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開店前夜
李癩子的事兒只糾結了一會兒就被放下。
後天就是十五日,他們必須為開店做好準備!
盧延將獵來的狼和鹿的皮剝掉,留着冬天做大衣穿。
鹿茸是極好的養生食材,可以留下來泡酒,狼肉也是極好的滋補食材。
處理完今天的肉,依舊放到地窖里。
寧木子清點了一下地窖,發現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游的獸類,都在地窖里有了存貨。
獸肉準備的很充分,藥材,蔬菜還有魚類都聯繫好了人供應,他們萬事具備,就等着開店了!
到十四日下午,魏東就趕來了盧家村一道幫忙。
魏東援助盧延從地窖里抬出來明日要用的肉,一塊兒裝到牛車上。
東西搬完以後,牛車滿滿當當的堆了一車。
“寧姑娘就隨我一道做馬車吧。”魏東睨一眼擁擠的牛車,撇嘴道,“這車上東西已經堆滿了,恐怕擠不下第二個人。”
盧延臉色立刻變了,冷臉看着魏東,“她去坐馬車,你跟我一道坐牛車。”
魏東的眼睛在牛車和馬車,以及盧延的冷臉之間游移,最終決定不把這個悶葫蘆逗的太厲害。
“好吧!”
“哎,這可不行!”寧木子見魏東要上車忙攔道,“怎麼能有讓你坐牛車,我坐馬車的道理?你還是去坐馬車,我留下來坐牛車!”
但魏東秉持着君子風度,又不肯讓寧木子一個女人去坐牛車。
最後兩人推辭來推辭去,乾脆三人一道都坐了牛車,將那些封裝好了的不會漏味兒的肉類放到馬車上,在牛車上騰出地方。
牛車地方再怎麼大也大不到哪去,所以盧延和魏東又無可避免的手和腿都挨在一起。
魏東自然不會介意盧延的黑臉,這還是他第一次坐牛車,除了速度比馬車慢了點兒,別的倒還可以。
魏東一路愜意的晃着腿,小風吹的他衣帶飄飄,多了份俊美飄逸之感。
裝滿獸肉的牛車後面還跟着輛馬車,路過的村民看到這幅場景都驚得停了腳步,拚命朝坐在牛車上的三人看。
當然,村民們看的最多的還是魏東。
牛車一路晃晃悠悠的到了鎮上,前幾日招的夥計陳小二也早早守在了店門口。
三個大男人合力來搬牛車上的獸肉,不一會兒就全都搬回了店裏。
魏東從拿來的行李中,取出一幅紅底描金字的對聯,攤開給幾人看,“這是我來的時候,我爹囑託我帶上的,讓咱們一定要貼在大門外,是在縣城裏找最受人尊敬的先生寫的,還說是到廟裏開過光!”
光憑這一幅對聯,就能看出魏家對這家店的重視。
寧木子自然笑着收下,“對聯我收下了,替我謝過魏老闆的這份心意!”
陳小二自告奮勇道,“老闆娘,這對聯讓我去貼吧!”
他一個人貼不成對聯,所以魏東也到店外去幫他,盧延則留在店裏擦拭桌椅上的薄灰。
這幾日不來,店裏放着的東西上都覆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寧木子則忙着收拾后廚,店裏沒有請多餘的大廚,她一人就得包攬整個廚房。
收拾完后廚,寧木子開始琢磨着先做頓晚飯在店裏試試手。
先燉一道鯽魚湯,再燒一盤水晶豬肚,又選了一些狼肉和鹿肉紅燒,拌了幾個涼菜,因為藥材還沒有送到,目前還做不成藥膳。
不過光是這些,就夠豐盛的了!
飯菜剛做好,就有人尋着香味兒找過來,“盧娘子在店裏做好吃的,不知道有沒有我的份兒!”
說話人是濟世堂的徒弟,他今晚是特地來給寧木子他們送藥材的。
雖然吃過了晚飯,但一聞到飯菜的香味,看一眼桌上琳琅滿目的菜肴,這人頓時覺得今晚的晚飯吃的沒甚滋味兒,肚子又不爭氣的餓了起來。
“來的正好,剛好晚飯做多了!”
寧木子到后廚又拿了筷子和碗過來,再出來的時候就見小徒弟正眼巴巴的看着大快朵頤的其他人,十足的可憐樣。
寧木子忍俊不禁,將手裏餐具遞給他,那人立刻接過碗筷大吃特吃。
陳小二隻覺得自己從未吃過如此美味的飯菜,一邊吃一邊嘆道,“老闆娘的手藝可真是好,咱們店一定會大賣!”
再好聽的話陳小二就說不出來了,他本來就沒上過幾天學,認得寧木子寫的招工啟示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魏東笑嘻嘻接過話頭,“那是,也不看看寧姑娘是跟誰合作!這可是我們醉仙樓的唯一分店!”
