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六章 到底要不要救你
儲夜凡淡道：“我父母因儲氏而死，我沒有興趣為了儲氏。我只為我自己，不為任何人！”
“不為任何人？”老太太摸了摸祁染的臉蛋，饒有興趣地看着他，“那你剛剛為什麼會被她拿住？現在又為什麼躺在這裏由我擺佈？”
儲夜凡看着老太太來回來摸祁染的臉，恨不得一刀把她的手砍斷，可是現在他卻被無形的力量控制着，根本不能動彈。
“恨嗎？”老太太看着儲夜凡眼底捲起的怒意，心情真好啊，這段時間以來的氣和委屈總算一點點的消除了。
“無奈嗎？”報了仇平了怨氣，老太太又變成了那個雍容華貴慈祥的貴婦，帶着居高臨下的優雅看着動彈不得地儲夜凡，溫柔地說著惡毒的話，“真好啊，你竟然有了軟肋，會被人掣肘，會因為別人而放棄自己。阿凡啊，你怎麼變得這麼不中用啊？以前你的凌姨死在你的面前你都不會所動啊，因為你答應了你娘不能為任何人放棄自己。可是現在呢？你竟然為了一個女人放棄自己。愛情啊，真偉大啊。”
“可惜啊可惜。”老太太遺憾地搖着頭，“你是不是覺得你死了，我就不會再傷害祁染？你的兒子會相安無事？不是的。你死以後，我會把祁染肚子裏的孩子取出來，當著她面，讓她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做成紫河車，被我吃掉，當然，我也會告訴她，你是被她害死的。你說，她是會死呢？還是會瘋呢？我想應該會瘋吧。畢竟她母親藍琪就是瘋掉了。哎喲，天可憐見的，也不知道她會不會跟她母親一樣，被萬人欺辱呢……”
“你敢！”儲夜凡齜目欲裂，他似乎想制止她，可是那股無形的壓力讓他根本動不了。而且，他的意識在漸漸的消失。
“夫人，爵爺要來了。”假凌靈突然激動地說道。
老太太也注意到了，她看着儲夜凡逐漸變紅的雙眸激動地萬分，她的聲音都顫抖着：“爵爺，爵爺，是你嗎？”
被霧氣籠罩的人沒有回答她，他在掙扎，眼睛時而恢復正常，時而赤紅。
薄霧中的人怒吼：“滾！”
“是，是，我明白。”老太太立刻禁聲，還示意凌靈往後。她知道這意味着什麼，爵爺要和儲夜凡爭奪身體了。
地宮裏停止了打鬥，羅西他們緊張地看着他們，可是因為距離遠，他們並不能看見那邊的情形，但是聲音卻聽地清清楚楚。
羅西淚流滿面：“少爺，少爺，少夫人，少夫人，救救少爺，救救少爺啊……”
他使勁地掙扎着要衝過去，可是被其他人死死壓住。他們聽儲夜凡的命令而且對儲夜凡有種盲目的信任，他們沒有見過儲夜凡被人拿捏在手裏的樣子，自從他們跟了儲夜凡他就是那個運籌帷幄，無往不勝的天才了。
但是羅西是儲夜凡最重要的兄弟，所以他們必須把他給摁住了。
其他人勸說：“剛剛的那種鬼火你也看見了，少爺讓我們退回來一定不想我們死。”
羅西大哭着：“少爺不想我們死，是他要自己去死。我要替少爺去死。”
他的力氣比其他人要大，身手也更好，他發起狂來要掙脫大家，一兩個人根壓不住，大家互看一眼，為了完成儲夜凡的命令，一群人一擁而上跟羅西扯成一團。如果這個時候捧燈人過來對他們澆下燈油，一定團滅。
但是這個時候老太太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儲夜凡身上，根本精力去管他們。
霧氣中，儲夜凡的身體開始爆汗，層層汗水從他的頭髮里流出來，淌在祭台上，臉色在青白之間不變地變化着，手背和脖頸的青筋綳地成手指粗細血管凸起在皮膚表面，他閉着眼睛，神情卻萬分痛苦。
老太太的手緊緊地握着拳，她的腦門也滲出細細地汗，最後她雙手合十，不停地祈禱着，禱告着。
彷彿上天終於聽到了她的祈禱，薄霧散去，祭台上儲夜凡的眸子猛地睜開，露出一雙赤紅的眼睛，隨後逐漸褪去，只剩下白的瞳仁和赤紅的瞳孔。
赤瞳微動，落在旁邊的老太太的身上，祭台上的男人緩緩坐起，唇角露出一抹邪肆的笑：“薇兒！”
“爵爺！”一旁邊因他睜眼而呆若木雞的老太太突然一下子撲進儲夜凡的懷裏，失聲痛哭起來，“爵爺，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
她難以置信地看着他，問：“是爵爺嗎？是你回來了嗎？”
“是我，薇兒。”儲夜凡走下祭台，站在青黑色的祭台前，摸了摸凹凸不平的表面，嘆息，“終究還是用上它了。”
“對不起，是薇兒沒用。”老太太低着頭，讓個委屈的小女生一樣可憐巴巴的認錯，“薇兒沒有看好黃金島，讓黃金島毀掉了，還動了爵爺留下的最後一個祭台。”
儲夜凡背着手四處環視，彷彿君臨天下的帝王，淡然道：“既然我回來了，黃金島可以重建，祭台可以重建，一切都可以重來。”
老太太無比難過地說：“可是，這一切薇兒可能都不能看到了。薇兒，只怕沒有幾年了。”她摸着黑色的祭台卑微地請求，“爵爺，如果，我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如果，你要換新的繼承人了。能不能……”
她略一頓，彷彿鼓起很大的勇氣說：“能不能讓我留在這裏，祭台，祭台只能用一次不是嗎？現在沒用了，可以給我嗎？”
這是儲夜爵的陵寢，這塊黑石台是他的棺槨。雖然現在失去祭台的功效，但是它還是儲夜爵的棺槨，是他真身安眠的地方。
儲夜凡腳步一頓，轉頭看她，眼底閃過一抹戲謔的光：“你想做正妻？”
老太太臉色赤紅，彷彿做了什麼虧心事被抓住了一樣。她有些不知所措地說：“爵爺，薇兒只想生生世世陪着爵爺。”
“生生世世？”儲夜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是想讓孤救你？”
老太太頭搖地像撥浪鼓：“沒有沒有，薇兒只是想死後也依着爵爺。”
儲夜凡又問：“那你是不想讓孤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