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的開始 完整故事務必閱讀楔子 卷首語
2010年夏八月末。開往首都的T2次列車上。
“一哥哥,一哥哥。快醒醒我們快到了。”
迷迷糊糊聽見妹妹興奮不已的聲音,我慌忙的搓了搓眼,懶洋洋的答了句:“是么”爬起來了向窗外看去:我一個南方男孩從未親眼實見,只在電視裏見過的北方景色映入眼帘。隨着列車慢慢減速,窗外的郊區景象退往後方,多起來的樓房建築,繁華起來的城市氣息。我此刻也難掩心頭的激動與興奮,還夾雜着一些緊張。
我叫趙定一,首都師範大學大一新生。剛才叫醒我的是我表妹周南靈。昨晚從湖南蓮城市出發,提前來京都報道,也好先去學校先佔個床位,儘早的和同學熟悉熟悉。
“快要下車了嘞,還不快些把東西清好,準備下車噠”
說話的是我爺爺,此次開學報道由爺爺奶奶加表妹組成特別旅行團。他們呢一來是看看學校環境送我來報道,二來呢,是正好順路帶着妹妹一起旅個游。
“誒,好嘞,好嘞。”
收回飛走的思緒我趕緊的回答道。
“等哈(等下)下車以後,你牽着妹妹,兩個小屁股別走丟了,聽見到冒諾?(聽見了沒有?)”爺爺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叮囑我說。
“誒,曉得啦。(知道啦)”
我一邊往包里拍自己的小零碎,一邊答上。
牽着妹妹左突右沖,經歷列車門打開時一番熱鬧的擁擠,隨着人流走下月台。
當我背着包,拖着行李箱,滿懷對這座城市的無比憧憬,走出火車站時真的看到看到座城市時。京都給我的第一映像並不是高樓大夏,也不是車水馬龍,而是烏泱泱的人群。站門口天橋上下全是人,有追趕時髦的小年輕男女,有務工的,有老的,有少的,有坐的,有站的,甚至有還有躺的。路過的,趕車的下車,賣氣球買小玩具的,貼膜的,賓館拉客的,形形色色應有盡有。而京都北站那擁擠的人群,將會是我對這兒最終的感觀,此為後話。
“一哥哥,你現在是什麼心情阿?”正在茫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妹妹悠了悠我的手狡黠的一笑問到。
“呃...你餓了嗎?一會跟娭毑(奶奶)克(去)吃點東西吧。”
“要得,要得。等哈到前頭去恰點東西,我也正好餓嘎噠。爺爺慢點留意下店子諾。(好的,好的。等一會到前面去吃點東西,我也正好餓了。爺爺待會留意下飯店。)”
“要得,要得。(好的,好的)不過莫(別)在火車站附近恰(吃),遠點找找。”爺爺笑呵呵的回答,掏了口檳榔(一種植物口香糖,產地海南發揚光大在長株潭)嚼上,順手遞了一根金白沙給我,再在自己嘴邊掛了一根。我趕緊遞了給火給他點上。
“帶到(着)一坨牙子(一坨:我的小名,牙子:老家長輩對小輩男孩的稱呼。)抽煙,沒教點好樣子”
奶奶憤憤然剜了我們老小一眼,邁着大步往前走了。我與爺爺相視一笑,然後趕緊的牽好妹妹,跟了上去。
“娭毑(aiji湖南方言中奶奶的叫法)發你們兩個脾氣啦,等哈(等下)你們兩個冒得(沒有)飯吃,哈哈”
我爺孫兩吃癟才十歲樣子古靈精怪的妹妹笑得一抖一抖的,完全忘記了剛才問我問題的事兒。
我無奈的撇了撇嘴手上拽了拽了她就算是答覆了。
烈日炎炎,咱們一行人對着地圖轉了半天楞是沒有找到地鐵口在哪裏。當時又沒有普及手機導航,問了幾個路人,有的說不清楚,有的人乾脆搖搖手不理會,好不容易逮着個明白大叔他一臉笑容告訴我們東邊走西拐再往北拐,聽得咱們爺倆是兩眼冒金星,死活沒研究出來到底該怎麼走。
