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8章 灼心鍛肺,驚肝震膽
“陛下,前方十里就是忘憂谷的外谷了,陳瑜的叛軍就駐紮在那裏!”於澤稟報着忘憂谷的情況,夷歌放下筆墨,道:“忘憂谷什麼反應?”於澤搖了搖頭道:“一切井然有序,像是早有準備!”夷歌道:“那就好!”於澤不知其意,驚訝的看着夷歌,夷歌道:“行了,你先下去吧!”於澤微微點頭,起身離開。於澤離開之後,夷歌輕輕一笑道:“總算還不是太讓人失望!”
木樨道長望着停下的大軍,語氣凝重道:“兵臨城下?我們卻一點朝廷大軍的消息都不知道,暮鴉閣主難道不應該給貧道一個解釋嗎?”對於木樨道長責備的語氣暮鴉雖然心中不爽,可是此時卻不是發作之時,暮鴉賠笑道:“以朝廷的能力,封鎖消息簡直易如反掌,收不到消息並不意外吧!我不是說過了嗎,朝廷是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兵臨城下不是早晚的事情嗎?木樨道長又何必動怒呢?”
木樨道長冷笑道:“暮鴉閣主心中如何打算的,自己應該最清楚,貧道只希望暮鴉閣主不要那整個武林的生死來泄自己的私憤就好!”暮鴉目光冷峻,嘴角冷笑一閃而過,道:“告訴陳瑜只要他們敢踏入忘憂谷半步,就給本閣主狠狠的打!”暮灼恭敬回道:“是!”看着暮灼一身殺氣的離開,了塵方丈微微搖頭,道:“阿彌陀佛!”
一天過去,兩天過去,接連七天朝廷大軍沒有絲毫動靜,忘憂谷中的眾人日日心神凝重,時刻不敢鬆懈,精神疲憊,人心躁動,各種微詞不斷,暮鴉也是眉頭緊皺,暮雨提醒道:“也許他們就是想要在我們心神疲憊之時再突然發動攻擊,所以吩咐下去,所有人不得有絲毫鬆懈!”暮鴉看向身邊的武林之輩,一片閑散之態,心中惱怒道:“一群廢物!”
暮鴉的命令雖然傳了下去,除了忘憂谷的弟子,眾派的弟子根本沒當回事,仍是一片散漫之態,又過了三天,朝廷大軍任然沒有絲毫動靜,各派的弟子更加不耐煩,負責之地都開始出現了鬆懈之處,每日處在朝廷大軍的威脅之下,很多武林弟子開始愈加煩躁,開始出現喝酒鬧事之輩,暮鴉見狀心中怒氣而生,不聽暮雨的勸阻以雷霆手段震懾滋事之人,雖然表面之人一切安定了許多,可是很多武林弟子都心生怨氣。
眾人見忘憂谷弟子的眼光也變了很多,暮雨看着眾人敬畏的眼光之中多了幾分幽怨,只能無奈的搖頭,畢竟朝廷還沒有殺他們一人,死在忘憂谷弟子手中就十數人之多。又過了兩日,朝廷大軍又是圍而不攻,於澤、索依幾人也是不明白夷歌的真正用意,便準備一問究竟,於澤、索依、石雄三人剛剛走進帳篷之中,夷歌笑道:“來的正好,吩咐大軍前進五里!”
三人不解的看着夷歌,夷歌道:“怎麼,沒聽清明白嗎?”於澤三人連忙領命而去。清晨天色微亮,困頓之時,忘憂谷弟子匆匆跑進暮鴉居住之地,氣喘吁吁道:“閣主,閣主,動了,朝廷的大軍動了!”暮鴉聽聞朝廷大軍動了,拿過衣服迅速整理走出了房間,問道:“朝廷的軍隊到哪兒了?”
