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救了江秀才
自從蘇清婉搬回了落塵居,王府的下人也知道這位王妃要重新獲寵了,一時間都想往落塵居鑽。
可惜蘇清婉根本瞧不上這些見風使舵的人,所以院子裏也只有馮成、白蔻、李嬤嬤三個人伺候着。
浩宇每天跟着雲墨羽在他的院子裏學習,南宮辰逸有時間就過來陪她說說話,但是大多數時候蘇清婉都無聊得緊。
好不容易熬過一個星期,她覺得自己身體好得差不多了,就開始盤算自己賺錢的事。
“白蔻,陪我出府。”蘇清婉坐在桌前,用手支着頭,考慮很久,終於決定要先去實地考察一番。
“好的,小姐。”白蔻歡歡喜喜的給蘇清婉梳洗打扮,“小姐,你還在想賺錢的事情啊?”
“當然啦,我說過要養你們的。”蘇清婉望着鏡子中的自己,毫不猶豫的回答。
其實這張臉和她自己本身還是有五分相似的。
“小姐,你本來就是蘇府的大小姐,又是瑞王妃,為什麼一定要自己賺錢呢?”白蔻用木梳輕輕梳着蘇清婉的頭髮,滿是不解。
“白蔻,我既然已經嫁出來了,自然是不能再用娘家的錢,至於這個瑞王妃,我其實沒有信心能一直做下去。”蘇清婉不想隱瞞白蔻,這個小丫頭,一直對她忠心耿耿,她願意相信她。
“小姐,自從您醒來之後,王爺對您挺好的啊。”
“白蔻,我要的是一生一代一雙人,你懂嗎?”蘇清婉突然回過頭,看着白蔻的眼睛。
“可是,小姐,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啊。”白蔻搔搔頭,不明白為什麼她會這樣想。
“你呀,小孩子不懂事。”蘇清婉伸出食指,一戳她的額頭,“走了。”
兩人出了王府,就往集市走。
一路上蘇清婉依舊看什麼都新鮮,畢竟到這裏都快一個月了,只是第二次逛集市。
上次逛集市惹了麻煩,蘇清婉出門的時候就告訴自己,今天一定不惹事。
兩人到處逛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一家適合開醫館的鋪面,蘇清婉仔細觀察了一下,這裏的醫館特別少,城西這麼豪華的集市上也只有一家,就是她們面前的這個—回春堂。
此時回春堂門口圍着許多人,對裏面指指點點。
蘇清婉雖然說不想管閑事,還是忍不住往裏面瞧。
醫館門口跪着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女孩子,穿着一件白色的粗布衣裙,補丁隨處可見,她的身邊有一位中年男人,坐在地上靠在牆角。
看起來有幾分書卷氣,只是那雙腳,正在潰爛流膿,其中左腳的三個腳趾頭已經消失,看起來有些噁心。
“鄭大夫,求求你了,救救我爹爹吧。”那個女孩子對着裏面的人不斷磕頭,蘇清婉瞧見,她的額頭已經有些滲血。
“去去去,江秀才,你都窮成這個樣子了,拿什麼看病?別擋着我做生意。”一個掌柜模樣的男人出來,揮手攆人。
“誒,住手!你幹嘛欺負人?”蘇清婉衝過去,擋在小姑娘面前。
“這位姑娘,勸你不要多管閑事。”那個掌柜瞥了眼蘇清婉,看見是一個漂亮的女人,語氣也軟了些。
“你就是鄭大夫?”蘇清婉挑眉。
“我是掌柜的,鄭大夫在裏面忙着呢,沒空理你們。”掌柜一甩衣袖,就要往裏走。
蘇清婉氣極,推開掌柜的就往店裏走。
進了門,看見診桌旁坐着一個中年男人,走過去,一把奪過他手裏的毛筆。
筆尖的墨水在他手裏劃過,右手手掌里已經全是墨水。一抬頭,發現只是個姑娘,只是這姑娘長得着實好看。
“不知這位姑娘有何貴幹?”這位鄭大夫挺客氣,對着蘇清婉也不惱,其實主要是他弄不清楚這位姑娘的來歷。
“我問你,你作為一名大夫,為什麼見死不救?你的使命不就是救死扶傷嗎?”蘇清婉自從學醫以來,遇到的老師都教她一定要有醫德,所以她最見不慣這些事情。
“這……姑娘,不是我不想救,而是……”鄭大夫吞吞吐吐。
“而是什麼?”蘇清婉插着腰,她倒要看看,他能編出什麼理由。
“而是……我醫術不精,實在無能為力啊。這江秀才得了這個怪病之後,治了許久都不見明顯的效果,錢也搭進去了,可就是不見好。”鄭大夫嘆了口氣。
“原來是這樣。”蘇清婉聽完,點點頭,“我去看看。”
她走到江秀才身邊蹲下,握着他的手腕就給他號脈,號完脈又檢查了一番雙腳的情況。
