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難道是他
頓時心裏一萬隻卧槽飛過！
原本靜謐的夜晚，因有兩人打鬥，氣氛暫時凝滯下來，身後的白布漸漸拉開，一雙枯瘦的手臂從柳知荇背上劃過。
“啊……唔！”
秦天澤眼疾手快，轉身一把將柳知荇拉進了懷裏，出手將身後那隻手推了下去。
動靜太大，秦天澤來不及反應，直接俯身壓了上去：“閉嘴！”
外面全是守衛，一個女子半夜三更和一個將軍出現在停屍房……
思及此，秦天澤微頓的神色絲毫沒有猶豫，再次俯身上去，將她那句還沒說完的話堵得死死的。
冰涼的觸感讓柳知荇腦中騰空，一時之間尚未回神，竟由着那人強勢壓迫。
“要是想被發現，你儘管叫，柳太醫。”黑暗之中，那人聲音一如既往地冷淡。
柳知荇愣住，她裹得這麼嚴實，現在還是女兒身，竟然都被發現了？
更可惡的是，她的初吻也被這個意料之外的傢伙給……
“半夜潛入大理寺，趁機接近屍體，本將軍在此恭候多時了。不曾想今夜收穫頗豐，不只抓住了兇手，還撞破的一個秘密，是吧，柳太醫？”秦天澤一字一頓，眼睛半眯，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
柳知荇恨恨地怒視着他。
秦天澤輕嗤一聲，手中又用力幾分，接着開口:“白日執着剖屍，其實是為了找理由光明正大處理掉屍體，尚未得手便想着夜晚來處理？此時已過亥時，你的耐心倒是很足，可惜，還是落到本將軍手中。”
“你神經病吧？”繞是她心性再好，此番下來也是惱怒不已。
被羞辱過後又被污衊，柳知荇忍不下去了:“既然秦將軍已經知曉下臣的女兒身，那便請您自重，放開下臣。”
忽然，秦天澤的餘光瞥見一個屍體的手指似乎動了動，剛才黑暗之中伸出的手略有些枯瘦，他忙着讓柳知荇閉嘴，還以為自己感覺錯了，現在看來……
他連忙要走過去，柳知荇發現他的反應後用力拍下他的手:“先放開，神經病！”
看他的神色似乎不太對勁，柳知荇疑惑地探尋，“怎麼了？”
秦天澤皺着眉，他盯着那個屍體的手看了許久后才緩緩開口:“本將軍方才覺着，他的手，似乎動了。”柳知荇立刻朝着他的目光看去，秦天澤鬆開手又扯住她的袖口，帶着她走過去。
二人正要查探，忽然不約而同的側身讓出一條縫隙，黑色的暗器鑲在木柱上，帶起滋滋的沙響，周圍已被腐蝕。而一位黑衣人已然翻窗而入。
柳知荇冷眼一掃，低聲喝道:“這才是正主。”
那人沒有絲毫猶豫再度甩出幾枚暗器，被二人一一躲過。
秦天澤的身手從來都是快、准、狠，這一點柳知荇深有體會。
他一個閃身已然來到了黑衣人的面前，黑衣人正要後退，柳知荇的銀針此刻也已來到身前。
一不敵二，他本以為那女子並無威脅，卻並非如此。
黑衣人只能一個后滾翻，當機立斷借勢跳出窗外。
秦天澤直接跳出追了過去。
柳知荇跟上去，看見一道銀光一閃而過，帶出一聲慘叫，那人的雙腿頓時跪在了地上並泊泊地涌着血。
秦天澤緩緩走過去，俯下身撿起黑衣人血泊中的匕首，而後在那人的衣服上蹭了蹭:“算着時間過來的？你知道他們會醒？”
那人沒有答話，便直直的倒了下去。
柳知荇連忙上前，探了探黑衣人的靜脈，又翻開他的眼皮看看，最後查看了一下他腳踝上的刀口:“再淺一寸，他的腳就不會折，下手可真狠。”
秦天澤抬眼看她，沒有開口。
柳知荇拿出隨身攜帶的藥瓶，打開后將藥粉灑在黑衣人的腳踝上。
秦天澤忽然開口:“你在幹什麼？”
柳知荇收起瓶子，站起身對着秦天澤揖了一揖:“回將軍，感謝兇手主動現身，還下臣清白。”
這個女人，意思是在說他沒有憐憫之心嗎？可惡！
秦天澤皺眉不做聲，卻將手中的匕首扔在她懷裏:“擦乾淨，給本將軍，立刻。”
什麼？
柳知荇愣了一下，撇嘴拿出隨身攜帶的手帕擦拭，接過匕首的那一瞬間，卻看見匕首上原本被血染蓋的一個花紋，那是一雙銀色鹿角，兩端微翹。
柳知荇猛然回過神，仔細地摩挲，這鹿角……柳知荇下意識地捏緊袖口，在那裏，還有今日她從柳枝苑帶回來的那副宣紙圖。
三年前的事，到如今還歷歷在目……
難道，是他？
柳知荇臉色驟然一白，抬頭正迎上秦天澤冷漠的目光，手下不由多了幾分力道，將心中起伏的情緒狠狠蓋下。
“不勞煩將軍，下臣自己能起。”秦天澤伸出的手頓在半空，本想就着拿回匕首的手，順勢扶她一把，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你想多了。”秦天澤毫不客氣地從她手中奪回匕首，直接放入腰間，緊接着，柳知荇便看見對面的人一撈手，直接將黑衣人扛了起來，隨後輕輕瞥了她一眼，轉身抬步走了。
柳知荇頓在原地，袖下的雙手還發著抖，“將軍請留步。”
秦天澤肩上扛着人，立足站定，沒有回頭。
“能否勞煩將軍替下臣保密，勿要將下臣是女兒身的事情說出去。”
柳知荇面色有些泛白，袖下的雙手一再捏緊袖口，望着不遠處的背影，柳知荇心中暗憤，這個死魚臉的傢伙，多說一句話要死嗎？要是可以，真想一針戳死他。
但念在他剛才也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柳知荇神色不動，還是好聲好氣道，“秦將軍，半夜查案本沒什麼，但今日之事下臣也在場，黑衣人便是證人，若下臣的身份泄露出去，想必對將軍影響也不好，所以能否替我保密。”
秦天澤依舊沒有應答，頓了頓，再一次抬腳往前。
一而再，再而三，柳知荇忍無可忍，“秦將軍！站住！”
她兩步跑過去，一把拖住他的手臂，面色慍怒，“今日你若是不答應，我就夜上將軍府，告你欺負臣女不負責，若我沒記錯，秦將軍和宋大人家的千金還有一紙婚約尚在，此事若是鬧出去，我損失的不過那二兩不值錢的顏面，可是將軍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