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聞訊

第四百九十七章 聞訊

寧木子被付延銘捂着眼睛帶到了轎子上。上轎之後,付延銘便主動與寧木子換了位置,坐在了靠里的那側,確保寧木子完全不會接觸到屍體。

抬轎的太監們看夠了熱鬧,也便老老實實的又重新抬起了轎子。

寧木子感動於付延銘的心細如髮,又為昔日貴妃的下場感到唏噓。

上次她在皇後宮中的時候見過貴妃一次,是個張揚明艷的靚麗美人,第二次再在宮中相見,竟然成了這種方式。

寧木子忍不住搖頭半晌,停滯了片刻像是自言自語的道,“五皇子和皇妃都死了,臨死前被扣上的是謀逆之罪,貴妃在宮中的日子想來也難過不少。”

付延銘沉默了一瞬,低語道,“這宮中沒有一個是乾淨的。她如今這樣,也算是自食惡果。這後宮中恨她、想她死的人不知有多少個,依這樣的方式自我了斷,也算是保全了最後的體面。”

何況今日是新皇登基的大日子,御花園裏來往人員數目睽睽,選擇這樣一個時候,這樣的一個地點投井自盡,從某種方面來說算是成功噁心了如今的皇上一把。

原本寧木子還懷疑貴妃是不是被人陷害才這樣死,想通了以後就莫名覺得這樣更符合她的風格。她不好過,別人也不能好過,死也要成功噁心到別人!

嘖嘖嘴,寧木子對貴妃的那點僅存的憐憫心也沒了,就只剩感慨這個女人好手段。

軟轎走了一會兒便到了宴廳門口,還沒下轎就聽到了四處交往的話聲。

付延銘和寧木子兩人一前一後的下了轎子,付延銘剛扶着寧木子在地上站定,立刻便有人上來應承,“見過付將軍,也見過付夫人。付將軍英雄蓋世,付夫人典雅大方,二位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啊!”

無論是誰被誇獎都會高興,尤其是還被誇獎夫妻二人相配。寧木子心花怒放,面上卻只是淡淡彎了唇角,露出一個得體的笑,溫順的站在付延銘身邊。

付延銘是武將,自然說不出像那人一樣綺麗的話,只是淡淡道了句,“多謝大人。”

他態度雖冷,可眾人都知道他是如今皇上最得力的幹將,付延銘曾做過皇上幼時的陪讀,又為新皇登基立下了汗馬功勞,兩人間的關係說不清多牢固。就是一張熱臉貼人家冷屁股,這群官員也願意笑着腆臉貼上。

被外間的官員絆住了身子,等到兩人走進宴廳的時候,晚會已經快要開始了。

絲竹管弦,樂音靡靡。付延銘領着寧木子一進來,門口負責的宮女便施施然行了一禮,低頭帶着兩人到達屬於他們的座位上。

付延銘的位置在次於御座之下的第二位,宴會上的座次順序代表的是朝中地位,而付延銘的這一位置,顯然要比絕大多數的文臣都要高的多。

現在宴會還沒開始,除了奏響的曲子就是大臣們交談的聲音,都是些無意義的話題。寧木子吃了點兒面前的水果,無聊的撐着腦袋朝殿外看。

音樂聽得她昏昏欲睡,特別是今日因為過於緊張起來的還早。這會兒到了殿中之後,心情詭異的就平靜了下來,甚至還有些困。

呵欠自然是沒法打的,寧木子只好將呵欠咽下,擠得兩隻眼睛都是水汪汪的,頗為可憐。

她轉頭便朝付延銘眨了眨眼睛,倒是見付延銘明顯驚了一下,接着將腦袋湊過來小聲問道,“餓了么?要是餓的話,就先吃點水果墊墊肚子。”

她像是那種會被餓哭的人嗎?

寧木子抽抽嘴角,深深感受到付延銘到底對她有着多深的誤解。

兩人腦袋湊在一起小聲說了會兒話,聽到周圍都安靜下來,兩人便也跟着坐直了身子安靜了下來。

上頭的兩個主位旁邊各佔了兩個太監,一人手中捧着金黃的聖旨態度端正,另一人則手中插着拂塵。插着拂塵的那位竟是姜公公,先皇服侍的太監變成了新皇,或者說這姜公公本來就是三皇子的人罷了。

拂塵往旁輕輕一撥,就聽見姜公公朗聲道,“皇上駕到!——”

底下坐着的一眾臣子立刻便安靜的跪在了地上,額頭緊貼着地面,便是連大氣也不敢出。寧木子自是與付延銘一同跪着,聽到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來,最後徹底停下不動了,眾人像是心有靈犀一般齊聲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萬歲什麼的雖然太誇張,不過寧木子入鄉隨俗也便跟着喊了兩句。

喊過之後,便聽姜公公又喊道,“眾卿平身。”

