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真.蛇鼠一窩

第十二章 真.蛇鼠一窩

說實在的,一開始,發現自己瞎幾把追,追到荒墳亂冢之地,李長安心裏還是很慌的。

但時隔十一年,外掛老爺再次賞臉,給了個[功德輪]出來。雖說還不知道有什麼用,但心裏一興奮,就將恐懼感沖淡了不少。

再加上耗子精太刻意,環繞立體聲效拉滿,想增加恐怖氣氛。這對於閱恐怖片無數的李長安來說,反倒大大削弱了恐懼感,增加了笑果。

再到這位自稱地君大仙的大妖怪出場,他還沒來得及驚恐呢,就又被這句雷人的自我介紹給逗樂了。

若不是顱內刺痛過於劇烈,氣氛也確實不太妙,他一準能笑場。

不過,說他絲毫不虛,那也不可能。

畢竟,兩世為人,這麼大條的蛇,這麼大條還通體冒藍光的蛇,他也是頭一回見。

一隻耗子精,一條大蛇妖。

真.蛇鼠一窩,絕配啊!

這會兒,他算是徹底弄清楚了。

那根本不是什麼幽藍鬼瞳,而是這條大蛇身上的鱗片。看着像是在眨眼,其實是鱗片上光澤流動閃爍造成的視覺效果。

瞧這個頭、這腦袋、這架勢,完全是奔着成蛟長的。

公孫拓到底是個普通人,這回可是給徹底嚇懵了。

生死當頭,小命隨時不保。他抬頭望向那對雖大但猶可辨認出形狀的蛇瞳,禁不住渾身發顫。

“參見地君大仙!恕小道我年幼無知,見識淺薄,有眼不識泰山,有說錯話冒犯之處,還能寬諒。”李長安很識時務地拱手高聲道。

“哈哈哈…”

那通體閃着幽藍光芒的大蛇,張嘴大笑,笑聲如嘯,刺耳尖銳。

伴隨着這難聽的笑聲,那兩隻大燈籠似的蛇瞳,離李長安與公孫拓二人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的,似乎還有別的什麼東西。

一根濕乎乎的條狀物,悄無聲息地沖二人掃來。

卻在接觸到二人之前,被李長安事先開啟的護身屏障給擋住了。

“噫,屏障術!還頗有些修為,怪不得本座護法會被定住。

倒是沒看出來,你這不知死活的小道士,確有兩下子嘛。

道法入門,[臨階]一重修為。本座所言,無錯吧。”

零階?什麼鬼?有從零開始計數的嗎?一重修為,是指我很菜的意思?

李長安飛速思考,還來不及想清楚大蛇所說是何意,顱內劇痛又起。

這次不像被針扎了,而是好像有人在他腦袋裏塞了塊炭,灼燙得好像腦漿都快要沸騰了。

他禁不住大喊一聲,“啊!”

忍住,不能被看出自己扛不住了。

“啊…你說的對!大仙…不愧是大仙,見識廣博。小道我剛剛入門,不值一提。

不過,我師父可就不一樣了。他老人家已是仙人,壽長兩千,道法高深的很吶。

隨隨便便,就是翻手為雲、覆手…”

“行了行了,別吹了。將本座金柳葉還來,再去喊你那仙人師父來。”

李長安暗暗催動清風解惑咒替自己緩和顱內劇痛,口中回道:“大仙,小道我從小居於深山,從未曾下過山。

這不,巧了,一下山,就遇到大仙你了。

不如這樣,你把那金柳葉是何形狀,之前丟在了何處,說給小道我聽聽。

你我有緣,說不定,小道我真能幫大仙你,將那珍貴無比的聖物找着呢。”

“噝~”

那濕乎乎的條狀物,又來回掃了掃李長安的護身屏障外沿。

趁這個當兒,李長安一邊謹惕着蛇妖的動作,一邊分念內視。

便驚得失了神!

那剛剛從整體金色輪盤中脫離出來的單體金輪,[功德輪]三個大字已拆分開來,恢復成鐫刻在盤面上的晦澀字符,無數小格子正緩緩移動着。

每移動一次,他便感受到其中似有某種力量正在凝聚。

但奇怪的是,他能感知但卻無法操控,就好像,這股力量並不屬於自己。

來不及細細感受這股力量究竟是什麼,李長安又看到[功德輪]下方,完整體金色輪盤之中[靈能收集器]格子上的數值,竟有了明顯的變化!

原本的110,此時漲到了,398。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怎麼漲了這麼多?哪位大佬恩賜的靈能?

不對,不對...不是哪位大佬。

是,蛇妖?!

對,必然與這蛇妖有關。

李長安心閃電念之間,那丑到爆的耗子精,跑到了二人腳底下,仰頭大喊道:“稟大仙!

