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元宵作威作福
這一聲祖父,叫的靖國公心都要化了,幾乎要激動得眼含熱淚,自從休妻之後,秦斂便一直沒有再娶,房裏也沒有什麼通房侍妾,他和夫人頭髮都要愁白了,這突然天降了一個這麼大的孫兒,真是祖墳冒青煙了!
“好孩子,這是為何?你娘親既然跟你說清了你的身世,你娘怎的不回來?對了,你娘親呢?”靖國公摸了摸小元宵的頭,盡量收起平日在朝堂上的嚴肅和冷峻,溫和道。
“我娘親說了,京都有壞人,不要輕易回來,這一次,是在鄉下的鋪子開不下去了,來拿貨的管事都說娘親住得太偏了,路費比貨錢還要貴,娘親為了多賺些錢給我用,這才不得已到了京都謀生。”小元宵一本正經地說道,一雙黑漆漆地眼珠純凈無暇,這樣看起來,真如一般的小孩子無異,是個惹人憐愛的心肝。
可誰想得到他的袖袋,包袱里,滿滿當當的瓶瓶罐罐,隨便一點毒藥就能置人於死地呢?
“若華真是的,既然是被冤枉的,她只管回來,自有我們替她作主,如何要她去開鋪子謀生了!”國公夫人急得不行,恨不得馬上就將梅若華叫回來,重新做她的世子夫人,儘快與秦斂再生個二胎,最好是個女孩兒,如此一兒一女,也就美滿了。
然而,小元宵卻突然眨了眨巴眼睛,哭道:“我娘親說了,爹不喜歡她,她再也不回來這府上了,不過祖父祖母是好人,可以讓我在此暫住幾日,等她安頓好了,她便來接我回去了。”
什麼?兒媳婦不回來就算了,還要將孫子都接走?靖國公和夫人面面相覷,只覺得大喜之下乍然大悲,臉上的神色都轉換不過來了。
“好孩子,這如何使得?再說了你爹他,你爹他是喜歡你娘親的,他只是被人矇騙了。”國公夫人焦急十分地勸道。
“哼,祖母騙我,我剛才在鋪子上見過我爹了,他根本不喜歡我娘,他說我是野種,還想要將我娘親趕出京都——”小元宵掐准了時機,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抽抽噎噎,卻條理清晰地將剛才鋪子上地那一場鬧劇,添油加醋地講給了靖國公和國公夫人聽。
罷了,看着靖國公已然雙拳緊握,氣得不輕,小元宵再添了一把柴,哭訴道:“若不是我娘親擔心他們會對我不利,也不會將我的身世告知祖父祖母,還將我送到這裏來,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離開過娘親——”
這孩子哭得悲痛萬分,將靖國公和過國公夫人的心都哭碎了。
靖國公怒不可揭,隨手就砸爛了一張桌子,怒氣沖沖道:“來人,將秦斂給我叫回來,讓他去祠堂給我跪着!”
聽信小人一面之詞,休掉妻子,當面不識兒子,還欺凌孤兒寡母,這般愚蠢惡劣,是在不堪為秦家兒郎!
靖國公滿臉怒氣地出去了,一向疼愛兒子的國公夫人這會得了孫子,竟也懶得管他了,只顧着讓桂嚒嚒準備拿手的糕點零嘴哄着小元宵。
小元宵側過頭去,看着靖國公凜冽的背影,不着痕迹地勾出了一抹腹黑得瑟的笑意。
讓他對娘親大呼小叫,他身為兒子,怎能不替自己的娘親出口氣呢?即便親爹也不能欺負他娘親!
再說,秦斂聽了梅若華那番話后大驚失色,只要質問溫雪姝,那溫雪姝卻暈倒了過去,無奈之下,只能先讓人將她送回寧安伯府,他想找梅若華問清楚此事,不巧家中卻傳來急訊,要他火速回府。
他自然不敢耽誤,回到府中,聽說父親在祠堂等他,馬不停蹄地趕了過去,正推開門叫了一聲爹,一個拳頭就不由分說地落到了自己的臉上。
“爹!你幹什麼?”秦斂好歹也是一個微風赫赫的三軍統領,皇帝寵臣,雖然是自己父親,但是也不能說打就打啊,他不要面子的啊!
“你還問我幹什麼?你都幹了什麼!為了一個寧安伯府的小小庶女,竟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認,還要將若華趕出京都去!我秦猛生的好兒子啊!我當不起你這聲爹!”
“什麼兒子?”秦斂懵了一陣兒,這才猛地記起,若是剛才梅若華所說的是真的,她當時還是清白之身,那,那她帶着的孩子豈不是自己的?不對不對,都這麼多年了,說不定她又嫁人了呢?
“什麼兒子?我看你真是鬼迷了心竅了,那孩子長得與你小時候一般無二,只要見過你小時候的模樣,都能認出那孩子是你的,你真是瞎了眼了!”靖國公指着秦斂,氣得臉色通紅。
“爹啊,我小時候長什麼樣子?我怎麼知道?你這不是強詞奪理嗎?”秦斂也是醉了,無奈地看着靖國公,“再說,梅若華都離開這麼多年了,再嫁也是可能的,便是有孩子,也不能一定就是我的啊,這事兒你得給我點時間調查調查啊。”
靖國公見他居然還這般誣陷梅若華的人品,氣得翹起了鬍子,冷聲道:“我說是我秦家的孫子,就是秦家的孫子!你不養我養!你給我滾!日後不得再與那寧安伯的女兒來往!”
秦斂:“.......”他也沒有說不認啊!真是他的兒子,他怎麼會不認!
兩父子不歡而散,秦斂挨了結結實實的一拳,痛得直皺眉,出了門后,卻忽然聞到一陣濃烈的花香,頓時不斷地打起噴嚏來。
他有花粉過敏的毛病,所以院子裏從來不種花,這突然的哪兒來的花香?
“秦風,哪兒來的花香味?阿嚏!阿嚏!”秦斂受不了,不僅打噴嚏,還直冒眼淚,渾身都開始騷癢起來。
“是夫人院子那邊,說是小世子,小世子一片孝心,要取花色給他娘親做脂粉,所以夫人讓人買了一院子的鮮花回來。”秦風老實回道。
“小世子都叫上了?還將我這個世子放在眼裏嗎?我的親娘啊,你可真是忘了你兒子對這花香過敏啊!”秦斂一臉痛不欲生,渾身癢得不行,火急火燎地就進了自己的院子去洗澡了。
洗過澡,秦風送來了一瓶藥膏,道:“世子,這是夫人那邊送來的,對過敏很有功效的,只要塗上,就不癢了。”
已經打噴嚏打得懷疑人生的秦斂稍感安慰,到底是親娘,還是記掛自己的。
可是擦了那瓶藥膏后,秦斂覺得自己似乎中計了,本來輕微的紅點在擦了藥膏后迅速開始潰爛,發熱,不多時,又開始陣陣的發冷,真真是冰火兩重天,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便是他一個三軍統領,鐵骨錚錚的漢子都撐不下去了,奄奄一息地傳召了御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