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我愛吃包子
“包子,餃子,怎樣?”月影問雲深,“兒子到底叫哪個名字?”
月影坐在書桌前,翻看一本詞庫,在密密麻麻的字詞中,幾番挑選,終究是覺得不如她腦子一熱,忽然想出來的名字好,簡單,常見,容易記住。
雲深抬眼,看着她,有些無可奈何,他也不懂時何原因,月影在孩子滿五天的時候,突然想吃肉包子,他偷偷地給她吃了兩個。
那會,她便說要喊孩子做“包子”。當時,他以為,她是被他娘日夜監管着,好不容易成功地把孩子生了,還生得白白胖胖的,臉蛋確實圓得像包子。
他看一眼白乎乎的小肉團,真想對兒子說一聲“對不起”,為他第一眼看到兒子說他丑感到一絲愧疚。這兒子,越長越好看,全挑着爹娘的優長。
月影的眼睛最好看,大而有神,雲深的鼻子挺拔秀氣,這兩點,小包子全繼承了,而且還是更出色。
這不僅是他的第一個孩子,還是長房下一輩的第一個孩子,即使他願意馬虎一點,他那視孫子如命的親娘也不會答應。
他當時沒有答應,也沒有說不好,更沒說同意,只說孩子小,不用着急。
這麼不着急,孩子快滿月了,他也沒想出一個滿意的名字。於是,她順口就喊了近一個月的“包子”。
眼下,月影再次提議說要取名包子,雲深看着懷裏的小肉團,點頭贊同,“長得想軟綿綿的一坨小肉球,確實像包子。”
“那就這樣定了,小名叫包子,學名你這個當爹的起。”月影看着他,饒有興緻地說,“你是武狀元,肚子裏也是有一些墨水的,起個文雅一點的,最好日後當個文科狀元。”
“俞包文,字狀元?”雲深脫口而出,斜睨地看着她,觀察她的反應,嘴角帶着一絲得意的笑容。
月影差點被他嚇得,一口茶還沒吞下,定定地看着他。原以為他想了快一個月,以為是會認真一點,沒想到比她還隨意。
過了一會,她慢悠悠地回道,“小心娘拆了你的手工房。”
雲深聽到這話,急忙改口,“夫人莫要生氣,為夫是說笑的。”
雲深自從到洪州學了造船,不僅迷上了船,還愛上了木工,把原來的書畫珍品房收拾出來,放了一批木頭,閑暇之餘,就躲在屋子裏敲敲打打。
月影看他不用整日在自己面前絮絮叨叨的,也落個清靜,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她也正好有更多時間去研究她的生意經。
反而是文氏受不了,她這個當奶奶的費心費力,他們當爹當娘的那麼置身事外,想個名字也不用心。
當文氏聽到底下的人說夫婦倆要喊寶貝孫子做“包子”,嚇得半夜爬起來,睡衫也不曾換下,就急沖沖跑到他們的院子,敲門喊醒他們,和他們再三確認。
當時,月影和雲深白天照看孩子累壞了,正睡得香甜,中途被急促的敲門聲鬧醒了,迷迷糊糊地,也沒有和文氏好好解釋。
三人爭辯一番,最終,文氏讓步,小名可以隨意他們的意願,學名一定由她這個當奶奶的來起。
這樣的結局,月影早已預料得到,她認為名字僅是一個識別符號,越是文縐縐的名字,越是容易重逢名字,不如反其道而行,走不一樣的路,這樣或許能別緻一些。
睡眼朦朧地聽着文氏說教半天,迷迷糊糊中一口答應,“包子”的學名由奶奶起,他們夫婦毫無歧義。
於是,長房長孫的乳名終於是定了。只是,文氏下令,以後俞宅里不許出現包子,她的孫子可不是任誰能說,任誰能吃的。
要是早些預料到是這樣的結局,酷愛吃肉包子的月影決不會隨意取了這麼一個名字。
“誰說女兒是賠錢貨,我說兒子才是討債鬼。生了你,我胖了一圈不說,吃個肉包子,還要躲在外頭吃。”月影抱着包子在屋子轉悠,又開始念叨這話。
雲深坐在一旁品茶,看着母子倆互動。
包子那裏懂她說的是什麼,瞪着圓圓的大眼睛,溜溜地看着他親娘。
月影瞧着他可愛,親了一口,又說,“你長得這麼可愛,白白胖胖的,不如,娘吃了你?”