錯不了,小的就是在那青衣小子身上,嗅到了龍涎的味兒。”

“噝~小道士,聽到了么。快快將本座的金柳葉交還,不然,本座一口吞了你二人。”

“等等。我先問一下,這個金柳葉跟龍涎香有什麼關係?”李長安看似不經意地一抬手,將剛剛結的法印,彈出,無聲無息帖在那層透明屏障上。

得加固屏障。哪怕作用不大,也得試一試。生存係數多一點,是一點。

耗子精跳腳怒道:“什麼龍涎香?是龍涎。我家地君大仙修鍊時,必口含柳神大人親賜的金柳葉。

龍涎留在金柳葉上,我鼻子靈的很,你這不知死活的小道士,休想再誆騙我家大仙。”

納尼?!李長安一臉懵逼。

是,沒錯。確實很大條,可再大你也只是條蛇啊。

龍涎香不是抹香鯨的分泌物嗎,你一條蛇跟抹香鯨又不是同一物種,憑什麼你這口水就是龍涎了?

“龍涎…香。唔~”大蛇眨了眨斗大的雙瞳,突然吐着長信笑了起來,繼而點着碩大無匹的蛇腦袋,道:

“這名字倒也不錯,本座喜歡。好,從今兒起,龍涎就改名做龍涎香。”

“大,大仙…”耗子精望着自家草率的大仙,好似有點無語。

“大仙,小道斗膽一問。”李長安作勢拱手,巧妙地又釋放出兩道眼不可見的法印,帖於薄膜般的屏障上。

“說。”大蛇遊動着換了個方位,挪到李長安左側。

“大仙,那金柳葉,是如何落在錢塘公孫府宅中的呢?”

李長安沒問金柳葉丟在了哪兒,而是直接拋出這個問題。因為,他想確認一樁事。

金柳葉對大蛇來說非常重要,這麼重要的東西,它肯定是隨身攜帶或珍藏在自己修鍊的洞府之類的地方。

如果是珍藏,那誰把這寶貝偷出來的呢?偷出來又怎麼會遺落在公孫家呢?

這明顯不合理嘛,所以,答案只有一個。

必定是大蛇隨身帶着金柳葉,去了趟公孫家,因為某種原因,把‘寶貝’落在了公孫府宅的某處。

這兩貨,都是動物修鍊成精成妖的,撇開道行不說,身為動物的屬性應該很難改變。

蛇的嗅覺多數都不太行,而且還得靠舌頭來捕捉氣味。要依着氣味找東西,對於蛇來說,麻煩費事效率還低。

耗子就不一樣了,視力短板,嗅覺卻是長項。因此,如果耗子精沒說謊的話,那金柳葉還真有可能在公孫拓身上。

這裏,就有件很重要的事情,也是李長安需要確認的關鍵。

殺害公孫一家的兇手,會不會就是大蛇?

公孫拓父親在事發前慌張回到家中,說自己招惹了不該招惹的妖邪,讓夫人帶著兒子回娘家暫避。

所以,所說之妖邪指的就是這條大蛇嗎?

還是說,大蛇丟了金柳葉,讓耗子精去找,找來找去找到公孫家,然後因為某種原因,耗子精順手把公孫府上下十九口全殺了?

這就很牽強了。

瞧那耗子精,長得是丑,比猥瑣的話估計沒誰能贏得了它。可若說它窮凶極惡、殺人滿門還挖眼掏心、開膛破肚…

李長安有點不信。

最重要的是,這兩貨,虛張聲勢多過實際行動。

較真一算,從頭到尾都沒沖他二人下過殺手,並且,看上去好像都不太聰明的亞子。

當然,人不可貌相。妖,就更不能了。

所以,他直接問,就是想看這蛇鼠一窩的主僕二妖會做何反應。

冒險是冒險了點,可總歸眼下也沒別的招。跑也跑不贏、打也打不過,權且一試,死馬當作活馬醫。

如那公孫一家乃大蛇所殺,那他二人橫豎逃不掉。如不是,那最好,沒什麼事是聊不開的嘛。

力求活下來,努力爭取活的久一點。所以,千萬別起衝突。

莫說這奔着化蛟的大蛇,就是那猥瑣耗子精,他李長安也沒信心能正面剛贏。

一來,他對自己的能力是一點底都沒有;

二來,毫無對陣鬥法的實戰經驗。

就算他會的小法術不少,可完全不知道該在什麼情形下用什麼招術。

之前破目障、封公孫拓聲覺、提前開屏障,一系列操作靠的都是急智。

真刀真槍往死里干架,光憑這點兒小聰明可不行。

他不是賭徒,也賭不起。

與其去做毫無把握的事,不如將事情往有利於自己的方向引導。

別的不太行,但說好聽話、套路一番,暫時讓蛇妖不起殺心,還是能做到的。

吧...

拖字訣。

拖到戌時,嶗觀海總是要去公孫府回收除怨籙的。

到那時,師父發現他和公孫拓不見了,一準能找過來。

別忘了,他身上還有師父埋的尋蹤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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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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