暮鴉邊聽着忘憂谷弟子的回稟,一邊向外走去,忘憂谷的眾人都聽到了消息,紛紛走出房外,眾人遠望大軍整齊前進,各個嚴陣以待,煎熬的數日,該來的終於來了。可就在眾人準備一戰的時候,大軍卻突然停了下來,等了一個時辰朝廷大軍都沒再進半步,可是谷中的眾人仍然不敢有半絲鬆懈,緊張的注視着朝廷大軍的方向。
可是又過了半個時辰,直到看到朝廷大軍開始紮營做飯,眾人才放鬆一絲警惕,開始輪番警戒,谷中的早飯也準備差不多了。一日又是如此安穩的度過了,眾人感覺到了一種被戲耍的感覺,有人開始吵嚷着衝出去拼了。暮鴉在忘憂谷佈置這麼久,怎麼衝出去和夷歌拚命呢。一番勸解安撫和喝止,拚命的怒火被暮鴉再次壓了下來。
又過三日朝廷大軍又開始尋常的駐紮,每日清晨都會演練一次殺陣便重新歸營,忘憂谷中眾多武林弟子的怒火日益激增,暮鴉等人對夷歌更加是憎恨,在他們眼中夷歌卑鄙的形象更加凝實,撕扯夷歌的怒火也愈加濃烈。
大軍每日盤旋不進,忘憂谷中眾人卻日日受恐懼的折磨,不斷的消磨他們的怒火,消磨他們的銳氣。煩躁、壓抑盤旋在忘憂谷眾派人的心中,谷中高手都可見疲憊之態。其中也有不堪陰鬱偷偷離谷,但是不等夷歌命人動手,谷中諸派已經秘密下手除之。團結力量除了仁心聲望之高,最好的辦法就是樹立一個強大的共同的敵人,只要這個敵人在,凝聚的力量便不會散。
夷歌的大軍每日徘徊谷外,一個肉眼可見的強大敵人,便會不斷的加劇着谷中諸派的凝聚力。大道無情,成就萬人的太平盛世,就只有征服遊離朝廷之外數百年的武林江湖,恩威並施,此下便是聲威之時,夷歌有心放過,萬民期許卻不可,武林得束,百姓方可安心,生殺有律,民可安棲。
清晨散霧,夷歌出帳而望,看着佔據諸多險地的陳瑜大軍,夷歌道:“差不多了,也該動手了!”於澤疾步而近,道:“陛下,朝廷下撥的糧草已到,足可以供給大軍耗盡忘憂谷的儲存!”夷歌搖了搖頭道:“物極必反,真等到谷中沒了糧草,只會將他們逼入破釜沉舟之境,魚死網破非朕所想!”
青龍大長老和若曦急色匆匆,若曦拜拳一禮,道:“天山道觀和蘭若寺的弟子已達五里之外,到達忘憂谷只需半個時辰,不過兩派匯於一處,並沒有再進一步!”夷歌笑道:“江湖武林諸派興衰,唯獨兩派長榮至此,看來不是沒有道理的!”青龍大長老道:“陛下,要不要派人阻攔?”夷歌搖頭道:“人家善意以待,我等何須兵戎相見,天山、蘭若兩派都可能屈能伸,朕又何必斤斤計較,不設防、不阻攔!”
眾人未得深思,夷歌便吩咐道:“於澤清理出東側大營,以備之用!”於澤更加不解,道:“東側大營十萬之眾,短時間怕是無法清理出來,如果陛下急需一處營地,西側大營倒是可以空置出一片地方來!”夷歌道:“三日,朕給你三日清空東側大營!”於澤滿肚子的苦水只能選擇咽下!
接下來的三日在夷歌的授意下,忘憂谷中的天山道觀和蘭若寺的眾人也知曉了援兵已經抵達,夷歌也並沒有阻擾他們之間的消息來往。三日的異常寧靜,讓忘憂谷的眾人感覺到了不安,軍中的諸多將士也察覺到了風雨的氣息,緊張的氣息凝聚在空氣之中,來援的天山弟子和蘭若寺的弟子也察覺到了氣氛的詭異,開始緩慢向忘憂谷靠近。
就在天山道觀和蘭若寺放棄了最後的希望,了塵等人準備最壞的打算時,谷中突然大亂,了塵和木樨道長匆匆出去,攔住一名弟子,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谷中怎麼如此混亂?”弟子慌亂道:“朝廷的大軍突然出現在谷口,谷中眾人都趕往入谷口了!”木樨道長非常詫異道:“你說什麼?外谷不是有陳瑜的十萬大軍駐守嗎?朝廷的大軍怎麼會出現在入谷口?”
