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跪下
楓鈴酒吧一處包廂里。
寸頭滿頭是血地趴在地上,鮮血染滿整張臉,旁邊一地玻璃碎渣和一個只剩下半截的酒瓶。
木子拿着寸頭的手機,聽着上面發過去的語音消息,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關不住的鳥兒?毛還閃閃發光的?哈哈哈!”
木子大笑,“你這些騷話倒是很溜啊,早點說不就完了嘛,也不用挨這頓打。”
寸頭在地上蠕動着爬到桌邊,扶着桌子,剛準備站起來,後面王琦一腳上來,又把他踹趴在地上。然後接連幾腳揣在寸頭的身上。
“cnm,讓你約你不約!”
“還躲?躲?”
“你以為你躲在網吧,我們就找不到你了?”
“淦!”
王琦一邊罵一邊踹,完全不留手。
寸頭蜷縮成一團,雙手護着腦袋,淚水酒水血水混在一起,模糊了他的視線,滿臉都是強忍的痛苦之色和掩飾不住的歉意。
對不起,兄弟....
寸頭沒想過把蘇夜約出來,他知道,木子這些人一定做了充足的準備,要給蘇夜一個深刻的教訓。在他看來,蘇夜再能打,雙拳也難敵四手,身體也扛不住刀子。
今晚來了就完蛋了。
所以寸頭躲在了網吧里,妄圖躲過這一劫。
但沒想到木子等人不知用了什麼辦法找到了他,然後帶到楓鈴酒吧,拖進包廂就是一頓毒打,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逼迫他約蘇夜出來。
寸頭哪裏見過這種陣仗,腦門兒挨了幾瓶子,一流血,就立馬哭着求饒。
接着便拿出手機給蘇夜發了消息。
不過寸頭留了個心眼,也不知道蘇夜聽不聽得出來那句話的意思,畢竟他記性差,記得也不是很清楚...
這時,木子笑道:“回了回了!”
蘇夜語音回道:這就來!多給我留幾個小姐姐,我的鳥兒早就饑渴難耐了。
木子點擊外放,蘇夜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包間內。寸頭聽到這話,臉色瞬間就白了。
泥煤啊,老子說的鳥兒是關不住的鳥兒,是讓你翻牆跑路啊!
狗日的!
有個屁的小姐姐!
.....
此刻,蘇夜已經揣着手機出門兒了。
“寸頭這傢伙啥意思?”蘇夜有些納悶兒。
他壓根兒沒想過以寸頭這傢伙的智商,還能使出話中藏話這一招。
鳥兒他是看明白了。
這不就是那晚上通宵翻牆時說的話嗎?
怎麼在寸頭嘴裏就說得這麼難聽,這麼俗呢。
他在提醒我翻牆?
“嗯?”蘇夜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
因為寸頭這傢伙的女人緣基本是零,從來都沒有過泡小姐姐的輝煌歷史,怎麼可能還給自己介紹小姐姐?
蘇夜眯了眯眼,想到下午見到寸頭和木子等人在一起,心裏忽然一個咯噔。
楓鈴酒吧....
不是靚仔那個傢伙的地方嗎?
該不會,這小子出事兒了吧?
“得趕快過去看看。”
蘇夜立馬在路邊打了個車,火速前往夜市街。
到了楓鈴酒吧,蘇夜左右掃了兩眼,走進大門。
嘈雜的音樂,沉悶但卻刺激的氣息,喝着酒的男男女女,在舞池貼身晃動的身體,肉色在迷濛閃爍的燈光下,散發著別樣的誘惑力。
蘇夜撥開擋路的人,蠻橫地闖過人群,走到舞池邊,鼻子裏鑽進一絲熟悉的氣息。
同時,蘇夜敏銳的注意到,自從自己進來后,就有幾雙不善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
“小哥哥?”
一個穿着暴露的女孩兒忽然扭着腰肢走到蘇夜面前,看着蘇夜帥氣的臉頰,身子輕輕依偎在他的臂膀。
“一起喝幾杯?”女孩兒眨眨眼,暗送秋波。
蘇夜微微皺眉,隨手推開女孩兒,在女孩兒錯愕地目光中,旁若無人地拿出手機給寸頭髮了條消息,“我到了,你在哪兒?”
