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願得一人心
“雲裳，如果你真的要謝我，那以後我來找你，你撫琴給我聽吧。”蘇清婉沒有收她的銀子，她知道雲裳也很不容易。
“就這麼簡單?”雲裳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過，如果你真的要謝我，就幫我一個小忙吧。”蘇清婉突然想到，雲裳說不定可以幫她找一間鋪面開醫館用。
“蘇姑娘請說。”雲裳坐在桌邊。
“我想在城裏開間醫館，但是一直沒有找到鋪面，如果方便的話，你能不能幫我留意一下?”
“沒問題，我會留意的。”雲裳立刻答應下來。
“那好，我就先走了。”
“誒，蘇姑娘，請等一下。”雲裳開口，“已經正午，不如在我這裏用了飯再走?”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推辭了。”蘇清婉早就想嘗嘗青樓里的飯菜，沒想到今天居然有機會。
吃過飯，蘇清婉帶着白蔻和杜若離開了沁芳園。
“小姐，你是堂堂王妃，為什麼要去給雲裳看病啊？”白蔻很不開心，她們小姐如此尊貴的人，怎麼能去這種地方。
“白蔻，你忘了我說過什麼了？人人平等，不許歧視別人。再說了，雲裳她也是個可憐人。”蘇清婉難得嚴肅一次。
“哦，知道了。”白蔻癟嘴。
“對了，白蔻，我差點忘了，今天我們該去看看江秀才了。”蘇清婉走着，突然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這兩天亂七八糟的事情攪得她差點忘了這件事。
“那好，小姐你和白蔻在這裏等我，我去租一輛馬車來。”杜若一聽要出城，便跑走了。
“小姐，你先坐着休息一下。”旁邊有個茶鋪，白蔻帶着蘇清婉走到裏面坐下。
剛坐下，便有小二前來上茶，蘇清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用手支着頭，看街上人群往來。或許，這樣平平淡淡的日子也挺不錯的，她想。等醫館開起來了，她也可以在空閑時間，端着茶壺坐在門口，靜靜地看着這熱鬧的街道。
“小姐，杜若回來了。”白蔻說完，一輛馬車便停在茶鋪前。
結了茶錢，三人坐進馬車，告訴車夫地址，馬車便慢慢跑出去。
“白蔻、杜若，若有一日，我不再是瑞王妃或者蘇府的大小姐，你們還願意跟着我嗎？”車裏，蘇清婉突然問她們。
沒等兩人回答，蘇清婉又繼續說到:“罷了，到時候白蔻就回蘇府，杜若就回安王府吧，跟着我實在太委屈了。”
“小姐，不要趕我走，你知道的，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白蔻突然哭了起來。
“對啊，小姐，你是我的恩人，我一定要跟着你。”杜若也很肯定的回答。
“哪怕以後會吃苦?”蘇清婉挑眉。
“小姐，我們本來就是下人，又何來吃苦一說。”杜若感嘆。
“姑娘，陳家村到了。”車夫停下車，隔着帘子喊她們。
杜若和白蔻先下車，又把蘇清婉扶下來。
“麻煩你在這邊等我們，我們還要回城去。”白蔻對車夫交待完，三人就往江秀才家裏去。
“蘺兒，去看看是誰在敲門。”屋裏，江秀才正靠在床上看書，忽然聽到敲門聲。
“好的，爹爹。”江蘺跑出去，打開門，發現蘇清婉她們。
“蘇姐姐，你來啦。”江蘺一見她們，趕緊將她們請進來，“爹爹，是蘇姐姐來了。”
“快請蘇姑娘進來。”屋裏，江秀才的聲音明顯比之前有力了許多。
“江叔。”蘇清婉進屋，客氣的向他打招呼。然後走到床邊，要檢查他的傷口。
“真是太麻煩你了，蘇姑娘。”江秀才很客氣。
“沒事的，我可惦記着江叔的字畫呢。”蘇清婉和他開玩笑。江秀才的傷口已經沒有流膿，病情明顯得到了控制，只是還沒有長出新肉。
“江蘺，這些葯你繼續給你爹爹用着，再過幾日，我再來給他換新的葯。”蘇清婉給江蘺交待。
“好的，謝謝蘇姐姐。”江蘺聽話的站在旁邊。
“不用客氣的。”蘇清婉是打心眼裏喜歡這個姑娘，實在太懂事了。
又坐了一會兒，蘇清婉便帶着白蔻她們回了瑞王府。
一天轉下來，蘇清婉已是疲憊不堪，回到落塵居的時候浩宇已經在院子裏坐着，面前擺了幾個孔明燈。
“娘親，你回來啦！”浩宇撲進蘇清婉懷裏，娘親現在出門都不帶他了。
“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蘇清婉問浩宇。雲墨羽雖然寵他，卻不溺愛，學習時間安排得極為合理，浩宇也聰明，短短的時間已學了不少東西。
