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當一家人看
“你看看，這是什麼事兒！把自己媽當賊一樣防着！像話嗎！”
“媽，你消消氣，等爸回來，爸也會說他的。”
晏然不管這對母女說什麼，帶上一箱冰棍，就往外走。
還是昨天的那個地方，擺上小箱子，繼續看書，賣冰棍。今天有所準備，水和毛巾都準備了，不會像昨天那麼狼狽。
直到晏然下午把冰棍賣完，葉庭琛也沒有出現。
想來也是，葉庭琛以後身居高位，現在官職不高，怕也不會太閑，自然不會天天往這條路上跑。晏然捏捏兜里的手帕，收拾東西往家走去。
照例先去小賣店把箱子放在那裏，然後準備回家。
老闆娘告訴她，晏建賓回來了。
晏然有些驚訝，平時一周回來一次的晏建賓，怎麼前天晚上才走，今天就回來了？
放好東西，她急忙跑上樓。
隔着門，都能聽到劉芳心的聲音。
“她出去玩了，我能把她綁在家裏？她翅膀硬了，長本事了，你看連門都鎖上了，這是防着誰呢？她還當我是媽嗎？防着賊也不過如此了！”
劉芳心盯着那道鎖，就氣得發抖！如果不是想留着給晏建賓看看晏然安的都是什麼心，她一早就把鎖給劈了！
晏建賓“呵”地一笑，“為什麼放那道鎖，你心裏沒數？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是不是？”
劉芳心光顧着生氣了，把晏建賓的話給望在腦後，此時想起，心裏發涼。
但想到晏然，她又氣得磨牙，“那丫頭又和你嚼什麼舌根了！”
“如果然然和我說還好了！你做的那點破事兒，還以為能藏住？我這張臉色都讓你丟盡了！”晏建賓惱羞成怒地拍着臉。
劉芳心見他真的動氣了，不敢再數落晏然的不是。
“爸，你怎麼回來了？累不累？吃飯了嗎？”晏然推門進來，手裏還拎着兩個包子。
見到她，晏建賓的臉色好看幾分，“不放心，就回來看看，以後爸會常回來的。”
他咬着“常回來”三個字，就是說給劉芳心聽的。
劉芳心用力瞪晏然一眼，以為自己餘威還在，還能制住晏然呢。
晏然也沒準備告狀，對於她的警告就直接無視了，“爸，我給你熱熱包子，你先墊墊肚子。”
說著，她就去廚房，把空鍋添水插電，兩個包子放在裏面。
晏建賓很快就注意到晏然腳邊的柜子也用鎖給鎖上，枱面上除了鍋調料和油全都沒有了，晏然自帶回兩個包子，加上在樓下結算晏然花掉的電話費時，老闆娘和自己說的話。他哪裏還不明白，劉芳心在他走了之後，陽奉陰違地欺負晏然。
晏建賓就不明白了，劉芳心這是圖什麼呀！
“你說然然拿你當外人，你拿然然當什麼！就是在筒子樓里，共用廚房，也不會像你防着然然一樣，防着鄰居！你說然然不把你當媽看，你把然然當什麼了！”
晏建賓是真的氣着了。
劉芳心雖然對晏然做這些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孩子嘛，就是得好好治治。可面對晏建賓的時候，就沒這麼理直氣壯了。
但她不會反省自己哪裏做的不好，只會想要不是晏然太強又不聽話，晏建賓不會沖她發火。因此，她難受的臉色漲紅，還不忘拿眼睛瞪晏然。
晏建賓見她瞪晏然，頓時火又往上躥，他左右看看，從門上面的小吊櫃裏拿鎚子，就往廚房衝過去。
劉芳心見他拿傢伙，就跑過去攔，“家裏裡外外一直是我在管，心心和晏然我都管的挺好，現在晏然有你撐腰了，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我這不才治治她！咱們條件不好的時候，誰沒餓上幾頓過？而且，我餓壞她了？人家有錢，會買着吃呢！”
晏建賓一把將她推到一邊，用鎚子指着她，“別和我提以前，憶苦不思甜！以前沒條件餓着沒辦法，現在餓幾頓餓不壞？你有臉做，你有臉說出去！”
他說完，回頭一鎚子把鎖砸開。櫃門受力分開，裏面不僅有米面，還有一塊剛剛割回來的肉。
劉芳心跑過去捂住櫃門，但他看見了！
上次他回來，劉芳心賭氣故意不加一點葷腥，還和他哭窮。和着只是裝給自己看的，這一塊肉夠一家四口吃的，她鎖起來，是分明不會給晏然吃！
“然然。”晏建賓氣得叫一聲，“走，爸帶你出去買肉吃！”
晏然還沒動呢，劉芳心就激動起來，“去什麼去，外面的菜那麼貴，一碗肉能在家裏買兩斤了。”
“你捨不得給然然，我給！”晏建賓瞪着發紅的眼睛，彷彿要吃人的模樣，“劉芳心我告訴你，有我在一天，你別想對我閨女不好！”
說完，拉住晏然的手腕，就帶着她往外走。
出門前，他對劉芳心說道：“然然房門口的鎖如果你敢動，自己掂量一下後果！”
晏建賓寵妻十餘年，從未說過這樣的重話。
他是真的生氣了。
不理會劉芳心哭天喊地的聲音，晏建賓摸着她的手腕，就覺得她的手腕太細了，好像只有一把骨頭。他以前只覺得晏然是在長個抽條，所以瘦，但看今天的情形，怕是被劉芳心給餓的！
越想越覺得心疼，他拉着晏然去小飯店，就指着菜譜上僅有的幾個大菜，就要點。
“爸，不用的。”晏然把菜譜拿過來，點了一個排骨，一個素菜，三碗米飯，心裏默算一下價格，從兜里拿出兩塊四毛錢，一起給老闆。
晏建賓有點急，說好他請晏然吃的呢。
“爸，這錢也是這兩天我賺的，我沒在家，出去賣冰棍，兩天賺了四塊二，這頓我請你。”
晏然不說苦，不說受了劉芳心的多少欺負，笑盈盈的，反而讓晏建賓心裏難受。嘴裏吃着香噴噴的米飯，他卻覺得難以下咽。
“我閨女有本事，兩天四塊二，這都快趕上爸的工資了。”晏建賓又心疼，又覺得晏然懂事，就忍不住誇。
如果往多了算，一個月也得六十塊，他一個月工資也就一百多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