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暗中調查
盧延把寧木子往安全的地方推了推,這才一轉身朝剛剛那小賊離開的地方追去。
先是遇上了王慧芳被無辜痛罵,然後剛到手的銀子還沒怎麼暖熱,居然就這樣被人偷走,想想今天的遭遇,寧木子無奈的抽着嘴角苦笑。
看來以後出門真應該好好看看黃曆,今日不宜出行。
來福酒樓這邊。
縣令今日特意在二樓訂了最好的雅間,陪這位大人物賞景吃酒。今日是這位大人留在這小縣城的最後一天,縣令可不想在這關鍵時候掉鏈子。
只盼着能好好招待完這位貴客,回京之後這位能偶爾想起他的好處,偶爾替他美言幾句,能從指縫裏漏出一點好處給他,那就感激不盡了。
縣令腦子裏暗暗打着自己的小算盤,一邊邀請大人觀賞民情。這縣城小是小,縣令倒是有自信,自己將這裏治理的井井有條。
大人物百無聊賴的看着景。
只見原本平和的街道湧起一陣亂象,道路中間的人們像是看見了什麼,驚慌的潮水一樣像兩邊退去,中間擠出一條窄道。
一男子沿着路狂奔,又很快因體力不支而倒下。身後的人三兩步追上,輕鬆提起他的后衣領,提着小雞仔一樣將他拖走。
原本微闔着眼看熱鬧的大人物忽而睜大了眼,他眼睜睜看着那人大步離去,等到對方走遠了,這才回神驚呼,“真的……居然真的是他!”
事關重大,縣令更是驚得站起,他肥碩的身軀險些將桌子給擠翻,分不清臉上是驚喜還是驚嚇,壯着膽子問道,“大人,您可看清了,這裏怎麼會……”
“絕不會錯,我看的一清二楚!再說了,就你這彈丸之地……不,就算放眼整個南國,又能找的出幾個這樣的人來?”
……
寧木子坐在牛車上無聊的晃着腿,心裏從一數到一百,又倒着數回來,等數到第六遍的時候,頭頂被一片熟悉的陰影籠罩。
“你回來了?”寧木子愉快的揚起小臉,果然看見盧延從懷裏拿出剛剛追回了錢袋。
“那小毛賊呢?”
“教訓了一頓送到衙門去了。”
小財迷寧木子滿意的點了點頭,鄭重的將錢袋揣進懷裏,臉上是失而復得的喜悅。只是很快又哭喪了一張臉,把錢袋還給了盧延。
“還是你拿着吧,我怕再把它給弄丟了。”
盧延接過錢袋,卻是把它在寧木子懷裏放好,“你拿着,我放心,這次我會小心。”
說罷,便將寧木子往懷裏帶了帶,一手趕着牛車,另一手緊緊摟着寧木子。
寧木子的心像鍋煮沸的開水,咕嘟咕嘟的冒着粉紅色泡泡,盧延真的好暖啊……
想起上一世爹不疼娘不愛,被全家當作人肉提款機使,這一世雖然沒爹,又碰上了一群極品親戚,但是還能有盧延在身邊,真是兩世修來的緣分了。
這樣想着,寧木子忍不住又往盧延懷裏靠了靠,小手悄悄的揪緊盧延的衣襟,她得好好的抓住自己的緣分才是。
察覺到懷裏妻子的小動作,盧延向來如覆霜雪的黑眸漾上一抹暖流,消散了冰雪。
盧淑榮剛從主管事那兒得到寧木子又從來福酒樓掙了一大筆的消息,正氣的牙根痒痒,就又撞到夫妻倆駕着牛車恩恩愛愛的回家,手裏的帕子翻來覆去的揉,簡直恨不得撕碎它。
回盧家之後,盧淑榮氣的把帕子往地上一摔,將它想成寧木子的臉,即便惡狠狠的踩上幾腳也依然不解氣。
這帕子還是最近新繡的,是因為盧淑榮要去見朱管事,王春花才肯讓她拿的,怎麼能看她這麼糟蹋好東西?!
“你這是幹嘛!”王春花把她推到一邊,急忙撿起地上的帕子心疼的拍着上面的灰,“咱家本就沒什麼錢,你還這樣糟蹋好東西,就你這樣的性子,有多少錢夠你敗家?”
盧淑榮往床上重重一坐,怒道,“那寧木子又從來福酒樓撈了不少銀子回去,她若是肯分給咱們一點兒,糟蹋一塊帕子又能怎樣?”
王春花一聽寧木子又掙了銀子那還得了?二話不說就去了盧延家。
她怎麼能讓那小賤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往上爬,若是照着這樣的趨勢下去,說不定將來寧木子要比朱管事還風光。
王春花怎能讓這種事發生?
