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秋收事端

第四十章 秋收事端

縣裏酒樓將寧木子推出的兩道菜賣了出去,葯膳漸漸在整座縣城打響了名聲。

寧木子又靜下心來研製出幾道葯膳盡數賣到縣裏,她手裏已攢下了一疊配方,心裏隱隱有了開店的打算。

天漸熱,到了秋收的時候,家家戶戶都開始忙着收割。

盧延是後來到的盧家村,自然便沒有田地可收,跟那些忙着收穫的村民相比,他們兩人倒是輕鬆。

天一大早,家裏就又迎來了不速之客。

“寧木子,你給我出來!”王春花揚起大嗓門在外面喊叫,她今早親眼看着盧延去了山上,這才敢如此囂張。

寧木子臉上掛起慵懶的笑,漫不經心道,“二伯母怎麼又來了?”

王春花還沒開口,一旁的盧燕花搶白道,“過兩日要割麥子,我們家忙不過來,來牽你家的牛。”

“我們一大家都在田地里忙活,沒時間一袋袋把麥子抗走,把你們家的牛借我們用兩天。”

她說的這樣理所當然,儼然是已經不把自己當做外人,寧木子對她的厚顏無恥甘拜下風,借兩天?哼,怕是有借無還哦!

“牛啊,是盧延買的,你們想要牛,等盧延回來再說吧。”寧木子略顯疲憊的打了個呵欠。

昨晚她辛勤“忙碌”了大半夜,今早起來腰還是酸的,若不是盧家人上門挑事兒,她這會兒本來還在睡着呢。

她這樣隨意打發了,盧家人可不願意。

王春花心裏清楚,若是等盧延回來了,別說牛,連根牛毛恐怕也見不到!

“老三媳婦好好瞧瞧,這就是你養大的好女兒!”王春花斜睨一眼站在一旁不說話的盧母,譏諷道,“自己日子過得好,不肯讓娘家沾一點葷腥也就罷了!娘家來找她借頭牛也扣扣索索的不肯借,心裏哪有半分我們盧家,活脫脫一對吝嗇鬼夫婦!”

又是吝嗇鬼夫婦!

寧木子在心中冷笑,過陣子就讓她好好瞧瞧,她嘴裏的吝嗇鬼夫婦比他們過得都要好!

盧母本來不準備參與這事兒,可今年與以往不同,盧老三整日被沒明目的病拖得下不了床,看病的銀子大把大把的出,地里的活也不能指望他。

盧母自己年老體衰,盧燕花一個小姑娘使不出二兩勁,盧武還是個孩子,他們家一年的活計不能被這樣拖垮。

盧母悖了自己想讓寧木子和盧延平靜生活的初心,腆着臉來求寧木子,“木子啊,娘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你爹他身體不好乾不了重活,咱們家也沒個頂樑柱,娘只能來找你們了。”

盧家雖然還沒分家,但一直都是各種各的地。

老二家有王春花當家做主,決計不會來幫她,老大家最愛和稀泥,自己從不肯吃一點兒虧,老三家地里的活,鐵定了誰也不會插手,盧母就只能指望寧木子。

“不行,牛的事兒我做不了主,得等盧延回來。”

寧木子不能這樣應下,她若是在眾人面前開了口,日後盧家來要牛怕是要成家常便飯!

“寧木子,你不要不識好歹!”盧燕花忍不住破口大罵,“我們肯上門就已經給足了你面子,你可不要得寸進尺!”

王春花在一旁也跟着唾罵,“白眼狼,真是不識好歹!”

盧家人的辱罵寧木子權當做是耳旁風,臉上表情一點兒沒變。

王春花只覺得使出渾身力氣,結果打在了一塊棉花上,寧木子半點反應也沒,她自己倒是氣得夠嗆。

“話我說過很多遍了,想要牛的去找盧延商量,跟我說了沒用。”寧木子拖張小板凳坐在院裏,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們。

“木子,算娘求求你了。”盧母哭哭啼啼的上前,“要是今年的莊稼收不了,來年咱們家都得喝西北風,娘是真的沒辦法……”

外頭盧延扛着獵物回來,一眼就看見院裏的亂象。

“你回來了。”寧木子跳坐起來,上前兩步接過盧延身上的刀和弓箭。

剛殺過獵物的刀還滴着血,王春花她們見到這場景嚇得臉都慘白,一點兒也沒了在寧木子面前的潑辣樣。

寧木子扭頭沖她們一笑,“善意”道,“這不,盧延回來了,誰想借牛還不快點兒借?”

王春花腳底抹油見狀就溜,“二伯母家的農活還沒忙完,現在得趕緊回去了……”

盧燕花緊隨其後溜了出去。

院內盧母哭哭啼啼,對着盧延求道,“但凡要有一點兒辦法,我也不會上你們家,現在真是走投無路了……”

盧延回頭看着寧木子,將決定權讓給她。

寧木子放下手中東西,半晌重重一嘆,“你回去吧。”

“木子……”

“你先回去!”