“今日乾爹有事，所以他就給了我這些孔明燈，讓我拿回來和娘親一起玩。”浩宇揪着蘇清婉的一縷頭髮把玩。
“好，我們先吃飯，吃了飯再陪你放燈。”蘇清婉牽着浩宇回到房間裏，李嬤嬤很快就把飯菜擺好。
幾人坐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吃着飯，看着眼前的人，蘇清婉覺得自己好像也沒有那麼孤單了。
吃完飯，大家都聚在一起，白蔻早已準備好筆墨。因為蘇清婉之前給她說了，在孔明燈上寫下心愿容易實現。
“娘親，你寫的是什麼呀？”浩宇指着那兩句話，“我認得一、人、心、不。還有這句，一生一……”
“小不點兒，這兩句話叫做: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一生一代一雙人。”蘇清婉放下毛筆，點了點浩宇的鼻子。
“是什麼意思呢？”浩宇用手撓了撓頭，不明白。
“你還小，等你長大了就懂了。這句話你也要記住啊。”
“宇兒記住了。”浩宇雖然不明白，但還是記住了蘇清婉的話。
蘇清婉又寫下了其他的願望，還幫浩宇寫了他的，然後各自將孔明燈放上了天。
凌虛閣里，南宮辰逸站在門口，看見落塵居放上天的孔明燈，就知道蘇清婉回來了，邁着步子往落塵居走。
“小姐，王爺來了。”白蔻進屋，對蘇清婉說到。
“就說我已經睡下了。”蘇清婉帶着浩宇躺在床上。
“這……”白蔻有些為難。
“你直接說就是。”蘇清婉翻了個身，將臉朝着牆面。
白蔻無奈，只好轉身出去，並替她關上房門。
“王爺，小姐她已經睡下了。”白蔻走到院子裏，向南宮辰逸回話。
“我去看看她。”南宮辰逸想要往裏走，白蔻一下子跪在他面前。
“王爺，小姐今日確實累了。”
“好好照顧她。”南宮辰逸退了回來，對白蔻說完便離開了落塵居。
屋裏，蘇清婉聽見南宮辰逸走了，一滴淚滑落。
“娘親，你怎麼了？”浩宇看着蘇清婉哭，伸出手就要給她擦眼淚。
“沒事，小不點兒，你願意跟着娘親離開嗎？”蘇清婉摟住浩宇，問他。
“娘親去哪裏宇兒就去哪裏。”浩宇笑着對蘇清婉說到。
“可是離開之後，你就沒有這麼多好吃的，沒有這麼多玩具，不能住這樣的大房子了。”
“可是我有娘親啊。”浩宇緊緊的抱住蘇清婉。
她在浩宇額頭上落下一吻，兩人沉沉睡去。
……
第二天，雲墨羽正教浩宇念書，浩宇問他，“乾爹，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是什麼意思啊?”
“誰告訴你這些的?”雲墨羽抽了抽嘴角，小屁孩兒，學這些東西。
“娘親啊，昨天晚上我們放孔明燈，娘親寫在孔明燈上的。她還讓我記住這句話呢。”浩宇的大眼睛眨呀眨，不懂就要問的嘛。
見雲墨羽不回答，他又問他，“那一生一代一雙人呢。”
“那什麼，以後你長大了就懂了。”雲墨羽打着哈哈。
“娘親也這樣說的。”浩宇擰着眉頭，嘆氣，“娘親這兩天不知道怎麼了，自從進宮之後就奇奇怪怪的。昨晚她還說要帶我走。”
雲墨羽嚇了一跳，他沒想到蘇清婉已經有了這樣的決心。
“浩宇，今日就先學到這裏，你回去陪着你娘親，乾爹還有事。”雲墨羽牽起浩宇，把他送回落塵居。
可蘇清婉並不在，院子裏只有馮成和李嬤嬤。
“清婉呢？”雲墨羽問馮成。
“小姐出府去了，說的是傍晚回來。”馮成如實回答。
“好吧，浩宇，你還是跟着乾爹，等你娘親回來了我再送你過來。”雲墨羽又牽着浩宇離開了。
傍晚的時候，蘇清婉回來，浩宇正和馮成在一起玩。
“小姐，回來啦。”李嬤嬤出來，看見蘇清婉，就讓她準備開飯。
吃完飯後不久，南宮辰逸來了一趟，蘇清婉尋了個借口打發了他。
南宮辰逸只好溜達到雲墨羽的院子裏。
“又沒見到她?”雲墨羽正在喝酒，看他的樣子，就知道又吃了閉門羹。
南宮辰逸沒有說話，只是走到他面前坐下。
“你知道她的心思嗎？”雲墨羽遞給他一壺酒。
“不知道。”南宮辰逸拿起酒壺便喝。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這我可以答應她。”
“那一生一代一雙人呢。”雲墨羽搖着頭笑了笑，看不出來，蘇清婉會有這麼難求的想法。
“一生一代一雙人?”南宮辰逸沉默了，他突然明白了蘇清婉為什麼要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