盧延去村長家還牛車了,就剩下寧木子一人在家。
買回來的紙一路坎坷都有些皺了,寧木子正拿着東西壓平它,一大早出門,現在倒是有些餓了,一旁正放了只昨晚鹵好的豬蹄還沒來得及吃。
遠遠看見她這幅悠閑自在的模樣,王春花心裏咕嘟嘟直冒酸水,一張嘴就刻薄道,“哎呦,木子什麼時候還學會讀書寫字了,這跟對了男人就是不一樣,說起來還得多虧二伯母我給你介紹的這門好親事呢!”
話是這麼說,王春花的一雙眼卻是牢牢盯着那隻色澤肥美的豬蹄。盧家已經好些日子沒開過葷了,她只有過年的時候才能分上一點兒,這死丫頭跟着盧延倒是天天都有肉吃!
又是這極品親戚。
寧木子只覺他們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強,一次也討不到什麼好處,卻又一次次的來她面前蹦噠。
王春花的話可真是酸死了!
寧木子回頭皮笑肉不笑的招呼,“二伯母,你是又有什麼事嗎?”
看出王春花的貪婪,寧木子在心中冷笑一聲,伸手摸了摸蹭在腳邊的火火柔軟的皮毛,毫不吝惜的將那隻令王春花垂涎欲滴的豬蹄餵給了火火。
一旁的王春花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看着抱着豬蹄啃的正香的火火難以置信。
“這樣好的東西,你居然就這麼餵給了這個小畜生?!”王春花一張臉氣成了豬肝色,恨不得伸出指頭戳爛寧木子的腦袋,看看裏面到底進了多少水!
“東西是我們家的,我自然是想給誰就給誰,二伯母可是有什麼不滿?”寧木子見她惱成這樣,差點綳不住臉上的表情笑出來。
“你!”王春花氣的直咬牙,可是想到此行的目的,還是變臉一樣迅速轉了笑臉,壓低聲音道,“二伯母聽說你最近常常到來福酒樓去,想來是掙了不少銀子,看你如今過的這麼不錯,你有什麼生財之道,也說給二伯母聽聽唄?!咱們都是一家人,二伯母日後日子好過了,自然也想着你的好處!”
王春花的厚臉皮真是讓寧木子嘆為觀止,她可真是想教教王春花禮義廉恥四個字到底該怎麼寫。
“二伯母,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我已經賣給盧延了。我是他的人,掙錢的法子也都是他想的,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你要是真想知道,不如就問他去吧。要是他不肯告訴你,那我也沒辦法。”
“你這個白眼狼,真是不知好歹!”
王春花氣的還要罵,回頭一看盧延已走到了院門口,只好咽下了剩下的話,帶着一肚子的氣走了。
盧延一見到王春花就知道她不會來幹什麼好事,只是餘光輕輕一撇,王春花就嚇得拔腿就跑。
到了晚上,寧木子將這麼久以來攢下來的錢全部都拿了出來,洋洋洒洒的鋪了一大片。
看着這些錢,寧木子又財迷上身,恨不得能抱着這堆錢睡。
財產清點完畢,寧木子發現她已經差不多攢夠了蓋房子的錢,只是現在還蓋不了太好的,只能蓋個小點兒的。
不過這樣也夠了。
寧木子看着坑坑窪窪的地面,破破爛爛的桌子,只覺得沒什麼能比現在更糟糕了。
為了不暴露自己對盧家村並不熟的事實,寧木子推了推身後的男人問道,“你想把新房子蓋在哪?”
“隨便在哪都行,”盧延停頓了一會,又很快補充道,“不過還是離盧家遠點兒的好,省的他們一天天來找你不痛快。”
“有了!”寧木子拍板,“盧家住在村東頭,那咱們就住在村西頭,離他們遠遠的好!”
寧木子趴在枕頭上呵呵的傻笑,一邊笑一邊“指點江山”,“等搬了新家我要一張新桌子,這箇舊的腿都快壞了,還要修個平整的地面,免得走在屋裏都怕摔倒,還要……”
外面黑漆漆一片,屋裏油燈都燃了半盞。
“什麼都好說,”盧延將寧木子攤開的銀子飛速卷好丟在一旁,將小女人壓在身下,“現在還是要先睡覺!”
寧木子被壓在身下,聽着床板吱扭扭亂響的時候,默默的在心裏補充,她還想買張質量好一點兒的,大一點的床……
早上起來的時候,身邊的位置已經涼了很久了,寧木子揉着自己受累一晚上的腰,默默在心裏吐槽,明明最辛苦是盧延才對,為什麼每次起不來的都是她……
早飯才剛做好,盧延便回來了,他身上還淌着露珠,整個人風塵僕僕。
平時話很少的男人這次居然主動開口,“我去村西頭看過了,那兒住的人很少,離盧家也很遠,有塊地可以蓋房子。”
兩人默默的盤算着要蓋的新房子,努力設想着未來。與此同時,縣城內的一場調查正在暗中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