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驚險的操盤
“孟經理，股票沒跌，還減嗎？”
第二天，“復方集團”開市不只沒跌，還往上漲了一點。
孟殷紅冷靜地盯着盤面，張麗疾步跑進辦公室，高聲叫喊，讓她陷入困頓。
楚總早晨來了電話，他要去學校上課，今天復方會下跌，一定減少股票。
孟殷紅難就難在，想起當初兩人一起去4S店買車，她多選了一輛車，當時楚雲天說了一句話。
“眼光不錯，就一點，多選一輛了。”
這句話也沒在意，但等她入職后，那輛奔馳的鑰匙就變成她的，楚雲天還說，每年扣她的獎金，直到把車錢扣完。
車太貴，一百多萬，照她每個月的收入，也要七八年還清，幸虧不扣工資，卻是一種懲罰，她能看不出來嗎？
她莫名有點害怕，看似不經意的一件小事，沒當回事，楚總卻記在心裏。
昨天的話回蕩耳邊，早晨又重複一遍。
能很明白，該怎麼做，她還要執拗去堅持所謂的專業，固執地看待這件事嗎？
她仰起頭，瞅了一眼張麗，長嘆一口氣。
“減，立刻減，繼續減，能減多少就減多少……”
五人立刻分別點點操作，帳戶股票不斷降低，從10%速度減少1%，還在減，又下降了3%，張麗忍受不住，代表大家又跑進去。
“孟經理，3%的股票，我們要花三天才能拿到這麼低價股票，現在沒了，再想拿回來，恐怕花更多的錢，復方集團現在可是漲了。”
果然，在她還在琢磨，後面如何操作，“復方集團”正徐徐漲起，速度不快，卻離他們賣價越來越遠。
孟殷紅瞅着臉色脹紅的張麗，心裏也是感激。
當初，這個女孩是在人才市場，她第一眼相中的，人活躍，敢想敢做，一名合格的操盤手最基本最重要的素質。
現在似乎都沒用了，包括她的經驗與專業，一切都要聽在權證上碰好運賺錢的一個“外行”暴發戶，實在可笑。
算了，反正都不重要，已經做了，至少最後任務完不成，不能太怪她。
“繼續減……”
上午收盤，“復方集團”略漲一點，照此速度，最後上漲趨勢已定，五個人一臉愁容瞅着她，全都想聽有什麼可說的。
“孟經理，又減1%，僅剩下6%，剩下三天，就算買，哪那麼容易就能買回9%的股票？實在玩笑了？”
其實他們並不是太心急，最多任務沒完成，沒有獎金，沒有大餐，沒有慶祝餐，可受懲罰的是孟殷紅，三天沒持股15%，還會耽誤住院的病人手術。
那個病人可是孟經理未來的“公公”，她跟楚總的關係還有戲嗎？
這可是關係親人生死，恐怕什麼都完了。
“別說了，我也煩呢！”
孟殷紅突然爆發，沒頭沒腦朝幾個人怒吼一聲，伏在桌上就哭了。
這算什麼，該不會自己想多了，當初買車，楚雲天那句話依舊回蕩耳邊，該是一句無意中之言，怎麼就當真了？
想法一旦扭轉，所有想法都被推翻，這事就是自己想多了，耽誤了大事，動手術才是最主要的，她突然意識到什麼。
“下午開盤，立刻全部買回。”
“經理，可以嗎？前後相差一千多萬，損失太大了！”
損失大，也要做，去外邊吃飯，她還要了一瓶白酒，喝了一小杯，就臉紅得嚇人。
小菜館如往常一樣人流攢動，不時有人進來，又有人出去。
一陣騷亂聲響起，一群人圍在電視上看什麼。
“再給我倒一小杯，下午你們買不就行，我休息會兒。”
上午時間，不過兩三個小時，孟殷紅覺得比什麼時候都累，她有點后怕，怕被責怪，更怕丟失了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
吃完飯，幾個人往公司走，顯得懶散，了不牽挂。
現在已經進入十月中旬剛過，天氣越來越涼。
到了公司，孟殷紅就找個地方，躺下休息。
朦朧間，一陣急促腳步身，有人在推她，聽到張麗尖細嗓音斷斷續續叫喊。
“不好了，孟經理，大利空，恐怕所有股票都要大跌了……”
