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妥協
“手臂太高！垂直九十度！”
“保持水平！不許動！”
“沒吃奶嗎？！抓住繩子給我爬上去！給你五秒！”
……
林夕雙手環胸，遠遠觀察着正在受訓練的楊曼，心中有點疑惑，楊曼和初見時不一樣。
此時的楊曼受訓練的表現很弱。
就像一個普通的女生。
她微微眯眼，不發一語地離開了。
一頭紅髮的威爾閑適地喝着咖啡看楊曼訓練，看得有滋有味，而一牆之隔的玻璃背後，何教授面色平靜，眸光明暗不定，他想惱怒，卻已經失去了惱怒的資本，這個地方正在無聲無息的崩塌，它出現的悄然，終有一天也會消失地無聲無息，或許會用作防空，更或許，會被歷史掩埋。他一生都在做夢，好不容易以為夢實現了，但終究抵不過現實，抵不過權政爭奪。
多好運的小姑娘啊，就看你能有好多運了…
或許楊曼真是好運的，原本以為會被限制行動很長時間，但沒想到，不過一個多月，她就和另外的人一起被蒙住眼睛送去了其他地方。
她不是傻子，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明顯的軍事管理區如果還不能說明林夕的身份那她就是傻子了！
不分男女穿着一樣白棉衣的十幾人睡一間房，統一的上下鋪，生活用品全都一視同仁，取下眼罩被陽光晃了一下眼睛的楊曼這才有了些恍惚的真實感，不同於白熾燈的蒼白和密閉的隔離間，而是有些暖的顏色從窗口宣洩進來，她想笑又覺得自己挺傻，那個叫做人生的傢伙真的是善變。它可以把一個人的生活扭曲成什麼樣啊？
拍了拍剩下臨窗的一張上鋪，楊曼爬上去閉上了眼睛。
十四個人之前根本沒有相互交流過，或許有一倆張有印象的面孔，大家卻都各自收拾自己的東西不說話，房間裏的氣氛一時很壓抑。
楊曼本來只是閉着眼，但或許是空氣中陽光的味道實在太安逸，她竟然睡著了。
“311班三十秒集合！”
楊曼一翻身跳下床，一時間沒有想到這是上鋪，着落點沒計算好踉蹌了一下被一雙大手扶住，楊曼一站穩他就放了手，見楊曼回頭看他也只是朝她微微點頭，手腳很快地收拾床鋪，楊曼沒有習慣軍旅生活，才想起來要收拾床鋪，手忙腳亂收拾，堪堪在時間內集合完畢！
尚且黑暗的操場上冷風凌烈，風聲清晰可聞，一個肌肉橫健身材高大又滿目兇相的男人在大冬天也只着一件短背心站在眾人面前，眼神鋼刀似的在眾人面上刮過，還重重哼了一聲。
“我不喜歡廢話！你們也不必知道我的名字，我只有一個名字！那就是教官！”
他緩緩行至隊伍後邊，壓迫的氣勢讓站在後排的幾人汗毛直立，不由得身姿挺得筆直！
他這才緩緩開口，“在我面前也沒有男女！別指望我會憐香惜玉，在我面前的都是一群蠢蛋！到了我手裏別想好好過日子！別以為我會像那些個無能的教官一樣不疼不癢的隨便遛一遛算完，有那個念頭的麻溜地給我滾！”
“從今天開始，每天早上五點開始負重越野二十五公里！六點三十準時早餐，七點開始訓練。一個星期一次考核！最後一名即刻淘汰！至於考核內容…”他冷冷一笑，眸光掃射一圈，“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楊曼周身一寒，方鋼又說道，“不論你們的手段，只要不死人，誰技不如人，誰就淘汰！”
眾人面色都有些緊張，被教官的氣勢震懾住了，因為沒有人會懷疑他說的話，現在站着的這十四個人到這兒來的目的都不同，因為彼此的競爭關係反而彼此戒備着。
方鋼眸光一掃面前各異的臉色，也沒了興緻，末了臉上露出古怪的神情，“我不指望你們和諧相處，但不管怎麼鬧，別讓我知道，只一句，我不管。”
話音落下，隊伍里就有人神色變化，這是什麼意思？
“看什麼！全體都有向右轉！二十五公里越野跑！”
在此之前，她真的沒有真正計算過二十五公里的距離是多遠，更何況現在還是負重跑。初始時還不明顯的二十公斤不多時就沉甸甸的掛在身上如同墜鐵，十四人的隊伍裏面只有三個是女性，但她們咬牙跑在前面只有楊曼一個人墜在隊伍最後，她在一點點不動聲色試探着怎麼讓自己省力又不顯眼地保持不上不下的不顯眼的水平。
現在天色昏沉黑暗，黎明前的黑夜也沒有完全隱匿她們身上的白，楊曼甚至有些想笑，心裏嘀咕這一路的泥濺在白衣服上多難洗啊！
她前面不遠處是一個胖子，真的，就是一個胖子，一邊跑身上的肉還一邊顫，因為他總是跑在她前面也由不得她不注意，這才發現他喘得多厲害，可只要楊曼有一點點要超過他的勢頭他就卯足了勁竄出去一截，勢必要跑在她前面。
楊曼愣了愣，她雖然也覺得腿腳酸軟但依舊保持着同樣的速度，所以其實不是她跑快了要超過前面的人，而是前面的人因為體力消耗而漸漸減緩了速度。她依舊很久沒有這樣奔跑了，感覺還不錯，周邊環境雖然不是茂密叢林也是灌木叢生，她原本是想看看有沒有機會…
但是敏銳的直覺讓她及時打消了這個念頭，她覺得這一路有人在看着他們。
緩緩呼出一口氣，她以及不急不緩的跑着，時間長了，幾人的排序也開始變化，前邊的人遠遠甩開後邊的人，而之前靠後的人開始跑到了前邊，楊曼最終還是跑在了胖子的前面去，在越過胖子的時候她也聽到他喉嚨中無力的擠出的兩個字，“卧槽……”
楊曼有些古怪，好在黑暗之中看不出來。
她現在已經能確定之前實驗室里的某種藥物有影響她體內靈氣的作用，直到現在，她那種體內靈氣鬱結凝滯的感覺還很清晰，外邊的世界果然很危險……
她到現在對這一件事的發生依舊不清楚，她不知道之前去的地方是那兒，也不知道見到的到底是誰，是好是壞，更不知道他們背後的目的，至於他們所說的那一套更是半信半疑。
甚至她現在的處境，這些她接觸到的人，她依舊懸着心沒有放鬆，一切都太有疑惑性了。
不管到底是為什麼她會在這兒，她什麼都不會承認的，想到這兒，楊曼抬頭看了看前面的身影，這十四個人裏面高矮胖瘦不一而足，看誰都不是從軍的料。
事實也佐證了她的猜測。
方鋼在胖子摔坐在地上的瞬間掐下秒錶，臉色已經十分難看。
此時天幕已經泛白。
方鋼臉黑的能滴出墨來，譏諷道，“你們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