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所向披靡
“還能有什麼事？”夥計連眼睛都沒睜開，語氣十分懶惰。“就是老闆家的那點兒破事兒唄。”
“你是說安焚野？”
“是啊，這酒樓本來是老爺送給他夫人，也就是我們夫人的。”
夥計回憶起往事，顯得頗為感慨。
“那個時候，這安氏酒樓在城裏可是隻手遮天啊，來了城裏的人幾乎都要在這裏吃飯，聲名遠播，生意也是出了名的好。
“正因如此，少爺不樂意了，他覺得夫人是個外姓人，又是老爺續的弦，沒資格插手家裏的生意，就一直鬧。
“夫人心疼少爺，想把這事兒推了，可是老爺認為不能慣着少爺，於是態度很強硬，無論如何都不同意少爺接手酒樓的事情。”
這時候，蕭慕已經從庫房裏拿了打掃的工具出來，還扔給櫃枱里的夥計一塊抹布。
“擦拭一下桌子。”蕭慕冷聲道。
他說話雖然有命令的味道，可是夥計卻覺得這種命令從他口中說出來非常自然，彷彿天生就該如此，於是從善如流地拿着抹布，開始擦拭桌子了。
“我也來幫忙打掃吧。”庄羽菱說著就要往庫房走。
蕭慕攔住她，“你好好聽夥計講述前因後果，如若不然，就不能對症下藥了。酒樓翻身可都靠着你呢。”
庄羽菱只好任由他去打掃。
搖椅上的夥計坐起身，對着庄羽菱笑了一下，“客官，哦不，二掌柜的，不是我不相信，只是這安氏酒樓如果還有救，也不至於這麼長時間都沒動靜了。”
“那些暫且不說，我自由辦法，你且先告訴我，酒樓生意慘淡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庄羽菱皺着眉問。
被人質疑的感覺很不好，可是面對這樣的場景，庄羽菱心中也隱約有擔憂，畢竟她可從來沒接手過這樣的爛攤子。
夥計說，“有時候少爺過來指點江山，覺得經營之道該這樣；有時候呢，老爺又覺得他做的不好，應該那樣；而安夫人也會提出一些自己的意見，一來二去，事情就亂套了。
“不是我嘴碎，以前的二掌柜實在趨炎附勢，不管誰說的話，他都聽，所以酒樓天天整改，可是越改越亂，您想客人能受得了嗎？時間一長，生意就沒了。”
“原來如此……這安焚野還真是會算計，把最難收拾的扔給我，他是打定主意覺得我做不好，所以失敗了也不可惜么？”
話雖然是這樣憤憤不平地說著，可是庄羽菱卻犯了難。
因為讓這樣一個酒樓從零到百，甚至是千和萬，確實是有些難度。
此時，蕭慕忽然捧着兩杯水過來了。
“喏。”
他將其中一杯遞給夥計。
“講了這麼久，潤潤嗓子。”
夥計有些受寵若驚，許是沒想到新來的二掌柜會對自己這麼客氣，“多謝，多謝！”
蕭慕又將另一杯給了庄羽菱，“喝點吧，免得急得上火。”
庄羽菱接過來，卻發現自己這杯不是單純的水，裏面放了金銀花和茉莉。
“你這是……”
“天乾物燥，我看你嘴唇都發乾了，覺得你可能需要敗火。”
蕭慕非常自然地說著，彷彿做這種事情不值得誇讚，而是他理所應當去做的。
可是這樣質樸的關心，卻更能打動女人的心。
現在庄羽菱感覺，這花茶就像是沙漠裏的一口水井，滋潤了自己的心靈。
一杯花茶下肚，彷彿連擺在眼前的問題都不那麼令人擔憂了。
“我和夥計把這裏打掃了一下，你看還缺點什麼，我去買。”蕭慕指了指庄羽菱身後說。“你出腦子我出力，總能找到解決辦法的。”
經過打掃，整個酒樓雖然說不上煥然一新，倒也確實顯得乾淨整潔了不少，最起碼看着令人舒服。
不像剛開始的時候，庄羽菱走進來都覺得渾身刺撓。
連夥計都發出感慨，“好久沒人管了，我都忘了這酒樓原來是什麼樣子，還是挺好看的嘛！”
庄羽菱則是忽然笑起來。“笑什麼？”蕭慕問。
“笑我自己太傻了，我剛才差點兒還想放棄呢。”
庄羽菱捧着杯子深吸一口氣，露出釋然的笑容。
“來之前我還雄赳赳氣昂昂地說要振興酒樓，結果看到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就失去了鬥志，實在是太可笑了，定力如此不夠，又怎能做出一番事業呢？
“反倒是你，蕭慕，你從最初的擔憂變成了現在的鼓勵，這令我很安心，也讓我抓到了差點兒溜走的信心。我就知道，有你在身邊，我肯定能所向披靡的！”
面對庄羽菱突如其來的誇獎，蕭慕有些不好意思，“咳，我也沒有那麼好……”
“你剛才說的沒錯，確實需要添置點兒東西。”
似乎是因為想通了，庄羽菱的眼中一時之間有了不一樣的神采。
“不過這錢，我們得讓安焚野出，誰讓他不說實話呢？”
她找夥計借來了筆墨紙硯，寫了一個單子裝進信封里，作勢就要往外走。
蕭慕察覺到了不對勁，攔住她，“你去做什麼？”
“去找安焚野拿錢。”庄羽菱一臉的理所當然。“有什麼不對嗎？”
回想起安焚野看向庄羽菱時那毫無顧忌的眼神，蕭慕當然感覺從頭到腳都不對。
可是他又不能直接說，否則自己就太小家子氣了。
“哦，我，我是覺得這種事情你讓夥計去辦就好了，咱們還是等着，萬一有突發情況呢？”
蕭慕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道。
“再說了，你今天忙活了一天，也累了，還是節省點體力吧。”
庄羽菱覺得言之有理，於是問櫃枱里的夥計，“你姓什麼？”
“我姓張，他姓李。”夥計趕忙回答。
“好，小張，你現在就把這個送去給安焚野，讓他簽字畫押蓋章，總之什麼都行，就說是我要的。”
“二掌柜，這是什麼啊？”
“審批單。”庄羽菱回答。“找安焚野拿錢的審批單。”
小張有些驚奇，“以往我們找少爺拿錢，都是直接說一聲，從來不需要什麼審批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