恐怕，無人會想到，今天正是2007年，每十年牛市的最後一天。
連續上漲的牛市進入尾聲，在大漲之後，一張張金牌令下，激情的股民，終於被澆了一盆涼水，牛轉熊的速度之快，令人瞠目。
“怎麼辦，孟經理，你到是說話啊！”
“我……？”
孟殷紅也暈了，說跌就跌吧，怎麼所有股票都跌，這也太神了吧！
她趕緊坐起來，先去洗把臉，把衣領整理一下，突然又沒了主意。
下午是買，還是賣？
當然是賣，難道把剩下的都賣了？
這個決定同樣讓她自己都無法相信，一天時間，把花了七天時間，買入的10%股票全賣了。
現在她更多是在笑自己，幸虧上午高價賣出不少。
“全部賣掉，大跌之下，只要最後一天，可以輕鬆拿到15%更多的股票，誰也抗不住。”
當天把所有復方集團，不計成本全部就賣掉了。
連她自己都無法相信，就這麼聽話，義無反顧聽從楚總的一切，不，從今天開始，她是帶了一種崇拜之情，把這個大男孩記住了。
連續三天，她給楚雲天打去電話，皆顯示對方正忙，無人接聽。
按照以往經驗，只要耐心等待三天買回，拿到10%的股票，只要買一個億，15%才1.5億，等於賺了五千萬。
“楚總也太厲害了！”
“他是神仙下凡嗎？怎麼預測這麼准？”
“幸虧孟經理聽他的，減少了股票，否則我們也不能出這麼快，至少賠五千萬。”
兩個女同事在肆意地說著，孟殷紅咳嗽一聲。
“好了，今天晚上，請你們去德盛大廈，吃海鮮，剛才打電話，楚總也去。”
在收盤后，與復方集團溝通，最終確定，十月三十日，召開臨時股東大會。
審議提案：為桃江市醫院提供長期特效藥，該提案須股東大會三分之一同意通過。
“知道嗎？打電話時，復方集團一個小姑娘接的，張嘴結巴的，說公司沒什麼姓楚的董東啊！我說，你笨啊，還不去網上查查，查不清就開除你，把小姑娘嚇傻了，一個勁跟我道歉。”
張麗享受着第一次跟上市公司直接交流的暢快感，美極了，彷彿她自己就是大股東一樣，訓斥一個不懂事的下屬。
“行了，不要意淫了，還是吃海鮮吧！”
“好啊！”
“好！”
“走，今天我要吃龍蝦，點兩隻，一隻送人，一隻自己吃。”
“我最想吃就是海參，海底的黃金，大補啊！”
“哈！窮人暴發啊！”
嘰嘰喳喳，奔馳車已駛入桃江市最繁華的主街。
德盛大廈可是當地標誌性建築，銷售的海鮮沿海直接空運而來，新鮮潤嘴，稚嫩軟滑，五六人也不閑車擠，嘴裏嘖嘖有聲，講着這三天的成果。
張麗象發現了什麼。
“孟經理，楚總挺有意思，這麼貴的車，讓你用獎金還，怎麼覺得不對呢？”
孟殷紅奇怪瞅她一眼，“就你想得多，有什麼不對的。”
“我不知公司每年是不是有獎金，但知道這車開不過十年，你早要換車了，誰還啊？”
“怎麼不用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跟換車有什麼關係！”
張麗突然疾呼亂叫起來，“我明白了，十年後，哪用你還啊？”
車裏擠成一團的年輕，恍然大悟，先是不停搖頭，接后又點頭不止。
“嗯，果然，老婆欠債，兒子還唄！”
頓時，孟殷紅羞紅一片，開車的手都不知該放到哪裏，差點要轉向。
一座巍峨大廈前，楚雲天與另一個陌生男生站在門口，遠遠朝幾個人揮手招呼。
“這是我同學張守忠，這幾個都是公司打工的同事。”
“這位是博元貿易公司的孟經理，今天我請客，都別替我省錢啊！”
楚雲天絲毫沒在意這次神一般的預測力，接受着幾個年輕同事對他的閃爍敬慕。
到是不斷讚賞孟經理，能夠耐心守候的本事，沒有豐富的經驗，恐怕也不會忍受到最後，穩當地在最低點附近，買入股票。
“大會召開，我爸手術開始，股票就可以賣了，記得，月底前，全部賣光。”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