剩下兩人從沒去過縣城,自然也不知道什麼醉仙樓,不過看魏東那副精神煥發的模樣,自然猜得到是什麼了不起的大地方。
所以剩下兩人還是很給面子的鼓了鼓掌!
用過晚飯之後,小徒弟和陳小二都動身離開,店裏就剩下了三人。
魏東抓了抓腦袋,頭疼的看着寧木子,“寧姑娘,今晚我能到你們家去住嗎?今日來的太匆忙,忘記在鎮上訂客棧了,現在怕是沒地方住了。”
鎮子小,外來人口少,整個鎮上就只有一家小的要命的客棧。
這會兒吃完晚飯才去訂,鐵定是沒有了,要是讓魏東回家去住,縣城離鎮上這麼遠,等到了家都得半夜,明天一大早幫忙肯定也趕不上。
盧延一聽魏東還想到他們家裏住,一口回絕,“不行,我們家地方小,沒你住的房間。”
這話倒不作假,魏東想起盧延家裏僅有的兩間茅草屋,一間做廚房,另一家做卧室,再多就真的沒有了!
“要不你就跟我們回村,找戶人家給你住。”
話雖如此,但想來想去,寧木子也想不出一家能讓魏東借宿的。
倒是盧延主動開口,“可以住到村長家。”
回盧家村之後,寧木子和盧延沒急着自己先回去,而是先將魏東送到村長家。
村長家沒捨得點燈,院子裏正坐着幾個人閑說話。
藉著一點兒朦朧的月光,寧木子看清那其中一人正是王春花!
“村長啊,您瞧我這傷雖然是好了。可我被那小畜生咬傷的這麼多天,她寧木子沒有一天來看過我,到底有沒有將我當成她伯母!”王春花別的不行,背地裏說起別人壞話倒是聲情並茂。
“我想着我們都是一家人,也沒想將她怎麼樣,覺得這事兒過去也就過去了,可她寧木子怎麼樣?今日拉了一牛車的肉出去,可有半分想起來我們盧家!”
王春花正說的動情,身後傳來寧木子陰測測的叫聲,“二伯母……”
王春花頓時像只被掐着脖子的雞,要說的話戛然而止。
背地裏說人壞話被當事人聽見,王春花甚至忘了她還在跟寧木子單方面冷戰,尷尬道,“木……木子,你怎麼來了?”
村長見他們來了幾個人,忙站起來相迎,“盧娘子是有事上門嗎?”
寧木子自然略過王春花,同村長交談,“這是我們家從縣城裏來的客人,今晚沒找着地方住,想先在村長家住一晚。”
介紹完魏東,王春花的眼睛就他黏在身上再也下不來。
“木子啊,這種事兒何必麻煩村長呢?二伯母家不就有地方嗎!”王春花緊盯着魏東,熱切道,“讓淑榮先跟我們擠一晚,這位公子就住在淑榮的房裏!”
村長被王春花搶了話,臉色有些不好,打探了一下魏東這一身華貴衣着,客氣道,“既然是盧獵戶家的客人,住自然是可以的,只要你別嫌我們家地方小、怠慢不周就行。”
魏東被兩個人挨着問,不知道先回答哪一個才好,穩妥起見,他只客套的對兩人各笑了笑。
寧木子繞過王春花,謝過村長,“多謝村長關照了,他就今晚住一夜,明日一早就走。”
王春花仍不死心,非要搶村長的話,“木子啊,咱們都是親戚家,你對二伯母還不放心嗎?今晚就讓這位公子住到二伯母家裏,伯母保證讓他住的舒舒服服,等明日一早,再送這位公子回來!”
村長連續兩次被王春花搶話,終於遏制不了怒氣厲聲道,“春花!”
王春花這才終於閉了嘴,仍不甘心的盯着魏東。
兩人這番爭執下來,魏東心裏已經有了定論,行了一禮謝過村長,“如此,就麻煩村長了!”
王春花還要再說,接觸到村長冷漠的眼神后終於閉了嘴。
魏東的住所就定在了村長家。
村長只有一個女兒,早些年出嫁空下了一間房,正好收拾出來給魏東住。
寧木子幫村長夫人一道收拾屋子,王春花也死乞白賴非要留下,男人們則在外頭坐着說話。
王春花什麼活也不幹,非要纏着寧木子問,“木子啊,你到底是哪認識的這位貴公子?”
寧木子權當沒聽見,專心做着手中的活。
倒是村長夫人看不下去了,白眼瞪着王春花,“屋裏臟,要是不幹活就往外面去!”
一邊說著,村長夫人拿雞毛撣子撣了撣床板上的灰塵。
王春花吃了一嘴的灰,礙於對方是村長夫人又不敢發怒,只好吃下了啞巴虧灰溜溜的去了外面。
王春花走後,村長夫人才緩了臉色,同寧木子笑着抱怨,“你這個二伯母,可真不是個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