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話說雲霄服了丹藥,謂聞太師曰:“把你營中大漢子,選六百名來,與吾有用處。”
太師令出,立時即去選了六百大漢前來聽用。
雲霄叄位娘娘,同二位道姑往後營用白土畫成圖式;何處起,何處止,內藏先天密,生死機關;外按九宮八卦,出入門戶,連環進退,井井有條。
人雖不過六百,其中玄妙不啻百萬之眾,縱是神仙,入此亦魂消魄散。其陣眾人演習了半月有餘,方得走熟。
那一日,雲霄進營來見聞太師曰:“今日吾陣已成,請道兄看吾會玉虛門下弟子。”
太師問曰:“不識此陣有何玄妙?”
雲霄曰:“此陣內按叄才,包藏天地之妙,中有惑仙丹閉仙訣,能失仙之神,消仙之魄,陷仙之形,損仙之氣,喪神仙之原本,捐神仙之肢體。神仙入此成凡人,凡人入此即絕。九曲曲中無直,曲盡造化之奇,抉盡神仙之,任他叄教聖人,遭此亦離逃脫。”
太師聞說大喜,傳令左右:“起兵出營。”
聞太師上了黑麒麟,四將分於左右,五位道姑齊至篷前大呼曰:“左右探事的,傳與姜子牙,看他親自出來答話。”
探事的報上篷來:“湯營有眾女將討戰。”
子牙傳令命眾門人排班出來,雲霄曰:“姜子牙!若論叄教門下,俱會五行之術,倒海移山,你我俱會;今我有一陣請你看,你若破得此陣,我等盡遍西岐,不敢與你拒敵。你若破不得此陣,吾定為吾兄報仇!”
楊戩曰:“道兄!我等同師叔看陣,你不可乘機暗放奇寶暗器傷我等。”
雲霄曰:“你是何人!”楊戩答曰:“我是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門下楊戩是也。”
碧霄曰:“我聞得你有八九玄功,變化莫測,我只看你今日也用變化,來破此陣,我斷不像你們暗用哮天犬而傷人也。快去看了陣來,再賭勝負。”
楊戩等各忍怒氣,保着子牙來看陣圖;及至到了一陣門,上懸有小小一牌,上書:“九曲黃河陣”,士卒不多,只有五六百名,五色,怎見得?
有詩為證:“陣排天地,勢擺黃河;陰風颯颯氣長人,黑霧迷漫遮日月。悠悠蕩蕩,杳杳冥冥;慘氣沖霄,陰霾徹地。
消魂滅魄,任你千載修持成畫餅;損神喪氣,雖逃萬劫艱辛俱失腳。正所謂神仙難到;削去頂上叄花;那怕你佛祖親來,也消了胸中五氣。逢此陣劫數難逃,遇他時真人怎躲。”
話說姜子牙看罷此陣,回見雲霄。
雲霄曰:“子牙!你識此陣麽?”
子牙曰:“道友!你明明書寫在上,何必又言識與不識也?”
碧霄大喝楊戩曰:“你今日再放哮天犬來?”
楊戩倚了胸襟,仗了道術,催馬搖來取,瓊霄在鴻鵠鳥上執劍來迎,未及數合,瓊霄娘娘祭起混元金斗,楊戩不知此斗利害,只見一道金光,把楊戩吸在裏面,往黃河陣里一,不怕你:七十二變俱無用,怎脫黃河陣里災。
話說金吒見拿了楊戩,大喝曰:“將何左道拿我道兄?”
仗劍來取;瓊霄持寶劍來迎,金吒祭起遁龍樁,瓊霄笑道:“此小物也。”
把金斗在手,用中指一指,遁龍樁落在斗中。隨起金斗,把金吒拿去入黃河陣中,正是此斗:裝盡乾坤並四海,任他寶物盡收藏。
話說木吒見拿了兄長去,大呼曰:“那妖婦將何妖術敢拿吾兄?”
這道童狼行虎跳,仗劍直前,望瓊霄一劍劈來;瓊霄急忙架迎,未及叄合,木吒把肩膀一搖,吳鉤劍起在空中,瓊霄一見笑曰:“莫道吳鉤不是寶,吳鉤是寶也難傷吾。”
瓊霄用手招來,寶劍落在手中。
瓊霄再祭此斗,木吒躲不及,一道金光裝將去了,也在黃河陣中。雲霄大怒,把青鸞一縱,二翅飛來,直取子牙。
子牙見拿了叄位門人去,心中驚恐,急架雲霄劍時,未及數合,雲霄把混元金斗祭起,來拿子牙;子牙忙將杏黃招展,現金光,把金斗敵住在空中,只是亂翻,不得落將下來。
子牙敗回蘆篷來見燃燈。燃燈曰:“此寶乃是混元金斗,這一番方是眾位道友,逢此一場劫數。你們神仙之體,有些不祥;入此斗內,根深者不妨,根淺者只怕有些失利。”
且說雲霄娘娘回進中軍,聞太師見一日擒了叄人入陣,太師問雲霄曰:“此陣內拿去的玉虛門人,怎生髮落?”
雲霄曰:“等我曾了燃燈之面,自有道理。”
聞太師營中設席款待。張天君紅沙陣困着叄人,又見雲霄這等異陣成功;聞太師爽懷樂意。
正是:屢勝西岐重重喜,只怕蒼天不順情。且說聞太師歌飲而散。
次日,五位道姑齊至篷前,坐名請燃燈答話。燃燈同眾道人排班而出,雲霄見燃燈坐鹿而出。怎見得?
有詩為證:“雙抓髻,乾坤二色;皂道袍,白鶴能雲。仙風並道骨,霞彩現當身;頂上靈光十丈遠,包羅萬象胸襟。九返金丹全不講,修成仙體徹靈明;靈鷲山上客,元覺道燃燈。”
且說燃燈見雲霄打稽首曰:“道友請了!”
雲霄曰:“燃燈道人!今日你我會戰,決定是非。吾擺此陣,請你來看;只陣因你教下門人,將吾道欺凌太甚,吾故此有此念頭,如今月缺難圖,你門下有甚高明之士,誰來會吾此陣?”
燃燈笑曰:“道友此言差矣!籤押封神榜,你親在宮中,豈不知循環之理?從來造化復始周流,趙公明定就如此,本無仙體之緣,該有如此之劫。”
瓊霄曰:“姐姐既設此陣,又何必與他講甚麽道德?待吾拿他,看他有何術相抵?”
瓊霄娘娘在鴻鵠鳥上,仗劍飛來;這壁廂惱了眾門下,內有一人作歌:“高卧白雲山下,明月清風無價:壺中玄奧,靜里乾坤大;夕陽看綺霞,樹頭數晚鴉。花陰柳下,笑笑逢人話;剩水殘山,行行到處家。憑咱茅屋任生涯,從他金□(左“土”右“皆”)玉露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