“誰敢吃我家包子?”文氏突然進來,過去看着襁褓中的孩子,“我們包子這麼好看,誰敢吃?”
“娘,我說笑呢。”月影改開,把孩子放在她的懷裏,“只是娘,包子的學名您想好了。”
“沒呢,這起個名字就得講究,急不得。”文氏抱着包子,逗着她玩,“包子才滿月不久,不急。”
“娘,我們家包子已經快滿三個月了。”月影提醒着,“我這個坐月子也該結束了吧?人家坐月子都是一個月,我都呆在屋裏快三個月了,什麼時候能出門啊?”
“你生包子的時候,吃了苦頭,多養幾個月,這有什麼。”
文氏看到她高興了,想起她從孕期到現在,確實是幾乎沒怎麼出門,想到自己這樣做,又似乎真是有些過了。
“罷了,你要是覺得身體可以,從今天起,我也不管你了。只是,你也別忙得太累,還是要多休息。”文氏看着她,“你從小就沒了爹娘,我這個當婆婆再不多照看你一些,要是落下月子病,等到將來到了我這個年紀,有你的苦頭吃。”
文氏說到這裏,眼圈又開始有些紅了。當年生雲深,孩子不到三天就被放在別院,她傷心都來不及,要不是有俞父日夜陪伴,看顧着,她恐怕把眼睛都哭瞎了。
在生靈君的時候,剛滿月,又被俞老太太抱到自己的院子養着,還不允許她見面。那時,恰逢俞家生意大虧,俞父在她臨產的時候,不得不出遠門。
因着兩個孩子出生,她不僅沒法好好養着,還成日憂鬱,差點患了精神病。現在,只要天氣稍微不好,潮濕一些,她就會患頭痛,腰和四肢便會酸痛。尤其是頭疼,痛起來,夜不能寐。
月影從到俞家,從當丫鬟起,就聽文氏訴說過去那一段苦日子,每回提起,文氏都不好受。這會,看到她又要控制不住情緒,月影也是心疼。
“娘,我這輩子能遇到像您,就是我的福氣。您放心,我一定好好聽您的話,照顧好自己。我要像您一樣,能看着包子娶妻生子。”月影看着她懷裏的小包子說,“小包子,你可要快點長大,和娘一起好好孝敬奶奶。”
“孩子小,哪裏聽得懂啊。”文氏和月影相處這麼久,對她的孝心也是極其認可的,也知道自己又失態了,回道,“今兒天氣好,要不你帶着雲深出門走走,他整日呆在房裏敲打那些爛木頭,可別悶出病了。”
雲深一直在旁邊看着她們,這麼些日子,他算是看清楚了。或許別人家是娶了媳婦忘了親娘,到了他們家,是反過來的。文氏是娶了兒媳丟了兒子,凡事以月影優先。
她進門這麼久,完全像是沒看到他似的。這會,好不容易想起他,卻還是責備他的話。他不明白,為什麼月影做什麼事情,文氏很支持。
即使是拋頭露面,到外頭做生意,文氏也可以答應。怎麼到了他這裏,俞宅那麼多空房子,他就挑了最小的一間做了木工房,他娘就滿臉不高興,還嫌棄他一直躲在木工房裏不出門。
這時,又聽到文氏埋怨,他也坐不住了。
“娘,那不是爛木頭。我這可是手工工藝品,而且,我這還不是為了幫您的寶貝兒媳婦造大船?”雲深不滿地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