“5號包廂。”木子回道。
木子發的是語音消息,蘇夜沒聽出來是他,但聽出來不是寸頭的聲音。
眼中寒光閃過,蘇夜回過頭,對着女孩兒桀然一笑,“聽哥的,現在離開這裏,待會兒可能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女孩兒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只見着蘇夜大步流星地穿過人群,朝着包廂那邊走去。
“帥倒是挺帥的,可惜是個憨憨。”女孩兒撇了撇嘴。
......
咚咚咚。
蘇夜敲響5號包廂的門。
開門的人是一個小弟,他拉開門,側身站后,等蘇夜走進去后,把大門猛地關上。
同時,一根木棍猛地敲在了蘇夜的背上。
木棍應聲而斷,但蘇夜的身體連晃都沒晃一下。
他回頭看向那個敲自己悶棍的小弟,然後又看着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抽煙的木子,沉聲道:“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
啪啪啪!
木子拍了拍手,屋子裏七八個小弟連同王琦,一同抽出了背後的片刀或是棍子。門口也衝進來一批人,拿着武器,堵在大門口。
所有人都面色不善地盯着蘇夜,猶如一拳餓狼盯上了一頭小綿羊。
木子張開雙臂,“怎麼樣?全都是為你準備的,我知道你能打,但是你再能打,能抗幾刀?今天,你覺得你還能站着走出去嗎?”
蘇夜臨危不懼,只是淡淡掃了眾人一眼,隨後冷冷看着木子,“你把朱鑫奇怎麼了?”
“當然是好好招呼,不然他怎麼約你出來?”木子衝著王琦使了個眼神,王琦會意,把滿頭是血地寸頭拖了出來。
蘇夜終於明白那股血腥味兒是從哪兒傳來的了。
“你們還真是該死啊!”蘇夜緩緩捏緊拳頭,然後瞬身衝到王琦面前,“鬆手!”
一聲怒喝,還有一記鞭腿!
王琦整個人騰空飛起,撞在一旁的牆壁上。
這次倒是沒暈過去,所以王琦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身上所傳來的疼痛。
“啊!給我弄死他!艹,弄死他!”王琦捂着肚子,疼得大叫。
唰!
所有人上前一步,包圍在蘇夜和寸頭周圍。
蘇夜沒理會這些人類,而是低頭看着自己的朋友,輕輕扶着他的背,喊道,“寸頭,寸頭。”
“蘇..夜。”
寸頭見得是蘇夜,不由開心地笑了笑,但笑容轉瞬間就消失了,緊張地抓住蘇夜的衣服,“老子不是叫你別來嗎!走啊!你不是他們的對手!”
“你話都不說清楚!”蘇夜沒好氣地說道,“那是自由的鳥兒!不是褲襠里的鳥兒!還有,你說的小姐姐呢?結果就給我整一群大老爺們兒?”
“我特么的...”
寸頭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把蘇夜攔在身後,望着木子懇求道,“木哥!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全都怪我,你我都這樣了,你氣兒也消了吧,你大人有大量,放我兄弟一馬,讓他離開。”
“不行,不能讓他走!”王琦從地上爬起來,拿着片刀,指着蘇夜說道。
木子聳聳肩,“鑫奇,你也看見了,不是我不願意啊,我兄弟被打了,這筆賬可得討回來。”
“沖我來!”寸頭上前一步,“衝著我來!琦哥,你再踹我幾腳。”
“閃開!別礙事。”王琦晃了晃刀片。
“要不這樣。”木子站起來說道,“你們倆跪下,再磕幾個頭,我就放你們走。不過,你...”木子看着蘇夜,“我說過,你今晚不可能站着出去!”
“我來...”寸頭說完,身子就彎了下去。
就在膝蓋觸地前一刻,身後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令得他的膝蓋怎麼也落不下去。
木子回過頭,只見蘇夜微微仰着頭,嘆道:“人類啊,總是喜歡煩重複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