了塵方丈低沉一聲:“阿彌陀佛,原來如此!”木樨也早就猜到了原因,只是心中不願意相信而已,看向了塵凝重的目光,了塵道:“阿彌陀佛,因果已種,我們也出去看看吧!”木樨道長道:“所有人沒有我的命令不準擅自動手!”門下弟子齊齊應聲。了塵微微點頭,蘭若寺和天山道觀的弟子跟着了塵和木樨道長兩人來到谷口。
谷口大軍列陣在前,嚴陣以待,刀劍出鞘,弓弩上弦,兵器散着陰寒。暮辭早已登上谷口要塞,各派掌門各個屏氣斂息地盯着谷口下的萬眾大軍,眾人見木樨道長和了塵方丈走來,紛紛讓出一條道來,心中稍微安定一些。谷口要塞之上眾派人都已經到齊,大軍突然整齊而動,鏗鏘之聲整齊劃一,一條道路讓出。
夷歌一身金甲,騎着一匹白馬,身後跟着一眾將領,還有青龍大長老等人,緩緩走上陣前,夷歌等人抵達陣前,大軍重新規正,谷口之上的眾派弟子手中刀劍瞬間握的更緊,心臟的跳到也加快了幾分,隨着夷歌的目光掃過谷口之上的眾人,對視之人無不寒毛直豎,猶如被一頭猛獸盯上一般。
陳瑜跟在夷歌身後,身披重甲,手握寶劍。迎來了城門之上一種寒冷目光,暮鴉橫眉怒目的盯着陳瑜喝道:“只要老夫活着,我定要你陳瑜宗族覆滅,挫骨揚灰!”南情夫眉頭微皺,片刻輕言一笑,道:“陳瑜將軍,我遺恨山對你推心置腹,將軍卻如此反覆如常,就不怕後人恥笑嗎?”南情夫指着夷歌冷笑道:“將軍真的以為這個冷血無情之人真的會信任你嗎?今日我等身死,明日就是將軍身首異處之時!”
夷歌嘴角不屑輕笑,打量着南情夫,任憑南情夫挑撥離間,南情夫一番利弊分析之後,陳瑜狂笑聲聲,道:“哈哈……南情夫啊南情夫,枉你聰明一世,我陳瑜雖然不是什麼千古良將,但是我陳家何時出過不忠不義之徒,如果沒有陛下的命令,本將豈會歸降你們這些江湖莽夫?可笑至極!”
南情夫本想離間夷歌兩人,就算不成,也會在兩人心中種下嫌隙,也算是為己方爭取一絲生機,沒想陳瑜一言,卻讓眾人各個汗毛豎立,心中更加凝重了幾分。暮鴉譏諷笑道:“陛下好深的心機呀!今日還真讓老夫大開眼界!”夷歌冷笑道:“與閣主大人的冷漠無情,朕也只能望而卻步!”兩人劍拔弩張,戰意一觸即發,眾人緊握雙拳,準備出手。
大戰一觸即發,木樨道長抱拳一拜,笑道:“見過陛下,自天山一別,老夫可是與陛下許久未見了!沒想到再見之時,卻是現在這種場景!”夷歌手握馬鞭輕輕回禮,笑道:“道長不說,朕也記得當年天山的護衛之情!當然還有蘭若寺空回大師的收容救治之情!否則朕就不會將你們來援的弟子攔在谷外了,兩位說,對吧?”了塵和木樨無奈相視一笑,畢竟挾恩之事還是讓兩人不免尷尬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