寧木子這下撂了狠話,盧母見盧延沒有插嘴的打算,只好抹了把淚默默往外走。

盧延放好獵物回到房內,正見寧木子一臉郁色趴在桌子上。

盧延試探着輕摸了摸寧木子的腦袋,出聲安慰,“是他們盧家負你在先,你不用難過。”

趴在桌上的寧木子嗡聲道,“咱們還是幫幫她吧……”

盧老三的病她知道,盧老三一病倒,若是沒人幫助,怕是盧老三一家真要喝西北風。

“木子,你為什麼……”

盧延的話沒有說完,但他想說什麼寧木子心裏都知道,“再怎麼說,也是親的,咱們等天色晚了偷偷的去,別讓二伯家知道。”

……

今日是秋收的第一天,躺在床上的盧老三堅持要下地,只是還沒幹上什麼就喘得厲害,盧母見狀什麼也不敢讓他干,還得讓盧武專門在旁守着他。

地里就只有盧母和盧燕花兩人,儘管她們乾的再使勁,還是比別人落下了一大截。

“燕花,咱們得快點兒,要是收的慢了,不知要糟蹋多少的糧食。”盧母手下動作飛快,還不忘叮囑身後的盧燕花。

盧燕花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放下鐮刀一看,手上已經磨出了一串的水泡,急得大叫,“娘,娘,你快看!”

盧母擦了把額頭留下來的汗,看一眼盧燕花的手,輕描淡寫道,“這點兒小傷算什麼,快點割!等黃昏的時候,這幾行麥子得全部割完!”

盧燕花望着前頭一望無際的麥田,心裏叫苦不迭,一邊割麥子,一邊默默在心裏罵寧木子。

還不到黃昏,盧燕花已經堅決不肯再干,丟下鐮刀自顧自回了家,盧母窺一眼前面一望無際的麥田,只得咬着牙自己堅持下去。

身邊的人陸陸續續都走了,只剩盧母還在地里埋頭苦幹。

忙的一天都沒顧上吃東西,盧母餓的眼前發昏,手下卻不停,眼前只剩一片白光。

聽到身後傳來“哞哞”的叫聲,盧母還當自己出了幻覺,直到身後響起了寧木子的聲音。

“娘,我們來吧,您休息一會兒。”

盧延拿過鐮刀接替盧母的活在地里收割,寧木子則牽着牛跟在他身後,將割好的麥子收拾起來放到牛背上。

在二人的合作之下,這幾行麥子終於成功收完。

盧母遠遠看着前頭忙碌的兩人,不知不覺濕了眼眶。

孩子都是好孩子,是她太沒用了,一步錯,步步錯,寧木子這些年跟着她在盧家,實在吃了不少的苦……

割完麥子三人收拾回家。

牛身上背着割完的麥子,寧木子和盧延將盧母送到街口便不再往前走。

盧母自然知道盧家人是個什麼德行,也沒開口讓他們倆到家裏坐,寧木子臨別之際不忘對盧母叮囑,“明天的這個時候我們再來,娘回去之後別提今天的事兒。”

二人牽着牛轉過身正要走,寧木子聽到身後傳來盧母微弱的聲音,“木子,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

寧木子渾身一抖,心口揪着痛,眼淚也止不住的往下流,是原主殘留下來的最後一絲意識在作怪,今日聽到盧母這句話,她也能安心的去了……

盧延今日割麥子累的渾身是汗,伸出沒被汗浸濕的小半截衣袖替她擦眼淚,“別哭了,都過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寧木子和盧延依舊是晚上去幫盧母做農活,盧母自然守口如瓶,沒透漏關於這件事的一點兒訊息。

只是她瞞的再好,還是容易被有心人發現,特別是住在一個院子裏,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王春花。

寧木子和盧延像前幾日那樣在地里忙活,盧母則坐在地頭嚼着乾糧,等着兩人幹完以後一道回家。

一片和睦的氣氛里,身後傳來刻薄的尖銳之聲,“呦,我說老三媳婦怎麼自個也能幹的這麼快,原來是有人在幫忙呢!”

王春花的聲音酸溜溜,這幾日她和盧老二累死累活的割麥子,盧淑榮死活不願意下地早已讓她積了一肚子的氣。

見到盧母一個人幹活居然比他們兩個人還快,王春花心裏早就泛起了嘀咕,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寧木子和盧延割完麥子牽着牛過來,聽見王春花酸溜溜的話忍不住笑道,“我之前不過來,二伯母說我是白眼狼,怎麼現在過來了,二伯母還是不高興?!”

有盧延在一旁,王春花不敢過分撒潑,只能客氣笑道,“你們倆也算孝順,要是老三家的活做完了,不如也來幫幫二伯家,咱們都是一家人,二伯家地里的還剩了一大堆!”

王春花還想將盧延這個勞動力拐帶回去,那頭盧老二匆忙趕來,“你快回家瞧瞧去,淑榮不知正在發什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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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歡喜農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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