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芷蘿現世
“況且當初隋晨就是為了封花曌為後,才背棄朝綱,最後沒了命,也沒了江山!”
玄月滔滔不絕的說了許久,回過神來的時候,魏昭華手中的酒罈已經喝了不少。
“說完了?”魏昭華輕輕地開口道。
玄月看着魏昭華滿不在意的模樣,只覺得甚是憤怒,臉上帶了幾分怒氣,忍不住上前奪過魏昭華手中的酒罈,摔在地上。
酒罈碎裂的時候,玄月似乎也發現了什麼不妥,但是卻也已經沒有辦法收回。
“你回南疆這麼久,仍舊不接手南疆的事情,現在可好了?花曌傳聞之中和大端苗疆有着淵源,如今正在紅雪城之中用巫蠱之術害人,你當真不管?!”
魏昭華聽着玄月的話,卻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只得哈哈大笑。
玄月卻也只覺得無奈,看着面前魏昭華墮落的模樣,卻是不知道應該如是說起。
營帳之中只剩下魏昭華一個人,笑聲一直過了許久之後,仍舊盤旋不散。傳聞之中,一切都不過只是傳聞之中罷了,天下之事,誰又說的准什麼呢?
正如苗疆一族已經滅了,除了魏昭華之外,還真是找不到第二個會什麼巫蠱之術的人了。
也如曾經被稱為禍國皇后的花曌皇后,魏昭華到是不知道,誰竟然還願意冒充這個身份,還會如是的順手。到是也不難猜,只不過魏昭華不願意去猜罷了。
“郡主,”阿余晚上端着飯菜進來的時候,魏昭華已經收拾了一身的行裝,“郡主要出去?”
魏昭華輕輕地點了點頭,“只是覺得最近無聊,出去走走。”
“我陪着郡主。”阿余急忙說道,放下手中的飯菜。
“不必了。”
魏昭華只輕飄飄的留下這麼一句,便再也沒有了身影。阿余又哪裏追得上魏昭華,能夠見到的,只不過是魏昭華飛身離去的背影罷了。
紅雪城到南疆說近不近,說遠不遠,魏昭華難得的只用着輕功飛身而來,卻是快了不少。
城主府之中一片黑暗,許是勞累與紅雪城的休養之事,唯有一間屋子裏面甚是明亮。
魏昭華來了這裏不少次數,不用多說,便也知道,那裏應該住着誰。
“郡主!您怎麼來了?”江恆問道,臉上帶了幾分詫異。
只不過這份詫異之上,似乎更多了幾分驚喜。魏昭華直接尋了一個位置坐下,輕輕地喝了一口茶水,輕功來了這一路,卻是也累了。
“人呢?”
“郡主說的什麼,我聽不懂。”江恆緩緩地開口道,魏昭華一道目光直直的射過去,江恆不由得身子微微一震,隨即輕輕地拍了拍手。
書房之中的屏風後面,緩緩走出來一道人影。那人穿着白色長衫,裏面的青色花飾本是簡潔,但是落在那人的身上似乎帶了幾分妖艷。輕輕地用面紗遮面,僅僅露出一雙眼睛,看起來格外的撩人。
只不過可惜,這雙魅惑人的眼睛,只不過適用於男人,哪裏會是苗疆的巫蠱之術?
“許久不見郡主,郡主還是一如既往。”那人緩緩地開口道,伸出手摘下臉上的面紗,露出臉上的驚人面容。
“既往?”魏昭華輕笑一聲,“我遇到你時候,着紅衣。離別你的時候,着白衣。你如今說的一如既往,又是如何的一如既往?”
芷蘿輕輕地笑了笑,卻是並不在意魏昭華口中的敵意。
“那郡主還記得初見我的時候,我穿何衣?如今呢?”
望着芷蘿一身衣飾,卻是也說不得什麼。兩個人如今為何變成現在這樣,心中都有數。親人已故,三年之內不得慶祝任何事宜。蘇秦風的死,早就已經隔開了兩個人。
“郡主猜到是我?”
魏昭華自顧自的端起茶水輕輕地抿了一口,目光卻是落在一邊的江恆身上,“天底下可以和苗疆巫蠱之術相提並論的,不過只有你的木蘭相思罷了。便是我在傻,也能夠想到,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能夠不送聲色的把你藏起來的,會是什麼人!”
江恆不敢抬起頭直視魏昭華的目光,到是一邊的芷蘿仍舊滿臉笑意。
“那昭華郡主不如再猜猜看,我為何要如此做?”
魏昭華輕笑一聲,“兩朝交戰,暗探也好,別的也好。總要給一個光明正大的借口才是,暗探什麼的不入流,當初江恆不是也試探過我,是否願意借苗疆的身份祝他一臂之力?當初我拒絕之後,想來你就是他的目標了吧?”
