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命中注定
別說御林宗了,就連其它稍微小點的修仙門派,偽靈根弟子,也只能做掃水做飯的雜活,當個外門雜役弟子。
林朝朴想不通,師祖是看上了這個小傢伙的哪點,竟然讓他動了收為親傳關門弟子的念頭。
文東籬沒有告訴林朝朴,這個問題就困了林朝朴幾百年。
眾人想勸祖師爺重新選定弟子,每天不斷上文東籬的居所遊說,經常帶着各種優秀子弟竄門,期望文東籬看在其他珠玉的份上,能早日丟掉那顆混珠的魚目。
文東籬不堪其擾,帶着文運,選定了一座遠離眾峰的山頭,用劍隨手划拉了幾下,將山頭削齊整,山壁削平,取名‘一座山’,設定了結界禁制,非合體元君不能進入。
小輩不能破除,元君不敢擅闖,山裡頓時清凈了不少。
‘一座山’遠離御林宗,處於邊緣地帶,那邊因為靠近一個試煉秘境,周圍所有靈氣都被秘境抽空,因而靈氣稀薄,一直無人居住,被文東籬拿了去。
師徒兩人,從此住在那裏,安靜地渡過了好多個年頭。
靈氣對於他們,都是無關緊要的,一個不需要,一個用不上。再濃郁的靈氣,五靈根吸收的靈氣也有限。
‘一座山’限制眾人的進入,卻從不限制文運的進出。
文運花費了三年進入到鍊氣期時,文東籬就送了一件只靠靈石靈氣就能催動飛行。鍊氣期也能使用的法寶,‘一片葉子’,給文運出行使用。
文運經常坐在葉子上,在御林宗里到處飛行。
文運的修為低下,但是輩分卻是極高,連當今掌門林朝朴真一,都要尊稱她為一聲師叔。
修為高的老前輩,不肯抹下面子叫一個小丫頭片子師叔祖,又不能違背祖師爺的意思,只好躲着她,眼不見為凈。
宗內的年輕弟子卻不服氣,明裡暗裏給文運各種小鞋穿,看不起。說到底,還是他們的師傅師祖放任的緣故。
文運走動多了,也就從那些鄙視與羨慕的眼神中,知道了自身的處境。
某次在受到一個築基小徒孫的欺負,直言她不配成為祖師爺的弟子后,文運曾沮喪地問過師尊,為什麼要收她這麼一個偽靈根的弟子當徒弟,損害師尊的一世英名。
天資聰穎者,一個月內進入鍊氣期,再不濟,三個月總會進入,而她,用了整整三年。
文東籬萬年沒變的眼眸中,染上一抹暖意,嘴角輕揚,百花在剎那綻放。
那是文運有史以來,看過師尊唯一一次帶笑的樣子,美得讓人心肝皆顫。
“運兒啊,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徒弟,本師才給你單取一個‘運’字。”
“師尊,既然是命中注定,那為什麼不是取名‘命’啊?”
“命者,命運也。你若是喜歡‘命’這個字,也可以改。”
“師尊取的字,自然是特別棒的,小運兒不改。”文命?太難聽了。
“你要相信自己,總有一天你會發光發彩的,這個世界,還有我,都等着你。”
文運當初才七八歲的年紀,根本不知道文東籬說的意思,她只聽懂了,她那受萬人敬仰的師尊不會拋棄她,這點就夠了。
從此以後,文運不在乎他人的眼光,一切辱罵瞧不起,全部歸結為他們的嫉妒。
誰讓她是師尊最喜愛、最器重,也是目前唯一的弟子呢。
看到他們不開心,文運就放心了。
只是文運被小輩欺負了,也從不在文東籬面前告狀,那些煉器、築基弟子,對文運鄙視欺辱的同時,又生出一層不一樣的敬意。
文運每次都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回去,文運不說,文東籬也不過問。直至四五十年後,文運修鍊到了築基境界,文運在宗內的待遇,才有所改變。
築基期的弟子發現,他們已經打不過文運了,鍊氣期弟子就更不用說了。
同是一個境界,築基大圓滿弟子都不能隨意將築基一層的文運打敗,反而被她打的嗷嗷叫。
鼻青臉腫的對象換了人。
他們不是敗給了文運的修為,而是敗給了她層出不窮的各種法寶符籙等等。
以前差一個大境界,文運的靈氣有限,大殺招的寶貝,又不敢使出,畢竟只是平常的打架鬥毆,還不至於取人性命,因而那些法寶作用不大。
等到文運同樣升為築基后,她所能驅動的法寶符籙變多,威力也就成倍增長。
眾人與她鬥毆,根本看不到她人,打不到她身,就被一大堆法寶符籙淹沒。
眾弟子才回過味來,文運並不像謠傳中的那樣,一點也不受祖師爺的疼愛。不被疼愛,怎麼可能拿到如此多的法寶。
有些法寶,不說他們築基期弟子,就連金丹真人,化神真君都有些眼饞。
眾弟子們也才明白了師尊師祖對他們的耳提面令,小意思的欺負文運可以,但是絕對不能傷及性命,毀其要害,不然株連全族。
他們可能都是祖師爺送給文運解悶的樂子,沒看見文運在他們的打擊下,越挫越勇,越打越開心?
從此以後,眾人歇了找文運茬的心思,文運成了御林宗的一霸,真正做到了橫着走。
文運受到靈根所限,即使文東籬用各種天材地寶,為她洗精伐髓,文運修了三百年,也才堪堪到金丹境界。
文運天性樂觀,她知道自己最多也就止於金丹了。自古以來,偽靈根能到達金丹的都是極少數,她已經心滿意足。
金丹有五百的壽元,且他的師尊為了延長他的壽命,多年來東奔西走,遊走在各大秘境,為文運帶來各種延壽靈藥。
那粒黑色的銅豌豆也是師尊那時尋回來的。
文運在藥物的作用下,多增加了一百年的壽元,文運很是感動,也不想師尊一大把年紀了還為她如此操勞,越發發憤圖強,只是修為卻終不見長。
恐怕有人早就看她這樣子的修仙廢材不爽了吧,佔着一大堆的好資源,竟然還是修鍊成了這麼一副德行,想使用紫虛聖火將她燒為灰燼。
只是沒有想到,她沒有在烈火中被燒死,元神卻穿越到了華夏國內未出生的嬰兒中,真正融為一體。
她好想念師尊,好想回去。
她還沒有弄懂,倒底是誰,能取得紫虛聖火,無聲無息的潛入到‘一座山’中,將她的竹屋焚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