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生而為人，我很抱歉（中）
“不要！”
我，楊雨晴，是一個十幾歲的一個小女孩。
我的母親在我出生的時候去世了，我的父親不知道為什麼並不待見我。
那一日我與朋友遊玩回來之後，看着父親開始酗酒，沒有父親的同意，我不敢上前，更加不敢和父親同桌吃飯，於是我便在門口站着。
腿有些發麻。
一個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是警察局的江哥哥，他將我拉了進去到了父親的桌前，我有些心慌膽戰。
看着江哥哥和父親爭吵，心裏一時間更有些害怕，我眼裏泛着淚花。
江哥哥走了，我站在桌前，等待着父親的責罰。
父親叫我到門口繼續站着，我不敢不聽從，來到門前。
只見父親把大門關上。我終於綳不住開始哭喊，想哭喊着叫父親開門，可是又怕父親對我進行打罵，便小聲的哭喊。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腦袋有些昏沉，便躺在門口漸漸睡去，卻沒想到，門內傳來昏暗的燈光，便是我看到的最後一眼。
我醒來的時候，眼睛的痛感抑制不住，我想要大聲的哭喊，可是一隻手掌捂住我的嘴巴，讓我只能發出嗚嗚的叫聲。我拚命的掙扎，而我的四肢卻不管任何作用，反而讓我的眼睛更加疼痛。
我踹不過氣來，鼻子強迫呼吸着周圍的空氣，我聞到許多味道，有消毒水的味道、有男人身上的汗臭味、也有煙臭味。
我感覺得臉上有着溫熱的液體流淌進耳朵里，漸漸的我又被痛暈了過去。
我想死，我心裏想着。
最後一次痛醒過來時，我終於拚命咬了捂住我的嘴巴的手，只聽他痛呼一聲，我感覺道嘴上再沒有遮擋物的時候，我大聲呼喊：“救命！”
這一聲發出過後，我便重新被捂住了嘴巴，而我感覺到，這次被捂住的是一塊布。
我開始絕望了，就感到意識開始消散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在呼喊，我知道那是村長的聲音，我着急的想要趕忙發出呼喚了，卻沒想到沉沉的睡了過去。
……
等我再次醒來時，聽着身旁耳邊儀器的聲音，聞着刺鼻酒精的味道，眼前卻是漆黑一片。
我想要抬手摸一摸眼睛，全身卻使不上勁。
直到身旁一個女性的聲音傳來“你醒了吧？”
她笑着說“沒事，只是全身打了麻醉，使不上力很正常。”
我帶着哭腔，看着黑暗問她說道：“姐姐，為什麼我看到是黑色的。”
我感到氣氛似乎有些沉重，早年時候，我看着父親的臉色過活，漸漸的我讀懂了周圍人談話的氣氛。
只見她沉默了一聲說道：“沒事，你的眼睛只是受傷了而已。”
聽着她說著的話，我知道她說的不是真話。
我明白了，我的眼睛瞎了...
……
很快我便被父親帶回了家。
我知道我們家其實付不起住院的錢，更何況是花錢在我身上。
就算是院長的一再拒絕，父親也要強行把我帶回去。
我被父親強行帶了回去，我躺在床上，麻醉的效果已經過去，我依舊感覺到眼睛十分疼痛，我不禁痛呼出聲，想要尋求幫助。
可是父親的大聲叫罵卻讓我不敢在出聲，我感覺不到我的眼睛在流淚可是我的臉上卻感覺到溫潤的液體。
父親似乎看到我咬牙切齒且流淚的模樣，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說道：“哭什麼哭，沒用的東西。”說完便氣沖沖的出了家門。
我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到我醒來時，眼前依舊黑色的一片，我開始懷疑我的人生倒是因為什麼而活着，但我不睜開眼睛的時候，誰又能知道我是活着的。
我肚子有些咕咕叫，有些發餓，想要呼喚父親幫我乘碗稀飯過來。
可是父親好像並沒有理會我，而我大聲的哭喊似乎惹煩了父親，他氣匆匆的跑來給了我一巴掌。
不久，我聞到了稀飯發出的味道，我知道父親就在我的身邊，只聽他說張開嘴。便強行的用湯勺把有些燙的稀飯往我嘴裏賽，我宛如身體反應一般，將粥吐在地上，卻引來了父親的打罵，我聽到地上有着一陣碎碗的聲音。
……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聽到摔門的聲音，我便知道父親出門了。
我看着黑漆漆的一片，但昨晚打碎的稀飯引來了幾隻蒼蠅，他們嗡嗡的叫着，我有些心煩意亂，又想到自己的眼睛，開始大喊大罵，不顧眼睛的疼痛，開始把周圍能摸得到的東西全部摔在地上，直到我踩在昨晚碎掉的碗上。
我的身體開始向後傾倒，直接坐到了地上，我感受着眼睛和腳傳來的疼痛，臉上溫潤的液體又開始在臉上流淌。
門外傳來聲音，大聲的叫着我名字，我知道是江哥哥。
但是我卻沒有回話，只是不停的哭，直到門口傳來一聲聲撞門的聲音和金屬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快而密切的腳步聲從將我扶起，感受着棉被傳來的觸感。
他對我說著那些叫我小心的那些話，我沒有回應他，只是不停的流着眼淚。
他幫我清理了傷口，便開始打掃屋子。
我又聞到了稀飯的味道，我聽江哥哥吹着空氣，對我說著：“啊”，我張開嘴，有些幾根小菜陪着稀飯在我嘴裏綻放出味覺，不知道為什麼原來人活着就是這麼簡單，臉上又有着溫潤的液體留了下來。
他一邊喂我吃飯，一邊對我說：“雨晴啊，能不能和我結婚，我會對你好的...”
……
那天，我躺在床上，聽着耳邊傳來的談話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自從看不到之後，我的耳朵便變得十分靈敏。
“楊樹，我要娶你家的女兒，你願不願意？”
聽到這個聲音，我知道這個是江哥哥的聲音，聽到這個聲音，我的心裏有些甜蜜，也有些害怕。
甜蜜得有些江哥哥要娶我，害怕父親不同意。
果然聽到父親說道：“憑什麼？隔壁的張麻子給我說親，給我聘禮五千塊，你個小小警察給得起嗎？”聽到這句話，我的心宛如沉了底一般。
那個張麻子據別人說，三十幾歲，臉上有着幾個膿包，十分醜陋，生活又十分噁心。
我剛要想反駁，便立刻傳來拍桌子的聲音和村長的勸慰聲。
又聽見一個中年人的聲音傳了出來，他似乎從身上拿出什麼東西，拍在桌子上說：“老子現在就把你抓起來，你信不信？”
……
那天早上，很早，隔壁的大嬸便來到我家，給我梳着頭髮，給我幫忙穿着衣服，幫我打扮。
她跟我說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咱們得做得漂漂亮亮的。
我心裏有些羞愧。
大嬸似乎梳完頭髮后，在我的頭上待着什麼東西。
隨後便招呼着我離開了房間，我靜坐在椅子上。隱隱約約的聽着門外的來客的道賀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聽見門外鞭炮的爆炸聲和村長的喲呵聲。
不久，門外便走進來幾個人，只聽江哥哥說：“雨晴，你今天好漂亮。”
我聽着有些羞愧。
……
我坐在江哥哥的自行車上，我臉靠着江哥哥，雙手抓着他的衣服，聽着耳邊的傳來的呼呼聲，心裏有些安定。。
我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