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收服悍婦
過一會,一道亮光闖進來。小圓子灰溜溜地跑過來時,她正好坐起來。
小鼻涕蟲的眼珠子像是定在她的臉上,盯着她,卻不敢再向前一步,擦鼻涕后,好奇地問:“姑姑,你上山打老虎了?怎麼那麼臟?”
“臟?”
花月影疑惑地跳下床,朝着鏡子裏看,原來是昨晚睡前忘記卸妝,這古代的胭脂水粉不防水,她睡覺會流口水,口紅蹭在枕頭,印在了臉上,而夜裏做噩夢出的一身冷汗,把眉毛蹭掉了,周圍一圈黑色,活脫脫一個鬼樣子。
“不許笑。”
小圓子被她呵斥一聲,吐了舌頭,扭着小屁股就跑了出去。
正當她想用盆子裏的冷水洗一下時,只見小傢伙吃力地提着一個類似水壺的東西進來,對着她咧開嘴,笑呵呵地說:“姑姑,熱水,給你洗臉。我娘說,再有半個時辰,茶園就開工了,你不按時去,可領不到賞錢哦。”
“錢?”
要知道,以前,她在路上看到一毛錢都會撿起來,擦乾淨,放進錢包的,這可是她來到這裏的第一桶金,當然不願錯過。
得知等會有新年大紅包,洗漱的速度都快了。
正準備偷溜出門時,林荷香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在她身後大喊:“臭丫頭,昨晚的事沒完,你教小圓子偷我的錢,今天的賞銀以及上個月的月銀,你都必須全部上交。”
經過幾天的相處,得知眼前的嫂子除了嗓門大,就是財迷,他二哥的錢也是全數上繳的,心裏也明白此時要與她是爭論,今天就別想按時出門了。
因此,她故意裝出乖巧的模樣:“嫂子,等着。”
林荷香瞧着她那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的模樣,氣也上來了,可她還沒開口,人都跑遠了。又驚呆在那裏,她的小姑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古怪了?以前那副乖巧的模樣怎麼不見了?
花月影沒有別的強項,就是記性好,尤其是數字,不然她也不會是一個會計。憑着冷靜的回憶,她在記憶中找到了去茶園的路,順利來到了茶園。
踏入茶園,看到那裏排滿了人,都像她那樣穿着短打,統一綠色的服裝,每人背着一個竹簍子。只是那綠頭巾,她真心覺得彆扭,沒有像她們一樣綁在頭上,而是圍在脖子上。
“哎,月影。”一個年紀和她相仿,比她消瘦,左邊上嘴角長了一顆黑痣的女孩站在最後一排,朝她招手:“到這兒。”
她定在那裏,努力回想,這女孩是花月影的閨蜜,是鄰村吳家的老么,名叫阿黎,性子憨厚,待人誠懇,原宿主與她在這裏是彼此幫襯着的。
“你怎樣了?”阿黎看到她走近后,輕聲地問了一句,“我去看了你幾回,你二嫂都說你出門了。”
“沒事了,放心吧。”她咧開嘴笑笑,雖有記憶,但還是有一點陌生的尷尬。
談話間,一抹熟悉的身影闖進她的視線,回想,是昨晚那位青衣男子的隨從,好像叫石頭,在他身旁的是一位半百老人,身後跟着兩個捧着用紅布蓋着的托盤的年輕小伙。
石頭站在一張椅子上后,清了清嗓子,高呼:“各位,公子昨晚得了傷風,今日不便出門。所以,今年的新春開工賞銀由我來代勞發放,每人一兩賞銀。”
“一兩?”第一排的大哥驚喜地問,“當真?”
石頭跳下椅子,把紅布袋放在他的手裏,得意地說:“小郎,不信?你自個數數?”接着,他又說,“公子說了,去年茶葉豐收,大夥都辛苦了,所以今年的賞銀增倍,要是今年幹得好,明年更多。”
說完,一陣掌聲。
隨後,大家很自覺地排隊,一個接一個地到他跟前領錢。花月影觀察着他那洋洋得意的樣子,不由地冷哼一聲。
輪到她時,石頭瞅了好幾眼才想起她,正想收回發銀子的手,布袋已被她搶了,她還俏皮地朝自己一鞠躬:“多謝小郎子,祝您福祿壽三全,財源滾滾,恭喜發大財呀。”
這些話,把石頭說得一愣一愣的,他只是跟着俞雲深略懂幾個字罷了。他還沒反應過來,花月影就拎着裝滿碎銀子的布袋向前跑,只留下石頭在屋子外乾瞪眼,朝着她大喊了幾聲,“等等”。
阿黎和其他五位年輕的女孩在半山坡等着她。
“你怎麼了?”阿黎遠遠地看她跑過來,待她走近后,又問,“你怎麼只拿一份賞銀?”
“什麼意思?”她疑惑。
“你和我們幾個,都是採茶能手,採的茶質量好,分量大,每年都是領雙份賞銀的。”
聽完阿黎的話,又看到她們手裏都是拎着兩個紅布袋,“完了,跑丟了,”她轉身:“我回去要回來。”
“哎,哪有回頭拿賞銀的理,算了吧。”阿黎攔住,把她拖上了山坡。
按照慣例,新春后的第一天開工,茶園都是象徵性地開工半天,下午放假。花月影平白無故地少了一兩銀子,心裏一直不舒服,悶悶地把心裏的氣發泄在茶枝上,指尖飛快地在茶枝上揮舞。
現在是二月份,為採摘春茶做準備。
即使她是第一天在這工作,但有着原宿主的手藝,不到半天的時間,她就把廢掉的老茶葉修整好,由挑茶葉的小廝挑下山去打稱。茶園的工錢是按質量分三個等級算單價,再按重量計算總工錢。
其他人都是一籮筐,她摘了滿滿的三大籮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