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
甚至比即將面對死亡的心情，還要讓他受不了。
“顏沫！”這一瞬間，孫梓繆忽然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原本孫閣老等人，在看到了顏沫說話這樣的不留情面之後。
已經暗暗地給孫梓繆遞了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顏沫這個樣子，看起來就是對孫梓繆，對整個孫家，意見都不小的樣子。
若是他再繼續說下去的話，只怕會徹底的惹怒了顏沫，到時候這個場面，就怕是更加的難以收場了。
一直到了現在，孫閣老這些人終於是死心了。
也是，做了這麼多的事情，哪裏還有什麼迴旋的餘地呢？
之前的想法，是他們天真了。
然而到了這個時候，他們還是不希望孫梓繆惹怒顏沫，顏沫畢竟是奉旨查辦這個事情的欽差，若是惹得顏沫不高興了的話。
那麼整個孫家跟着受牽連也是說不準的。
孫家犯下的罪，說起來，已經到了可以株連九族的地步。
但是株連九族的這個刑法，打從先皇之後就沒有在用過了，孫閣老等人心中還是存了僥倖，希望顏沫能夠看在他們族中那些個無辜之人的份上。
不將刑法定的那麼的重。
至少，不讓孫家整個族群，都受到牽連。
沒想到孫梓繆這一會子就好像是魔障了一般，也聽不見他們所說的話了，只將一雙眼睛睜得極大，就那麼一瞬不瞬地盯着顏沫瞧着，道：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顏沫瞧見孫梓繆那個模樣，面上的表情忽地一下就收了起來，她面色有些淡淡的，就這麼掃了他一眼，道：“怎麼，難道我知曉這個事情之時，還應該通知你一聲不成？”
孫梓繆被她的話堵了一下，面色一時間變得更加的陰鬱了起來：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還裝作不知情的模樣，看着我在你的面前做各種各樣的事情，把我當成是跳樑小丑了是不是？”
顏沫一聽這話，當即就笑了。
不過她的笑容裏面，一點兒笑意都沒有，有的只是說不盡的嘲諷和輕蔑。
“孫梓繆！你說錯了吧！從頭到尾，我都沒有把你當成是什麼跳樑小丑，是你自己——”顏沫將最後的這幾個字咬得非常的重。
“非得要在我的面前，演一出什麼好朋友的戲碼，你捫心自問，這麼久以來，你可將我顏沫當成過你的朋友？”
說罷，她掃了孫梓繆一眼，見到對方臉色難看，卻一句話都吐不出來，面上的笑容就變得更加的冷酷了起來。
“沒有吧？你把我當成是利用工具，合著我知道了這個事情之後，還應該早些告訴你，對你的利用感激涕零，甚至還要將你這個做了這麼多噁心事的人，從這邊撈出來了？”
“你入戲太深了吧！？”她看着他，面上的表情忽地一下子就變了。
看着他的眼神當中，頗有些說不出的可憐味道。
“咱們兩，可不是什麼所謂的朋友關係了！”
“你不是最清楚的嗎？這個關係，早在你做出了選擇之後，就已經不存在了！”
當——
顏沫這句話說完了之後，孫梓繆忽然整個人面如死灰，跌坐在了地上。
他面上的表情難看到了極點，甚至連神色都都有些個懨懨的。
看起來有些說不出的失魂落魄的味道。
顏沫瞧着他這樣的表現，也不過是勾了勾唇，只看了一眼，便移開了自己的目光。
對於孫梓繆這樣的人，她實在是沒有什麼好說的。
或許在從前，她確確實實的是因為有過這樣的一個朋友，而心生喜悅過。
而現在，從前的種種落在了她的眼中，都變成了一場居心叵測的計謀，令得她連回想都不願意了。顏沫是一個純粹的人，在她看來，無論是什麼感情，都不應該作為別人利用他人的工具，從前是這樣，如今更是這樣。
知曉孫梓繆的真面目的那一刻，就註定他們回不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她正想着，卻聽到了這麼一陣詭異的笑聲，抬起了頭來，看見孫梓繆整個人瘋狂的大笑着，那面上的表情是古怪到了極點，看着竟讓人有些個說不出來的害怕之感。
顏沫眼神陰沉了一瞬，看着這樣的他，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那假如我說，我曾經對你，有過別的想法呢？”當著這邊所有的人，包括了他的父親和祖父在內，孫梓繆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吐出來了這麼一番話來。
沒想到他這話一出，便瞧見顏沫看着他的眼神，變得更加的……可憐了。
可憐？
孫梓繆一時間有些怔忪，顏沫這是怎麼了，她在可憐一些什麼？
他有什麼需要顏沫可憐的嗎？
“若是如此的話，那你就實在是太可悲了！”顏沫已經不想要和他多說一些什麼了，只輕輕地搖了搖頭，吐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孫梓繆聽到了這句話之後，面上的所有表情，竟然一瞬間，就褪了一個乾乾淨淨。
可悲？
他有什麼可悲的，雖說如今落得了這樣的一個下場，可是他到底也曾經輝煌過。
孫梓繆不後悔，弱肉強食，他輸給了軒轅淳熙和顏沫，就只是輸了而已，這是一場豪賭，最後拿掉的，只是他的性命罷了。
他又有什麼好可悲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當他看見了顏沫那一雙眼眸的時候，他忽然就明白了，顏沫所說的可悲，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意思。
因為……
他一直到了最後的這一刻，才讀懂了自己的心。
明白，他其實在不知不覺當中，已經喜歡上了顏沫。
然而，那又如何呢？
一切的事情他都已經做下了，所有的錯誤，他都只能夠自己承擔。
而顏沫和他，終究也是成為了陌路人，他們之間，再也不會有什麼交集，甚至再也不會出現在了對方的生命當中。
可悲嗎？
或許是的。
孫梓繆忽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顏沫說得沒錯。
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失去了一切，甚至連自己的心，也在這個時候，徹底的失去了。
孫梓繆的頭，一下子垂了下去，再也說不出任何的一句話來了。
之後的事情，做起來就比較的容易了。
對於孫家所做過的事情，孫閣老都供認不諱。
因為所有的證據都擺在了眼前，他就算是否認，也沒有任何的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