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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近墨者黑,和伊莫頓在一起時間一長,我也漸漸的覺得自己……有的時候真的很不象是真實的活着的。最明顯的例證就是我的食慾也越來越弱了,有的時候儘管也覺得飢餓,知道自己該進食,可是看着食物卻沒有從前那種饞涎欲滴的,很想把它吃下去的感覺。早上喝的水裏兌了些蜂蜜,還有用米粉做的糕餅,稻米現在擴大種植了,不象以前那樣只專供我,還有一些貴族和富人們才吃它。然後人們也研究了各種吃法,米飯,米粥是不用說了,象米粉做的食物現在很普遍。當然,麵食還是佔據着人們生活中的主導地位,不過米飯正在慢慢的站穩腳並擴大它的影響力。

我在想念曼菲士。當一個法老是這麼難,你自己不能做所有的事,除非你想把自己活活累死——就算是累死自己你也做不了所有的事情。你得培養手下,但是這件事真難。有的沒本事,有的沒品行。好不容易你覺得有個人有才幹會辦事又不貪瀆,可是他卻回過頭來造你的反。

西奴耶那一次的叛亂,到現在也是餘波未消。他的家族倒是反應很快,在西奴耶開始失利之後就立刻撇清關係,他的叔叔,那個人雖然是軍旅出身卻更象個合格的政客,眼光又准手腕又毒,瞅準時機從背後狠狠算計了西奴耶一把,最後西奴耶領着的他的心腹們被困在一個小小的要塞之里,沒有水和食物,他們堅守了兩天,最後打破那要塞的大門時,西奴耶自殺了。

很奇怪,我並不恨他。

他的屍身靠着一截土牆,面色灰敗,但是神情安詳。似乎不是窮途末路自己抹脖子了,而是安靜的睡著了一樣。

那時候我看着他,想的儘是以前的事情。想到第一次在曼菲士身邊看到他,那長身玉立的少年,沉穩的氣質,黑黑的眼睛,他不多話,總讓人覺得很可靠。那時候曼菲士特別活潑任性些,所以法老才把西奴耶調到他的身邊來,希望他可以學到西奴取的穩重。那時候我還是一腔少女情懷,雖然也擔心宮闈險惡,但是……

時光象流水一樣逝去,所有人都改變了。

我沒想到西奴耶會自殺,或者說,我沒往那方面去想,自動忽略了這個可能性。我之所以親自督戰看着最後那要塞被攻破,完全是因為我想和他最後說幾句話。做一個臣子他能得到的已經都得到了,但是不是人的貪慾總是沒有止境呢?有權的人想更有權,有錢的人也想更有錢,美女想青春永駐,皇帝想長生不老……

西奴耶的選擇也可以理解,因為他不自殺,我也不會留他活命。

西奴耶的政變之後,埃及上下震蕩,許多官員在動亂中被殺,或是在那動亂中站錯了方向,隨着西奴耶的失敗,給他陪葬的人着實不在少數。他們未必個個都有叛逆之心,但是不管是受了利誘也好,受到了脅迫也好,古今中外沒有一個統治者會對謀逆者手下留情,凡是牽涉進來的無人可以倖免,雖然埃及沒有誅九族的說法,可是一人從逆,全家人都不得活命。

伊德霍姆布去了,西奴耶也死了,埃及一文一武的兩大支柱就這樣一起斷折,現在我覺得處理政務特別吃力,雖然伊莫頓在的時候他會幫我承擔許多工作……我現在這樣思念他,是不是也有希望他趕快回來幫我忙的功利成分呢?唔,我不否認我是有這種想法的,不過,我對也的思念也是真實的,絕無虛假。

我給伊莫頓回信,希望他能儘快回來。那邊的事要妥善處理,最好能將我們的損失減到最小。但是是戰是和,決定權並不在我們的手上。如果亞述人和迦南那些沙盜可以安份的過了這個冬天不輕舉妄動,那麼我們也可以得到更多的時間來從容佈置應對。信上我還提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以前我父親做法老的時候,臣下想要討好他,會送給他難得的珍寶,遠方來的稀罕物,還有就是駿馬和美人。曼菲士當法老的時候也如此。等現在換我做了實際上的掌權女王,竟然也有那種想投機的人送英俊少年來給我。昨天就有人通過女官艾倫的哥哥,送了好幾名俊秀的男子進宮來,年紀大的那個二十一,年紀小的才十四,幾人各有有特色,有的英武有的秀美,看的我油然而生出一種犯罪感來。有權的人經常被罵欺男霸女……我看着那幾個真是哭笑不得。他們的來歷也各不相同,有的是從小被拐被賣的,可還有的是專門被訓練出來討人歡心的。尤其是其中十六歲的那個,皮膚從小就被專門養護,滑的象緞子,色澤那麼好看而勻稱,就象……上等的蜂蜜和東方來的絲綢一樣。我在信里把這個告訴伊莫頓,問他有沒有什麼建議,關於些人的安置。我總不能把他們就這樣安置在後宮裏頭,也不能把他們就變成閹宦或是奴隸……我說要把他們退回去,偏偏那幾人還表示絕不出宮去,否則他們的境遇會很慘。

我有許多話想和他說,卻無法一一的都寫在紙上。把信封好交人用鳶鷹去送,我在心裏盤算着不知道伊莫頓多久能看到這信,一面把剛才處理好的文書捲起來放在一旁。桌案的另一側堆着的則是等待處理的捲軸,還有高高的一堆。

唉,做法老有什麼幸福?我看這真是一樁苦差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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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艷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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