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永遠的悔恨
“母妃，你看這是我剛剛寫完的字。”
夜輕若將手中的紙遞給楚汐月看。
“是嗎？那母妃看看。”楚汐月面上帶着溫柔的笑，接過夜輕若的紙。
“不錯，寫的越來越好了。”
“那我現在可以出去玩了嗎？”
夜輕若滿是希冀的目光看向楚汐月。
“好吧，你就讓，宮女帶着你去御花園玩吧。”
“可是我想去找父皇玩，我好像已經好幾天都沒有見過父皇了。”
夜輕若癟着小嘴，自打她出生以來，夜千殤對她可謂是千寵萬寵，就連她的皇兄都羨慕不已。
“你父皇這陣子很忙，還是等到他有時間的時候再去找他吧。”
“那好吧。”
夜輕若無奈地跟着宮女去御花園，巧的是，夜千殤此刻正好在御花園。
“父皇。”
夜千殤原本在低頭喝茶，聽見聲音立刻放下茶杯，抬起頭來。
“兒臣給父皇請安。”
到了夜千殤面前，夜輕若規規矩矩行了個禮。雖然夜千殤待她極好，平時也不拘泥於這些虛禮，可是有人在的時候，她還是需要守一些規矩的。
“起來吧。”
看到自己最疼愛的女兒過來，夜千殤冷漠的臉色也浮現出點點笑意。
“你是特地來找父皇的嗎？”
“不是啊，”夜輕若搖搖頭，“剛剛我和母妃說要找父皇來玩，可是母妃說父皇這陣子很忙，所以不讓我來打擾。沒想到卻在這裏碰到父皇了。”
夜千殤揉揉她的頭髮，眼神中滿是寵溺。
“父皇，這是誰呀？”
夜輕若轉頭的一瞬間才發現涼亭中還有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
夜千殤眼神暗了暗，語氣也沉了幾分，“這是你的皇叔。”
“皇叔？”夜輕若抬頭望着夜千痕，眼睛中滿是疑惑，“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聽過自己還有一個皇叔？”
“你皇叔以前犯了錯，所以一直在給你皇爺爺守皇陵，這兩日才回來。”
聽着夜千殤的解釋，夜輕若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皇上，李太師求見，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討。”
沒過多久，便過來一個小太監傳話。
“知道了。”
夜千殤擺擺手，示意那個小太監下去，隨後看向夜輕若，“你自己好好玩，父皇先去處理一些事，等到有時間再去陪你。”
“嗯”
夜輕若點點頭，“恭送父皇。”
看着夜千殤離開，夜輕若又轉過頭來看着夜千痕，“皇叔你認識我嗎？”
夜千痕渾身一僵，隨後才慢慢開口道：“認識。”
“皇叔不是在守皇陵嗎，怎麼會認識我呢？”
夜輕若奇怪。
“因為皇叔認識你的母妃。”
說出這句話，想起那個自己深愛的女人，他的心中一陣鈍痛。
當年事情失敗之後，他原本以為等來的會是夜千殤賜死他的消息，卻沒有想到僅僅是將他派去守皇陵。而到了那裏，他才派人慢慢打聽出來。原來這一切都是用楚汐月的犧牲換來的，她竟然為了自己做了夜千殤的女人。
初聽這個消息的時候，夜千痕恨不得自己立刻回汴梁，將她帶走，和她遠走高飛。可是冷靜下來，他只有苦笑。現在的自己，還有什麼資格，有什麼能力去保護她呢？夜千殤是愛她的，想必會一直對她好吧。這樣想着，他便慢慢地歇了那份心思。
後來聽說夜千殤將她封為珍妃，恩寵有佳，後來更是直接廢了皇后。這些年，他雖然一直都沒有立她為後，可是皇后之位一直懸空，而鳳印也是交到了她的手上。而她生的一對兒女更是十分受寵。雖說這兩年夜千殤也有別的孩子出生，可是一直都不曾有人搶了那兩位的風頭。
夜千痕每每聽到這些消息，既放心又後悔。若不是當初他一時衝動，現在的情形會不會就是另一種景象了。她會繼續和自己在一起，兩個人平日就待在王府，若是膩了也可以出去遊離。他們兩個會有可愛的兒女，會有愜意的生活，可是這一切，終歸是幻想。
“皇叔，你怎麼了？”
見夜千痕愣神，夜輕若輕輕地拽了一下他的衣袖。
“沒事。”
夜千痕楞了一下，隨後勉強扯出一抹微笑。
“那皇叔不如和我去我的永樂宮待一會吧，，反正我一個人也很無聊。”
“好。”
看着夜輕若那酷似楚汐月的眉眼，夜千痕竟然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去永樂宮，那會有機會見到她的吧。不知為何，雖然知道即使見到她也不能改變什麼，甚至會徒加尷尬，但是他的內心還是強烈的渴望。
就這樣，兩個人聊得很是歡快地走回永樂宮。
夜輕若原本就對夜千痕很有好感，一路上聽着他講那些宮外的事情聽得津津有味，心中對他的喜愛又增加了幾分。
“皇叔，你留下來和我一起吃飯吧。這陣子父皇和母妃都好忙的，都沒有時間陪我。”
說著，夜輕若低下了頭，情緒有些沮喪。到底還是一個七歲的孩子，總覺得沒有父母親的陪伴便很不開心。
“好。”
聽見楚汐月不會過來的消息，夜千痕的心中有一點遺憾，可是看着夜輕若似乎很想要自己留下來的樣子，他竟然狠不下心來拒絕。
“太好啦。”
聽着夜千痕會留下，夜輕若心中的鬱悶似乎消散了不少。
“你哥哥呢，怎麼沒見你和他一起玩？”
“我哥哥在讀書啊，自從前兩年開始，他和我玩的時間就很少了。父皇總是說男孩子需要多讀些書，並且要練武強身健體，所以他每天的時間都被安排的滿滿的。”
看這樣子，夜千殤是想要立她的兒子為太子了。也罷，看着她這麼受寵愛，自己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夜千痕和夜輕若吃完飯便要出宮，卻沒有想到會在御花園碰見那個十年來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人。
在碰見她的那一剎那，他的心中似乎是有一種強烈的感情往上涌，但是卻不知如何開口。
站在對面的楚汐月看見夜千痕的那一剎那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心中仍是有一種酸苦的感覺。
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站了許久，之後還是楚汐月先上前兩步，說了句：“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似乎是聚集了自己所有的勇氣，夜千痕才開口。
“我……很好，他對我也很好。”
楚汐月臉上揚起一抹笑容，靜靜地看着夜千痕。
“那就好。”
夜千痕感覺他已經快要壓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所以幾乎是倉皇地“逃”出了皇宮。
看着他遠去的背影，楚汐月的淚水很快便不受控制地流下來。
“娘娘”
見楚汐月半天都沒有動靜，螢兒不得不上前提醒。她能夠理解自家娘娘的心情，可是這件事若是被有心人看了去，添油加醋地傳出來恐怕會對娘娘的名聲不好。再者，皇上那邊定然也是不高興的。
楚汐月聽到螢兒的聲音，嘆了口氣，隨後拿出帕子來擦乾自己臉頰上的淚痕。
“走吧。”
既然早就沒有了關係，那又何必再次傷心難過呢。過去的好與不好都已經是過去了，人活着終究是要往前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