“姐姐,你是大夫嗎?你可以救救我爹爹嗎?”那個小姑娘看見蘇清婉,趕緊轉過臉對蘇清婉磕頭,“只要你能救我爹爹,我願意當牛做馬報答姐姐。”
“你先起來,”蘇清婉扶起她,“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江蘺。”
“蒼梧多蟋蟀,白露濕江蘺。名字不錯,你爹爹取的?”蘇清婉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不由得心生同情。
“嗯,爹爹是秀才,可厲害了。”江蘺說起她爹的時候,滿臉的自豪。
“放心吧,我會救他的。”蘇清婉伸出手來,替江蘺擦掉眼淚。
“小姐,你真的要救他啊?”白蔻一看蘇清婉又要管閑事,趕緊拉着她到一旁。
“對啊,他們兩個人好可憐。”蘇清婉回過頭,看了一眼眼淚汪汪的江蘺。
“好吧,那你救吧。”白蔻見蘇清婉已經決定了,不好多說,只能陪着她。
“拿來吧。”蘇清婉伸手。
“什麼東西?”白蔻疑惑。
“銀子啊,沒有銀子我怎麼買葯。”蘇清婉自己沒有帶錢,都放在白蔻那裏了。
白蔻跟着蘇清婉進了醫館,走到葯櫃前,告訴那個抓藥的夥計自己要的藥材。
“我要煅石膏、爐甘石、滑石、冰片,給我全部碾成粉末分開包好。再給我準備一些棉花、紗布。”蘇清婉記得,以前上中藥課的時候,那個老師說過,三石散治療瘡瘍久潰不收有奇效,所以她打算在江秀才身上試試。
接過包好的藥材,蘇清婉走到門口,對江蘺說到:“江蘺,把你爹爹先帶回去,我去你家給他治病。”
“多謝姑娘相救。”江秀才被江蘺扶起來,就對蘇清婉鞠躬。
“誒,不用這樣的,等我把你治好了再謝我吧。”蘇清婉趕緊扶起他。
又安排白蔻去租了一輛馬車來,將江秀才弄進馬車,往城外跑去。
江秀才的家在城東外的陳家村,蘇清婉掀開帘子,看到的就是農人田間耕作的景象,時不時有三五個小孩子在田埂上跑着,偶爾傳來幾聲鳥叫。看着看着便笑了起來。
“姐姐,我們到了。”江蘺指着前邊的一個茅草屋說到。
幾人下車,走到那座院子門口,推開門。
院子收拾得很乾凈,雖然清貧卻給人一種很寧靜的感覺。
角落裏種了一株桃樹,花已經謝了,枝繁葉茂,生機勃勃。
推開門,房裏陳設也很簡單,掛了些字畫,倒顯得雅緻。
蘇清婉觀察着牆上的字畫,運筆瀟洒不羈,筆鋒剛勁,筆畫之間可見其傲骨,足以看出其作者的性格,可惜都沒有落款。
“姐姐,家裏清貧,實在沒有好茶招待姐姐。”江蘺為兩人端來兩杯水。
“江蘺,這些字畫是誰作的?”蘇清婉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是爹爹呀,爹爹以前是村裏的教書先生,可厲害了。”蘇清婉發現,每次江蘺說到江秀才的時候都是滿臉的自豪。
“蘺兒,不許胡說。”書房後面,江秀才聽了兩人的對話,出口阻止。
蘇清婉帶着白蔻和江蘺進去,走到床邊就準備給他處理傷口。
“江叔如此才華,怎甘心就在村裡當個教書先生呢。”蘇清婉一邊說話,一邊用棉花擦去傷口周圍的膿液。
“爹爹本來是想做官的,可是不願意同流合污,所以才留在村裏的。”江蘺搶着回答。
“蘺兒,你又胡說了。”江秀才看了眼江蘺,害怕她禍從口出。
蘇清婉笑了笑,她雖然不知道朝堂之事,不過以前看了那麼多電視小說,自然明白歷朝歷代都有貪官污吏和懷才不遇的人。眼前的這個秀才,就是那種懷才不遇的。
她把傷口周圍的膿液擦去之後,又把煅石膏、滑石、爐甘石、冰片和在一起,然後灑了部分在傷口上,用紗布包紮。
“好了,江蘺,你把剩下的葯收好,每天給江叔換一次,三天之後我再來看你們。”蘇清婉將剩下的葯放在桌子上,又從白蔻那裏拿了一錠銀子一起放好,“這些錢你們先留着。”
“姐姐,我們不能要你的錢。”江蘺擺手。
“不會讓你們白要的,等江叔身體康復了,我是要江叔給我畫幾幅畫的,就算是定金了。”蘇清婉知道江秀才的骨氣,而且她也確實喜歡他的畫。
“既然如此,就多謝姐姐了。還不知姐姐如何稱呼呢。”江蘺想要給蘇清婉下跪,但被蘇清婉阻止,所以只鞠了一躬。
“我姓蘇,叫清婉,她叫白蔻。”蘇清婉看了一眼天色,發現時間已不早,“我們就先走了,你好好照顧你爹爹。”
“好的,蘇姐姐再見。”江蘺把兩人送到村口,那輛剛才送她們來的馬車還在原地等着。
兩人上了馬車,便返回城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