“不然的話,你公然殺了朝廷命官,誰能夠放任你活着?”
“郡主說的不錯,”芷蘿的臉上滿是讚賞,“這件事情做起來對芷蘿沒有什麼壞處,只要可以幫着給秦風報仇,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魏昭華沒有再說話,只是覺得一切命里有數,就算是自己不信,想來也是由不得自己。
當初若是芷蘿想要報仇,為何不願意相信自己呢?如今這樣的禍事如此,芷蘿真的還可以全身而退嗎?幫了沈措白做事,沈措白就真的會放過芷蘿嗎?
魏昭華說不準,更不會去說。有的時候眾人說自己聰明一世,但是到頭來,不過也都只是給別人做了嫁衣裳罷了。似乎這樣也不錯,至少這一世,沈措白,我大概不會欠你什麼了。
“事情你們已經挑起了,我早就做不得主了。江恆,若是你還念着我也算是半個江家人的面子上,就放過我這位表嫂吧?”
一聲表嫂,讓芷蘿不由得身子一震,眼中的淚水險些一下子落了下來。
蘇秦風是她表哥,世人都知道蘇秦風念着一個青樓女子,但是從未有人證實過這青樓女子算是蘇秦風的妻子。只有魏昭華的這聲表嫂,才是承認了芷蘿的身份,而且,是以蘇家人的身份。
“是!”江恆應了一聲,眼神看了一眼旁邊的芷蘿,“秦風的人,我自然不會做些什麼。”
魏昭華緩緩地勾起嘴角笑了笑,“如今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們的戲做的也該夠了吧?若是無事的話,我就先回去準備了。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自然就會按照你們的計劃去做。”
“恭送郡主。”目送着魏昭華的背影,江恆急忙開口道。
芷蘿背過身去,似乎不忍心再看。目光看着一邊江恆恭謹的模樣,只覺得格外的可笑,“你們東齊皇帝也不過如此,只會利用喜歡的女人罷了。說到底,卻是連當初的隋晨都不如。”
“我答應了郡主保住你,並非是你可以肆意妄為!”江恆不滿的說道,對着芷蘿輕輕地揮了揮手。
芷蘿無奈,卻是也不得不跟着魏昭華一起朝着外面走去。
魏昭華的懷中抱着芷蘿,縱身行走於路上,明月相照,卻是格外的孤單。
此去一行,怕是已經註定了日後種種。魏昭華啊魏昭華,萬般不如意,誰能夠逆天改命呢?
回到營帳的時候,玄月正在外面站着。許是擔心今日的事情衝撞了魏昭華,此時玄月卻是猶豫着,到底要不要進去。
“進去吧,我有事找你說。”
魏昭華淡淡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讓玄月有一瞬間的詫異。朝着魏昭華的方向看去,卻見身後仍舊跟着一個人。那女子容貌甚美,但是神采之間,少了幾分柔和。
“跪下。”魏昭華緩緩地開口道,玄月嚇了一跳,卻是也及時的跪了下去。
原本以為魏昭華只是生氣今日的事情,但是等待許久,仍舊不見魏昭華有什麼反應。抬起頭來的時候,卻是正好眼帘之中映入一塊令牌。
“這是.”
“苗疆無兵符,這是我立下來的規矩,日後不管是誰掌權,都不得毀了!苗疆軍心所向,便是將領之人!這是我的令牌,見此令牌便是見本郡主。你拿着他,日後號令三軍,你便為將!”
玄月沒有想到魏昭華要交代的事情會是如此,看着面前的令牌,卻是不敢伸出手來。
“郡主,我.”
“你是本郡主親自選出來的繼承人,就是如此羸弱不堪嗎?連一塊令牌都接不住,你又能如何成事?難道指望本郡主在這裏一輩子給你守着嗎!”
面對着魏昭華忽然之間嚴肅的模樣,玄月更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伸出的手帶着幾分顫抖,看着拿在手中的令牌,原本是眾人趨之若鶩的東西,但是卻不曾想竟然成了一個燙手山芋一般,在自己的手中漸漸地變得僵硬。
見到玄月手下令牌,魏昭華這才鬆了一口氣,“你退下吧,本郡主今日交代你的話,你切記要好好的踐行。日後若是本郡主知道你愧對我的心意,也會覺得後悔的!”
玄月仍舊呆愣,甚至連帶着應都沒有應,直接拿着令牌,從屋子之中退了出去。
一邊的芷蘿目送着玄月的背影離開,再看看一邊魏昭華的模樣,無奈的笑了笑,“昭華郡主說的好了是為了天下,說的不好了,卻也是為情所困。”
“你難道不是嗎?若是沒有表兄,你也不會是現在這樣吧?”
“哈哈哈!原來我們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