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四章 情淡薄如紙

溫錦娘左看看梁遠，右看看一派閑適好像在自己家的九王爺秦瀟，有些不明白現在算什麼情況。

溫錦娘才剛起身就聽聞府上來人了，梁遠匆匆換下晨練的衣裳去了前院，等到溫錦娘收拾好帶着早膳到前院時，就看見梁遠和初次登門的九王爺秦瀟面對面坐着，準確的來說是梁遠一臉不情願的和秦瀟面對面坐着，那種隨時要站起身走人的臉色看的溫錦娘覺得奇怪。

在溫錦娘的認知里，還沒有什麼人能讓梁遠的臉色變的這麼臭的，九王爺算得上是第一個。

“梁夫人好啊，這是還沒吃早膳呢，可巧本王也沒吃呢，不知道方不方便......”

“不巧，不方便，九王府的早膳可比小小的梁府精緻多了，還請九王爺移步回王府用膳去吧，免得餓壞了。”

秦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梁遠給打斷了，溫錦娘看着頗有些咄咄逼人的梁遠，有些不太適應。

“夫君，王爺還是初次登門，這早膳粗陋，王爺若是不嫌棄便將就用些吧。”

溫錦娘拉了拉梁遠的衣袖，在梁遠的攙扶下穩穩地坐了下來，臉上掛着溫柔的笑意，實則在桌子底下的手已經摸上了梁遠腰間的肉，雖然掐了也掐不疼，但溫錦娘還是要表明自己的態度，狠狠掐了一把。

梁遠眉毛微微挑了挑，任憑溫錦娘的小手在自己腰間撓痒痒，面上不動聲色但卻很是仔細的給溫錦娘盛粥布菜，秦瀟看着這樣的梁遠，眼中閃過一絲嘲諷，面上卻是一派讚賞的說道。

“原來梁大人私底下這般愛重夫人，難怪本王從不見那些個文武朝臣的聚會上有梁大人的身影，想必都是回來陪梁夫人的吧？”

“九王爺此言差矣，夫君不去參加那些聚會，是要把更多的時間放在處理案件上，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夫君的付出怎麼好像沒落在您眼中呢？當初可是您極力舉薦，夫君才得以從涼州升遷至了這京城，難道進京之後的表現，九王爺就得夫君名不副實了？”

梁遠沒想到溫錦娘會搶話只為了維護自己，雖然溫錦娘說的大多數是事實，自己的確時常忙於刑部而忽略了溫錦娘，但溫錦娘沒有埋怨過半句，現在這麼一對比，梁遠瞬間就覺得自己更該把溫錦娘好好地寵着。

溫錦娘純粹是護短情緒爆發，加上又是懷着身孕極容易控制不住自己情緒的時候，話說完便有些暗暗後悔，好在梁遠沒有表現出有任何不滿。

秦瀟看着溫錦娘和梁遠對視，那種只看一眼便知對方心底事的恩愛模樣，像極了畫卷中的父王和母妃，可惜自己竟無緣得見真人，而這一切都和皇家有關，所以秦瀟覺得只要達成自己的夙願，那麼不論是利用誰都情有可原。

季柔是苗疆聖女的後代，等現在的聖女走了之後，季柔便是要回到苗疆去繼承聖女的衣缽，可這樣的人不還是心甘情願的呆在自己身邊做一個可有可無的丫鬟，又和自己有了肌膚之親。

梁遠瞥了眼不言不語的秦瀟，這個和姑姑有許多分相似之處的九王爺，梁遠從小就知道有多荒唐。

“梁夫人教誨的是，梁大人為國為君勤勤懇懇，本王也是瞧見了的，所以皇上對梁大人才推崇備至，本王一直想登門拜訪，誰知到今日才有空。”

溫錦娘雖然不知道今日秦瀟登門的真實意圖，可還是能聽懂秦瀟的弦外之音的，這是嫌自己礙事，要單獨和梁遠交談了。

“早膳也用了，這就告辭了，夫君你陪王爺好好聊聊吧。”

溫錦娘拿着溫熱的帕子擦了擦嘴唇上的油脂便走了，幾乎是溫錦娘前腳離開，後腳秦瀟就將捧着的粥碗放了下來，半點沒有要吃的意思。

梁遠看了眼一粒米都沒有少的那個粥碗，淡定的抱着自己那一份慢慢喝着，秦瀟倒也不催，就這麼搖着扇子看梁遠這一頓早膳慢慢悠悠的吃完了。

“你就打算在這兒跟我談？”

秦瀟掃視了一圈正廳，最後目光落在梁遠臉上，梁遠被秦瀟問的愣了一下，而後露出一個匪夷所思的表情。

“九王爺，若是在下記性還可以的話，好像是你想跟本官聊些什麼吧？”

秦瀟搖了搖扇子，扇柄戳了戳眉骨露出一個很真誠的笑容。

“你我同為梁家子弟......”

“九王爺此言差矣，本官姓梁，而王爺卻是九王爺秦家的獨苗，怎麼看都不是一家人，怎麼能說同為梁家子弟？！”

“你一定要這般與本王說話嗎？！”

秦瀟嘴角的笑意終於掛不住了，原以為梁遠是個頭腦通透的，沒想到接二連三的避開自己的題，一度拿了姓氏說事兒。

“王爺最初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將下官提拔至京城，着實嚇到了拙荊，今日又這般隨便的登門，微臣是想不通到底何處得罪了王爺？！”

梁遠無所畏懼的頂了回去，當初被九王爺秦瀟帶來京城時，半點拒絕的可能性都不給自己本就不爽了，現在還拿着身份壓人，在自己的府邸梁遠自然不用客氣。

“你是伯父的幼子，本王不忍見大伯終日懸心你在那小小的涼州，所以才藉機在皇上面前美言了幾句，真正讓你來京城的不還是皇上，本王只不過是去傳達旨意的人罷了。”

秦瀟頭疼狀的揉了揉額角，對於梁遠對自己的敵對態度很是無奈，本想着將梁遠弄回京可以幫到自己，沒想到現在頗有些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受。

“九王爺實在是管太寬了，本官的家務事就不勞您操心了，姑姑已經故去多年，你我之間交淺言也淺，為了彼此的清譽，本官覺得今後王爺還是不要登門的好。”

梁遠出生時剛巧當時的九王妃闔上雙眼，梁老爺子悲痛萬分之下給梁遠取名緣字的諧音，以此來紀念自己唯一的女兒，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很快就讓梁老爺子扛不住了。

秦瀟也因為在深宮生活多年，而和梁家感情疏遠，兩家或多或少都在怪秦瀟，若不是為了他，九王妃梁緣興許也不會暴斃於宮中，秦准也就不會被打擊到被流箭所傷繼而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