無奈之下只能打車過去了。我心中一開始的開心興奮在一這一刻完全跌倒了谷底,原本牽着妹妹的手因為手心全是汗,擔心手滑成了拽着妹妹的衣袖。不是說北方涼爽的嗎?怎麼會這麼熱?大家有沒有這麼個感受,當到了一個全新的地方時,那種陌生感和不適應噌噌的出現時,整個人都處於蒙圈狀態,完全不曉得該往哪裏走,無頭蒼蠅一般無所適從。
由於爺爺奶奶上一次來京還是八十年代的事兒了,咱們這會完全兩眼一抹黑。現在已經是下午的快五點了,必須趕在6、7點左右的時候到達蓮城駐京都的接待處,千萬不能給人家添麻煩,人家還等着呢。不按着約定的時間到,人家嘴上不說,心裏肯定會有意見的。
奶奶吩咐我們照看好行李,就霸氣的往路邊一站。按照她的想法管他什麼北上廣車總是有的。可是無論怎麼攔都沒有車。氣鼓鼓的敗下陣來。
最終花了50元打了個黑車,到了地鐵口,距離不到2里路,屁股還沒坐熱乎司機大哥就告訴我們到地方了,司機大哥的樣子和最初滿臉熱情的笑容,熱心幫忙的殷勤成了強烈的對比。
“算噠,算噠。(算了,算了)出門在外那裏不用錢嘞,到了地方就要得到不(就可以了)。”在奶奶的安撫下滿臉憤懣的我和爺爺才巴巴的把一肚子火壓了下去。妹妹知道被人矇騙亦是瞪圓了眼睛揮舞着小拳頭一臉不高興。
一路折騰到三環六里橋接待處所在的附近時,已經是六點半快七點了,首次坐地鐵的洋氣勁兒也被餓得走不動道兒的飢餓感衝到了九霄雲外。
“一哥哥,我們為什麼剛才不在火車站吃飯吶。”
我不知道,該如何好好回答這個問題,只能回答道:“呃,火車站附近的吃的又貴又不好吃。”
“可是這個也不好吃呀。”她翻了翻碗裏的菜,扭過頭來看着我,鼓了鼓嘴。
“呃,其實我也不太恰跌(吃得)慣。”
吃罷晚飯到了接待處已經七點半多了,接待處的阿姨伯伯也才剛剛吃過飯。熱情的招呼我們早點休息,明天一大早得去天安門看升國旗。
我和爺爺分在一個房間。洗漱完畢,一身疲憊躺在床上思潮起伏。爺爺斜躺着告訴我這個接待處是爺爺年輕時單位的老關係雖然人員更迭但是關係還在。往後呢,就得有自己的關係,走到哪裏才不會吃虧,才辦得成事。說著說著就便鼾聲如雷。“關係”這個詞便在我腦子裏轉阿轉阿...生平第一次躺在離家這麼遠的地方,惶恐與期待中,不知道過了多久緩緩入睡。
“汝之...屬..非...里...爾善......”
模糊糊半夢半醒間突然聽到幾個詞,不是我所知的任何一個種方言,更不是普通話。那種語調我從來沒有聽到過,只能勉強猜測這個聲音里的字詞。
誰在說話?
此刻我置身於一片林子裏,周圍是白茫茫一片大霧,霧裏依稀朦朧可以看見一片建築輪廓,本能的伸手扶正眼鏡,卻發現並沒有。頭上還有點重,猛的摘下來一看竟然是一頂精美裝飾着不知名羽毛的冠。這是怎麼回事?說不害怕那是騙人的,強撐着往前走了幾步。卻發現腳下彆扭,原來我腳下光腳穿着一雙不知用什麼皮革製作的涼鞋?!身上竟是一身粗布拖地長衣,上身披着一件無扣穿圓領對襟外衣。腰間還背上冰涼,慌忙摸去摘了好一會才摘下一個鑲嵌有不知名紅紅綠綠的金屬環扣。
“這是怎麼回事?”
張大了最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安靜得可怕,霧似乎也是靜止的,一切都是靜止的。安靜,無邊的安靜。踩在厚厚的落葉上沒有一絲聲音。
不要慌,鎮定。不要慌。
我告訴自己千萬不能慌,心裏卻不住的打鼓,顫顫巍巍往前走了十來步。
突然聽到一聲鼓生猛的在身後響起,按住自己不住顫抖的手。心臟在彷彿被什麼猛的一敲。
脖子早已僵硬,說什麼也不能回頭。我這是做夢,我這是做夢。不要怕不怕,我不斷的告訴自己。
可是那種感覺太真實了,我煎熬在崩潰的邊緣,卻怎麼也逃不出這束縛。無邊的壓抑洶湧而來,快要喘不過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