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心生疑惑

“姜兒，你好些了么？”殷姜一睜開眼睛，便看見是南宮颯雙眼泛紅地抱着自己，顯然是一夜未睡，疲憊感十足。

“我沒事。”殷姜擺擺手，勉強着想要直起身子。

南宮颯死死抱着她，“你就不能靠着我歇一會么。明明身體這麼不好了……你就不能相信我嗎，我會盡我所能保護你啊……”

“我一直相信你啊。”殷姜的手拂過南宮颯的臉，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只是我現在還好啊。”

南宮颯緊咬着牙關，不肯說話。

殷姜軟軟直着身子，心中千轉百回。真的不忍心給這個孩子似的王爺添什麼麻煩了。他是真的希望自己能幸福的人。只是，有時候希望和事實背道而馳。

“侍衛說你想在雲夢澤停一會兒。”半晌，南宮颯才悶悶地出聲，“是不是想起什麼東西了么？”

殷姜有些不解，說道：“這裏很熟悉的感覺。”

“姜兒，要不然我送你回京好了。”南宮颯的聲音出乎意料地堅定，“我不會讓你再有任何閃失了！”

殷姜一愣，悠悠望着窗外，“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皇命難違。”

“沒事。”南宮颯伸手摟住殷姜的臉，“只要這樣就好了，只要這樣……”

殷姜心中頓時生出極大的疑惑，南宮颯在害怕什麼！自己想起的東西，真的這麼重要麼！

齊焰天的話，不可不信，也不可盡信。撲朔迷離的過去，越發虛無。

到底那紛亂的場景為何而起。

那種陌生而熟悉的感覺。

“我現在就派人送你回去！即使兩國的戰場上沒有你，我也會打贏的！我會保護你的，姜兒。”南宮颯像個孩子一樣呢喃着，“你就回雍王府等我好不好。”

殷姜心中雖然滿是不解，卻只有伸手抱住，這個不斷顫抖的男人。明明像個孩子一樣，卻想要保護自己的男人。即便是無力，也是美麗的。

“我會一直陪着你的。”殷姜撫了撫南宮颯的背，“我不會有任何閃失的。”

南宮颯哽咽着把頭埋在她懷裏，“你不會離開我的。你是我的。”

“嗯。”殷姜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抱着南宮颯，看着他漸漸睡去。

良久，殷姜才將南宮颯放在床上，挽起帘子，看着天灰濛濛發亮。

艾采青從身後端着葯走來，“喝葯。”

殷姜接過碗，一飲而盡，隨後直視艾采青，冷聲問道：“我知道你們不肯把我為何失憶的事情說出來。但是，我的過去真的那麼難以觸碰么。”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艾采青難得給了一句建議。

殷姜淡淡一笑，把碗遞給他，轉身，望着遠方的雲夢澤，悠悠說到：“這樣的日子，未免過得太虛無。摸不到實體的，虛假的，像是由你們編織的生活。”

“至少你現在比以前要幸福。”艾采青今天的心情顯然非常好，也搭了腔。

殷姜不語，抬眼望着天空，“你不會是那種看着別人幸福就心情舒暢的人。你性子冷淡，除了自己，什麼都不會在意吧。”

艾采青不語。

兩人背對着背，衣袂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