寧木子跟着付延銘重新坐下,這時皇上開始說話,諸位大臣便凝神細聽。寧木子偷眼看了眼主位上一身明黃的皇上,與那日在營地所見相比起來,皇上倒比他當皇子時的氣質成熟穩重不少。

身旁還坐着貌美賢淑的皇后,寧木子從前倒是從未見過。

皇上一講起話就沒完沒了的樣子,更可怕的是他一說起來就滿嘴古文,聽得寧木子昏昏欲睡。

周圍的其他大臣也都木着一張臉,低着頭,臉上表情無任何波動,不知道是聽得入了神,還是聽得走了神,他們就像一群上面有校長講話,底下心思各異的學生一般。

寧木子昏昏沉沉的聽完一段,直覺得自己可能撐不下去了,幸好皇上的下一句話就是宣佈宴會開席。

寧木子本來還渾濁的意識一下子就清醒,眼睛也跟着睜大了些。宮女們緩慢的上完菜,方才停了的樂音便又重新奏了起來。

宴廳中間多了幾個女子擺着水袖在正中間跳舞,腰肢柔軟嫵媚,動作也出塵脫俗,實在是一場視聽享受的盛宴。

寧木子本想愉快的享受宮中美食的,不過見周圍大家表現都很克制,自己便也收斂了動作,隔上一會兒才小口吃點兒。

她先嘗的是一道尚品豆腐,一筷子險些夾不住。稍一使勁兒,豆腐就被夾碎了,寧木子只好改用勺子小心的挖上一勺。

入口水一般的軟嫩,又滑又嫩,稍不留心就咽了下去。寧木子原本對豆腐觀感一般的人,居然也頗有些愛不釋口的感覺。

宴會上的第一口菜就將她給征服了,寧木子感慨的想道,“御膳不愧是御膳,自是尋常人那種手藝比不來的!”

原以為將軍府的大廚已經夠好,和宮中的御膳師傅相比卻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了。

宴會上的頭等大事就是喝酒。舞女們幾曲舞獻完,皇上就高舉酒杯邀大臣們共飲。

就連一旁的皇後娘娘都端起了杯子,剩下的女眷自然也沒有推辭的道理。

寧木子心中叫苦不迭,她是個一杯就倒的體質。喝暈了不止會在聖上面前失態丟臉,也沒法好好享用這滿桌的美食了。

見周圍人都端起了杯子,寧木子也就只好硬着頭皮舉起了酒杯。她求救似的看向付延銘,期望對方能為她想到解決辦法,不過付延銘只是淡淡看她一點,倒像是一點兒也不着急的樣子。

寧木子心中充滿忐忑,她對面的夫人已經舉起酒杯,以衣袖遮擋動作開始飲酒了,寧木子不得不學着她的樣子,硬着頭皮上。

倒掉是不可能的,酒水必然全落在她衣裙上,就只能硬着頭皮喝下去。

飲下御酒的時候,寧木子有種自己在喝毒藥的錯覺。不過她嘗了一口,這御酒的口感怎麼有些怪?

無色無味,不想是酒,反而更像是普通的白開水?

寧木子不死心的又嘗了一口還是如此,最後乾脆痛快的將一杯都喝完了。放下杯子的時候,她疑惑的朝付延銘看去,就見對方也正帶笑的看着她。

對了,這杯中的酒是他幫忙倒得。既然出了岔子,那一定是經過付延銘手的時候出了問題!怪不得方才寧木子向他求救的時候付延銘如此淡定,原來是早就計劃好了呀。

寧木子不覺便帶了笑,朝付延銘眨眨眼,貼心的替他夾了些菜,算作是自己對他的報答。

皇上一帶頭喝起酒來,自然不是區區一杯就能了事。幾杯酒下肚,皇后一直陪着喝,這些夫人們自然也得陪着。不過寧木子喝下去的是水,幾杯下肚也都無所謂。

放下酒杯后,寧木子偷偷看了皇后一眼。沒想到皇后瞧着溫溫柔柔的,喝起酒來卻不含糊,這麼幾杯酒下肚,臉上居然紅也不紅,實在讓人驚訝。

寧木子在心裏慨嘆一番,又克制的吃起了面前的美食。她餘光瞥見上頭匆匆過去個太監,低頭附耳在皇后耳旁說了什麼。話一說完,皇后整張臉都變了臉色,雖然很快就恢復,可依舊是肉眼可察。

寧木子心中略微疑惑,就見皇后又笑着對皇上說了句什麼,接着便悄聲起身離開了。

側身去夾付延銘那邊的菜的時候,寧木子就聽他在自己耳邊輕聲道,“太妃的死訊終於傳過來了。”

原來如此。難怪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帝后始終一臉平靜過頭,原來是根本不知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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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歡喜農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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