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簡直荒謬
溫雪姝的反應更快,狠狠地就是一巴掌扇在了青梅的臉上,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說道:“刁奴,你是不是還記恨我當初將你送給若華姐姐,若華姐姐雖然脾氣差了些,與你有些過節,但是你怎能如此顛倒黑白,矇騙世子與我!”
青梅的家人都拿捏在她手裏,她不怕她會翻臉。
果然,那青梅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連連磕頭,哭道:“都是奴才的不是,是奴才記恨她當初刁難奴才的事,奴才才自作主張——”
呵呵,當年梅若華恨不得將這青梅供起來當個管事嚒嚒了,好吃好喝好穿,什麼時候為難過她?
不過嘛,唱大戲,就是要慢慢唱才有意思的。
溫雪姝打了青梅,梅若華卻偏要扶起她,一字一頓道:“青梅啊,當初你對我一片赤誠忠心,我何時刁難過你啊?別的不說,便是我肚子裏懷了野種,這安胎藥都是你替我去買的,如此大事,我都交予你做,我何來的刁難你呢?”
這話一出,塗白風的眼底興味更甚了,懷了野種?秦斂被戴綠帽了??
秦斂聞言,眼底冰寒一片,眸光冷冷地剜着梅若華,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這樣的事情,她竟然都敢說出來!
“世子大人,你當年休棄我的時候,說你的侍衛看見我的丫鬟替我買安胎藥,是哪個侍衛啊?看見的可是這青梅啊?”梅若華坦蕩蕩地對上了秦斂逼迫的注視,不緊不慢地問道。
秦斂不知道她意欲何為,還是招手問了旁邊的一個貼身侍衛,那侍衛點了點頭,青梅的臉色更是嚇得煞白,便是溫雪姝整個身子都晃了晃。
“這就對了,既然我連這般隱秘的事都交給你做了,我如何還會難為你了?青梅啊青梅,你說你這是不是信口開河,忘恩負義啊?”梅若華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問道。
青梅不住地磕頭,連聲應道:“是奴婢信口開河,顛倒黑白,忘恩負義!”
溫雪姝見這梅若華竟然變得如此邪乎了,不由得心裏湧起一絲慌亂,急忙道:“若華姐姐,這丫鬟越發沒有規矩了,請容我帶回府中好好管束,雖則她自作主張,犯了錯事,但姐姐也對我兩個家丁下毒了,這一次還請若華姐姐寬恕則個,不要與這賤婢計較了。”
言下之意,梅若華既然也出手傷人,若是再糾纏不放,就是與一個賤婢斤斤計較了,有理也變無理了。
豈料,梅若華卻將流光瀲灧的眸中對上了站在一旁的定王塗白風,十分無辜道:“王爺,方才你可看到我對這兩個家丁下毒了?”
塗白風微微一笑,實誠道:“小王眼拙,卻是沒有看見。”
青梅氣的臉都要歪了,顫顫巍巍地伸手指着在地上不斷嘔吐,將黃膽水都吐了出來的兩個家丁,聲音破碎道:“那梅,梅夫人的意思是,這兩人都是自己這般的??”
秦斂掃了一眼形容狼狽的兩個家丁,目光如炬地盯着梅若華,冷聲道:“你做了什麼手腳?”
梅若華不屑地冷哼一聲,忽然璀璨一笑,道:“我看這兩個家丁又吐又嘔的,看這癥狀,倒像是懷孕了呢。”
她這話一出,旁邊的塗白風和秦斂還有一眾侍衛丫鬟都用一種看瘋子的目光看着她。
倒是身後站着的小元宵忽然上前一步,裝模作樣道:“胸悶嘔吐,精神不振,倒真像是女子害喜的癥狀。”
“荒謬!簡直就是荒謬!”秦斂只覺得滑天下之大稽,冷聲對身邊的侍衛道,“秦風,你去傳幾個大夫來看看,到底中了什麼毒,可能否結了。”
秦風領命下去,秦斂復又端起了肅冷神色,對着梅若華道:“相識一場,我本不欲與你計較,這寧安伯府家丁的賠償我替你出了,這鋪子你租下來多少銀子,本世子十倍還你,你簽了溫姑娘的轉租契約罷了,拿着銀子帶孩子離開京都罷。”
秦斂覺得,梅若華一個女人獨自帶着孩子來京都租鋪子,不是家裏的男人不頂用了,就是那姦夫根本不曾與她成親,無論是哪一種境況,她一個鄉下女子,孤兒寡母的,都不適合留在京都,不如拿了他的銀子,回到鄉下好好住着,也是為了她好。
然而,梅若華臉上卻沒有絲毫感激,反而異常諷刺地看了秦斂一眼,清傲道:“憑什麼?憑你秦世子一擲千金為紅顏,我租下來的鋪子就要拱手讓人嗎?定王殿下,你來評評理,這天子腳下,還有王法嗎?”
塗白風見梅若華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俱是風情,容光四射,心裏早就痒痒的,但是他一向善於偽裝,有文雅之名,見佳人求助自己,自然是義不容道:“沒有這個道理,鋪子是梅夫人簽下來的,轉不轉,由梅夫人說了算。”
秦斂見梅若華竟當著他的面與塗白風眉目傳情,心裏的怒火越發旺盛!這該死的女人,做了那樣的醜事,還敢在京都勾三搭四,豈不是要讓秦斂的顏面丟盡!無論如何也留她不得!
正好此時,秦風帶着幾個大夫回來了,只要抓住她下毒的把柄,再用京兆尹嚇嚇她,不信治不住她!
“幾位大夫,麻煩看看我這兩位家丁是中了什麼毒?”溫雪姝也是聰明人,自然知道秦斂有心趕梅若華離開,她樂見其成,趕緊幾聲問道,一副挂念下人的好心腸模樣。
那幾個大夫趕緊輪番上前替這兩名家丁診脈,可是診了又診,神色卻愈發的怪異。
“大夫,可是無解了?”溫雪姝見那幾個大夫面面相覷,紛紛搖頭,心中暗喜,面上卻裝出痛心的模樣,又是一個搖搖欲墜,神色發白。
秦斂和塗白風也將目光投到了那幾個大夫的臉上,靜候消息。
只有梅若華和小元宵兩人一臉的淡定,仍在磕着瓜子。
“回各位爺,這,這不是中毒,倒像是喜脈——”一個大夫受不住了,直白道,“我從醫三十年,從沒有見過男人有喜脈的!實在是怪哉!”
“是啊,老夫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脈象,竟真的是喜脈!兩個大男人,竟診出了喜脈,這不是怪事嗎!”另一個大夫也附和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