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0.悔不當初
她拉着徐莞兒出了門，“你這丫頭，是不是腦子不好使了？那謝家二少爺有什麼好的？如今官職低微，他家中父親對他母親那般，只怕你日後嫁過去，日子也不好過。”
周氏雖然勢力，但是到底還是疼愛女兒的，除了考慮到謝元衡的官職之外，還覺得謝章華寵妾滅妻和王氏和離了，只怕日後嫁了過去，這謝元衡同他爹一個德行。
只是適才在謝蘊桑面前，她也不好意思開口提起這一茬。
徐莞兒知道周氏是為了自己好，她微微笑了一下，“娘，您也真是的……女兒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你嫌棄謝二少爺官職低微，可是就如同父親所說，他還沒嫌棄咱們呢。”
周氏不屑道，“他有什麼好嫌棄咱們的？滿街瞧瞧，這誰能有我女兒這般能幹的，如今你那鋪子開着不錯，還開了專門的綉坊，咱們時候手頭上也都鬆快了。你爹爹他是個有才能的，等明年科舉了他定是能夠考上的，再過幾年，你弟弟也能考上，咱們一家，就有兩個做官的了，那婆家還不是任由着你來選的。”
徐莞兒有些哭笑不得，“娘，這京都的大戶人家，可都是不希望女子這般拋頭露面做生意的。更何況，我的鋪子能開得這般好，也全部都是依仗着表姐的幫忙。謝二少爺如今雖然官職低，可是他是個有才能的，以前在謝府的時候，和表姐夫也是有些情分在的，表姐夫得了聖上的寵愛，自然也會幫扶謝二少爺一把。”
周氏皺眉道，“那倒未必，你沒聽那些傳聞嗎？你表姐夫以前在謝家可是被受欺負，只有你表姐是對他最好的。”
“是啊，表姐對他最好，所以他也對錶姐好，他是個知恩圖報的，表姐也是真心對咱們的，她自然也是為了我好。我若是嫁了謝二少爺，表姐定是會讓表姐夫幫扶他的。再者，還有母親所擔憂的，謝二少爺他最是看不慣那些滿屋子通房妾氏的，所以他如今年紀，身邊也一個人都沒有。他也看不慣他父親寵妾滅妻的作風，支持他母親王氏和離，他以他父親為恥，定然也不會做那樣的事情。”
周氏皺着眉頭不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徐莞兒繼續說道，“再者，娘就真的想讓我嫁一個高門大戶？那高門大戶的媳婦是有那麼好當的嗎？我身無背景又無依無靠的，雖然有表姐，但是她的身份到底也不能擺到明面上來，就算是真的嫁入了那高門大戶，只怕也被人吃得連骨頭都不是，難道娘您就忍心看着我那般？再說了，娘您心疼女兒，也不想讓女兒太早嫁出去了，和謝二少爺先定下，他也願意再等我兩三年的，女兒也能多留在娘親身邊一段時間好盡孝。”
周氏聽了她的話，終究是嘆了一口氣道，“罷了罷了，娘以前在小地方出生長大的，總覺得要富貴了才好，才不被人欺負。如今你同我說了這麼一番話，我也知道你是個有主見的，凡事，你自己好就好。”
徐莞兒忙笑道，“女兒謝過母親了，咱們快去廚房看看吃食準備好了沒，不然只怕爹爹和表姐都要等久了。”
等周氏和徐莞兒再一次去前廳的時候，謝蘊桑瞧着周氏臉上的笑意，便明白她是已經被徐莞兒說動了。
她便再次提道，“若是舅母沒有什麼意見的話，我便讓爹爹將這消息透露給大伯，讓他找媒婆來，先將婚事定下。”
雖然徐青舟說他拍板定下了，但是周氏到底是徐莞兒的娘，之後的事情還少不得她來操持，自然得需要她也應下。
周氏點了點頭，“成。”
謝蘊桑滿意的笑了笑。
在徐府用完飯之後，她也不顧周氏和徐莞兒的挽留，直接回了滿福院。
又讓桃枝去給謝章雲遞了話。
……
又過了兩日，謝章華便親自帶了媒婆到徐家。
周氏見謝章華這般重視，本來還有些不滿的心也都消散了。
其實謝章華本也有些看不上徐家的，但是經過謝元衡的一番勸說，他也就被勸動了。
最後兩方商議好了，一個月之後便是好日子，宜定親。
回去之後，他將謝元衡叫到了自己的書房中，同他說了這件事情，瞧着謝元衡那喜悅的眼神，他微微有些失神了。
自從靈姨娘去了之後，秀姨娘似乎也知道了些什麼，整日就躲在自己的屋子裏也不大動彈，他對秀姨娘也完全失了心思。
最近他很是後悔當初那般對王氏，只覺得過往的那段日子彷彿是得了失心瘋一般。
他猶豫了一下，終究是有些滄桑的開口了，“衡兒，你要定親了，定親宴，你母親總歸是要來的吧？她年歲也不小了，你也該勸勸她，讓她該回來便回來罷。”
他這段時間去找過王氏，也找到了她的住處，可是王氏從來都是對他閉門不見的。
他也不敢太強逼了她，只能去得勤快些。
只可惜王氏一直都無動於衷。
聽他提到王氏，謝元衡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爹，如今娘過自己的日子也挺好的，你也不用整日跑去打擾她，惹得她不寧。至於我定親的事情，她樂意來便來，不樂意來不來便是了。總歸，即便她不來，我也永遠是她兒子，等日後她老了，做兒子的我也會孝敬她，兒媳自然也是會孝敬她的。”
聽著兒子這有些嘲諷的語氣，他有些無地自容。
他心裏，是愧對王氏的。
只是如今當著兒子的面，他也舍不下那面子。
他微微扯了扯嘴角，朝着謝元衡道，“罷了，你母親願意如何，便如何吧。”
謝元衡點了點頭，“爹爹日後也莫要去打擾她了，不然也是給她徒增煩惱。”
他又道，“兒子還有事，就不打攪您了。”
說罷，他也不再看謝章華，轉身離開了。
謝章華看着他的背影，微微閉了閉眼，深深的嘆息一口氣，眼神微微有些濕潤。
過去，他都是造得些什麼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