀嚎,雙手抱頭,哭腔,“早知道你們就不該喊我也加入,我就知道,我根本就沒有達到這個資格與能力,加入到這樣的設計中來。”

唉——

嘆氣聲此起彼伏,沒有任何人去安慰他,因為他所說的,便是每個人自己的內心寫照。

鴛鴦蝴蝶派的形成有文學內外的多重原因。從清末民初的歷史情境來着,晚清王朝的迅速傾覆,與民國社會的初步形成帶來倫理規範秩序的動搖與弱化;城市生活的日益豐富,也給文人寫作提供了新的感受資源與言說空間,其中報刊業的發展與文學傳播過程中,市場因素的逐漸凸現,更給小說的世俗化培植了直接的土壤。

鴦蝴蝶派的代表作家如包天笑、周瘦鵑、徐枕亞……無不身兼報刊編者與通俗作家之二職——可謂耳聞社會變動與演進之際的時代先聲、目睹現實秩序與日常人生的新舊更迭,品味着新型平民社會的悲歡、實踐着初來乍顯的城市文明新信條。

但是無論如何推脫,最後的結果都只有一個,便是成功存活,以至於到現在的21世紀,仍然廣為流傳。

但是在這裏,別的國家一次便能成功的事情,而他們偏偏進行了幾千次模擬,卻無一例外,都失敗了,失敗的原因可以有一萬種推辭,但是結果卻都是一樣的。

總工程師頓了一下,從垃圾桶中將揉的皺巴巴的設計圖拿出來,捋平,再次放在了平台上。

為什麼?為什麼?

每一個得出來的數據都是經過無比嚴密和千百次的驗算,沒有一個不是正確的;每一個零部件,無一不是千錘百鍊后調整的最佳尺寸;每一次發射試驗,無一不是所有人精心準備了幾百個日夜的結果……但是到底,為什麼?為什麼就是不行?!!!!

像是一鍋加了番茄的濃湯,無論怎麼喝,都是酸的。

設計師的哭腔帶動了眾人的情緒,灰心、失望,在所難免,連帶着痛苦情緒的迸發,霎時間讓眾人眼帘都為之打濕。

“漾——”

總工程師耳朵微動,忽然靈敏的抬起頭,“你們聽到什麼沒有?”

什麼?

專註於哭的傷心的設計師淚眼朦朧的擦了擦鼻涕,“啥啊?”

“噓——你們聽。”

“漾——”

又是同樣一聲,好像是有人在平靜的水面扔進了一塊石頭,帶來了雪意和充滿朝氣的六點鐘,穿進了清晨的寂寞,一霎時朝氣蓬勃。

大家面面相覷,還是沒有聽到總工程師說的那奇怪聲音。

“老大,你是不是傷心糊塗了?這裏里三層外三層被軍隊包裹的密不透風,我們還在幾十米的地底下,哪來的什麼異動?要是有異動,外面早就亂成一鍋粥了。”

總工程師神色認真,在四處搜尋了一下,白板上的數字一晃而過,卻頓時倒退幾步,站在了一個參數的面前。

“你們剛剛誰動過白板?”

“老大,剛才一直是你站在白板前,能有誰去動白板?”

“我的傅里葉恆等式參數怎麼被人調整過了?”

“老大,上面連一個標點符號都是你獨具風格的狂草,你自己的字自己都認不出來嗎?”

總工程師倒吸一口涼氣,死死的扒住白板,忽然拿起黑筆演算,呼吸間都帶着狂喜的色彩,須臾之後,將設計圖拿到手邊,帶着難以抑制的興奮,“你們快跟我來,我找到解決的辦法了!!!!!”

長征二號701403(Y3):起飛時間,1974年11月5日17時40分;衛星軌跡:近地軌道;發射地點:第20訓練基地第一試驗部,二號發射陣地138工位;結果——失敗。

長征二號701504(Y4):起飛時間,1975年11月26日11時29分52秒;衛星軌跡:近地軌道;發射地點:第20訓練基地第一試驗部,二號發射陣地138工位;結果——成功。

長征二號Y5(長征二號丙):起飛時間,1976年12月7日12時38分;衛星軌跡:近地軌道;發射地點:第20訓練基地第一試驗部,二號發射陣地138工位;結果——成功。

長征二號甲Y6(長征二號丙):發射時間,1978年1月26日12時58分;衛星軌跡:近地軌道;發射地點:第20訓練基地第一試驗部,二號發射陣地138工位;結果——成功。

工學者,巧心,勞力,造器物。

有時正是人們無法理解和想像之人,才能做出超乎想像之事。

二十年後的某一天——

羅布泊——

“屎殼郎,如果這次不死,我金元寶想實實在在的為人民做一點貢獻,不用太大,一點一點,日積月累起來就夠了。”

李綠蟻側身看着金元寶,輕喃一聲,“我實在對不起你,我想不到,居然他在20年前,就想到了今天,更想不到,是我親手害了你,我只是沒有料到,這一次陪我一起死的人裏面,居然還有你。”

我也不曾想到,這一次回來后,付出的代價會這麼大,我以為會毫不猶豫的犧牲掉你,最後關頭絕不手軟,不曾想,我只是稍微動了一下真感情,便再也無法收場了。

行屍如潮水般撲來,李綠蟻看着近在咫尺的窩瓜喚了一聲,“窩瓜,如果說,這一切都是我害的你,你恨不恨我?”

似乎有一瞬對視,金元寶瞳孔一縮,不可思議的愣了一晌,卻轉而帶着幾分釋然,“我這輩子,都在與平庸為伴,而自從加入你們的那天起,卻成了英雄一員,我怎麼會恨我自己的同伴?”

在那一瞬之前,凡人所不敢赴的雪月風花,你卻毫不猶豫的與我共時代痛癢一剎那。這段大夢一場,以家國為念,為民族燃燈,不敢沾染的佛前茶,是你與我看到這塵宇浩大。

《盜高一尺》第五卷《驚鴻天府》完。

全書完。

題外話:有些流行男高音歌手已經風光不再了,但面對如痴如醉的觀眾,仍然依依不捨,頻頻鞠躬致謝,舉行告別演出。正如柯南·道爾所著的《福爾摩斯》一書所言,“說不定,在如此一座神殿的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裏,夏洛克和華生或許可以暫時尋找到一席之地,而他們先前活動着的舞台,則被某個更加精明睿智的偵探,領着一個更加缺少心眼的助手來佔據。”

筆者期盼着,有技巧、筆力更臻於完善的作者,來重新譜寫一曲新的探險曲章,然而在這裏筆者還是要先行退場,以期下一個歡迎日的到來。

感謝各位盜版網站給我的全訂,你們的全訂對我的意義重大,感謝各位看盜版網站的讀者的忠實閱讀,筆者亦要在此表示歡迎,多虧有你們的幫助,我現在已經成為一個實實在在合格的大撲街了。不過沒關係,何其芳在《獨語》中曾說過“而可愛的靈魂都是倔強的獨語者,”筆者雖無最可愛的靈魂,卻擁有世界上最厚的臉皮。

本來新書即刻準備發的,因為一些原因耽誤了,所以明年再發,不發我是狗!又當牛又當狗,好像有點忙,算了,你們洗乾淨脖子等通知吧,畢竟我感覺我這個大撲街還能究極進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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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高一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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