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千嬌百媚春日宴
梅若華本來是安慰,但沒想到趙雲清越發鬱悶:“唉,可京都就這麼大,我有時候就是避也避不開,這不,春日宴又要到了,我估計又要見到她了。”
京都貴婦小姐無聊,閑來無事,便會舉辦各種各樣的宴席,這春日宴就是其中之一,在上巳節舉辦,未婚男女都會去,賞花作詩,趙雲清和溫雪姝這樣的高門大戶的小姐更是避不開。
但梅若華沒想到,自己也會去。
當梅若華去接元宵,國公夫人把請帖遞到她面前時,梅若華結業不是不接也不是,躊躇着問道:“這,不大合適吧。”
國公夫人卻把請帖塞到梅若華懷裏:“有什麼不合適的,你到時候就跟着我,我看誰敢看輕你。”
回到客棧,梅若華舉着請帖看了半天,元宵在一旁吃着從靖國公府捎回來的點心,不解地問梅若華:“娘親在看什麼,這請貼上可是有花?”
梅若華把請帖放下來,擦乾淨元宵嘴邊的點心漬,寵溺地說道:“花倒是沒有,不過有好吃的桂花酥和香甜可口的奶茶,元宵可願意陪娘親去這宴席上吃好吃的呀?”
元宵到底是個小孩子,一聽見吃的就一蹦三尺高,抓着梅若華的袖子撒嬌說道:“願意,願意,元宵可願意了,娘親一定要帶我去,若是有壞人欺負娘親,我也可以保護娘親。”
梅若華撫平元宵頭上的呆毛:“元宵對娘親正好,那說定了,你要保護娘親的。”
上巳節一大早,客棧門口就有一輛富麗堂皇地馬車等着,梅若華知道是靖國公府來接她的,但當她高高興興地掀開車簾打算和元宵上車時,卻看見了秦斂的那張臭臉,頓時一大早的好心情都沒了。
看梅若華站在馬車前發愣,秦斂居然還先不高興了,語氣不好地說道:“上車啊,還等什麼,莫非還要娘親親自來請你們不成,一點規矩都不懂。”
梅若華心中早就將秦斂罵了千百回了,不過還是礙於在大街上,人來人往,不好意思發脾氣,強忍着一腔怒火上了車,只是抱着元宵坐的遠遠地,似乎秦斂身上有什麼髒東西,生怕沾到她身上似得。
秦斂一直閉目養神,近日政事繁忙,皇上已經連着七天都把他留在宮內商討政事了,這剛出宮休息了一天,就被自家親娘提起來,攆到這裏接梅若華這母子兩個。秦斂心中別說有多憋屈了,抬眼一看,卻發現梅若華似乎比她還委屈,頓時心中來氣。
不過,秦斂還是記得娘親此前的叮囑,強忍着怒氣,木木地開口和梅若華說話;“你,許久未見,近日可好?”
梅若華卻絲毫面子都不給:“世子貴人多忘事,你我昨日裏剛見過面,你還差點灑了我一身的茶水。”
秦斂卻一臉茫然,問道:“是嗎?”
元宵好死不死地接上一句:“是的,是的,昨天爹爹回來進了屋子裏一句話都沒說,娘親和你打招呼你也沒理,娘親還特意關心你給你遞了一杯茶,卻被你打翻了。”
秦斂這才想起來,昨天他才被皇上放出來,只想着趕緊回去睡覺,迷迷糊糊地進了正堂,連那裏有幾個小廝幾個丫鬟都沒有看清楚,匆匆向父母行了個禮就打算走,轉身的時候似乎撞到了一個丫鬟,不過他也實在是困極了,就沒有多說什麼就走了,沒想到居然碰上了梅若華,當真是冤孽。
秦斂不好意思地咳了一聲,對梅若華說:“昨天,我沒注意,衝撞了你,實在抱歉。”
梅若華卻冷哼一聲:“千萬別,我可受不起,世子何等尊貴,您日日忙的夜不歸宿,身邊的花紅柳綠多得是,又何必在乎我一個。”
“什麼花紅柳綠?”
秦斂不解,元宵又出來解釋:“昨天娘親看爹爹面色不好,我說爹爹日日忙的夜不歸宿,娘親就說爹爹是縱慾……”
饒是梅若華手快,也攔不住元宵這小傢伙的嘴,看秦斂面色不善,梅若華微微側過身,故作看不見。其實真不能怪梅若華,昨天看梅若華面色蒼白,黑眼圈又重,元宵又非說他夜夜都不回府休息,那不是縱慾過度,就只能是被妖怪吸了精氣,梅若華還是傾向於前者。
這天是沒法聊下去了。三人一路沉默,梅若華一直捂着元宵的嘴,生怕這小祖宗再一順嘴說出什麼不該說的,看秦斂那個樣子,是很有可能把她丟下車去的。
不過很快,就到了鴛鴦橋,秦斂先下了車,心不甘情不願地扶着梅若華下車,然後把元宵抱了下來,指着不遠處的一堆人對梅若華說:“那裏就是靖國公府的女眷,你去吧。”然後領着清風明月頭也不回地走了。
正好,梅若華求之不得想躲他遠點呢。
梅若華帶着元宵去找國公夫人,不高不低地一句:“伯母安好。”硬生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場的都是靖國公府的親眷,當初那些事他們也是聽說過的,不過今日這梅若華已經與昔日大有不同,容貌雖然未變,但勝在氣質。良久,才有人小心翼翼地開口:“這是……若華?”
梅若華也沒什麼不好意思地,落落大方地回答:“是我。”
“這,這變化可真大啊,我剛才都差點認不出來了。”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梅若華低垂着眼帘默默聽着,但笑不語。倒是元宵這個閑不住的,甩開梅若華就跑向了國公夫人,甜甜的喊一句:“祖母,抱抱。”
梅若華聽見眾人又倒吸了一口涼氣,有人試探性地問:“若華,這,這是你的孩子?”
“對,這是我兒子。”
梅若華的兒子,和誰生的,是秦斂,還是,姦夫?不過看這孩子的眉眼都像極了秦斂,國公夫人又對他如此寵愛,大概就是秦斂的兒子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