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她是三王爺心中的例外
夜千鳶轉身面向他,淡淡的搖了搖頭:“我今日心情不好,跟他談得不是很愉快,所以也沒說什麼。”
一陣夜風拂過,吹動着她如瀑的長發,一縷青絲覆上她側顏。御孤壑幾乎是下意識的抬起手,修長的手指為她將那縷亂髮撩於耳後。
夜千鳶驀然怔愣,那修長的手指若有似無的與她臉頰相觸,莫名的讓她有一種心旌搖曳的感覺,恍惚間似還能聞到他手上淡淡的藥草氣息。
他說過他自幼跟隨外祖父行醫,但他並不以行醫謀生,如果不是昨晚他受傷,她根本就看不出來他是個醫者,因為他身上總會帶着一股縹緲的香氣,她現在才有些明白,這些比女人還香的氣息應該是為了壓制他身上的藥味兒,否則以他那一屋子的各種藥材和藥罐,他身上的味兒不知道會有多刺鼻……
察覺到自己思緒不寧,她趕忙回神,彆扭的側過身。
御孤壑微張的薄唇隨着她側身的動作抿得緊緊的,半空中的手緩緩收回附於身後。
暗轉的眸光斜睨了她一眼,突然低聲問道:“你對三王爺有何想法?”
“沒想法。”
“嗯?”
夜千鳶看了他一眼,涼薄的勾起唇角:“你以為我在敷衍你?我跟你說過我失憶了,我連我生母都不知道是誰,你讓我對一個陌生的男人有何想法?再說了,你看看這府里的女人,我能忍受到今日已經是極限,要是有想法,我早都把那些女人宰了擺攤賣人肉了!”
“那些女人……”
“那些女人我沒放在眼裏。”她以為他要為三王爺說好話,遂想也沒想的將他打斷,“與人共侍一夫,於我來說是一種侮辱,我夜千鳶可以活得不如螻蟻,但絕對不會為了男人讓自己變得沒有尊嚴!”
她斬釘截鐵的話猶如悶捶擊打着御孤壑,幾乎是在她話音落下,他就沉聲接過話:“如你所言,三王府不過是一個圈,三王爺從未將那些女人當成人。”頓了一下,他鳳目閃爍着瀲灧的光澤,語氣突然變得溫潤柔和,“但你是例外……”
“呵呵!”夜千鳶忍不住輕笑。
當然,也只有她才知道自己為何失笑。
看着她不帶一絲暖意的笑面,御孤壑攏緊眉心,問道:“笑什麼?”
“沒什麼。”夜千鳶搖頭。
至於解釋,她絲毫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她從頭到尾都把三王府當成暫棲之地,更沒有想過要與三王爺發生點什麼,能對他說這麼多,是因為話題是他引起的,看在彼此算朋友的份上她也是有一說一,不想辜負他對自己的仗義。
但要她表明別的態度,她卻是做不到的。
難不成要她告訴他,她很高興聽到自己在三王爺心中是一個‘例外’?拜託,她都沒見過三王爺,跟感情更扯不上半毛錢關係,三王爺有多少女人、又把誰當例外,關她啥事?
發現他臉色陰陰沉沉的,她無語的嘆了口氣。真不知道三王爺究竟是哪一方面收服了他的心,每當提到跟三王爺有關的事,他總是偏袒得過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就是三王爺呢!
“我先去逛逛,你隨意。”不想因為三王爺這個人破壞彼此的關係,她運起輕功飛下了高牆。
御孤壑雙手緊握,瞪着她飛遠的身影,胸膛不受控制的起伏着。
但一想到是自己促成了如今的局面,他又絲毫怨氣都不敢對她發泄,只能硬生生的憋回肚子裏。
。。。。。。
柳院。
言紅淑重傷,其丫鬟回言府報信並接來了言紅淑的親娘萬氏。
得知女兒被夜千鳶打成重傷,萬氏一面派人進宮訴狀,一邊趕來三王府照顧女兒。從言紅淑受傷起,柳院就沒安寧過,特別是言紅淑醒來后,因渾身關節被夜千鳶傷得厲害,那疼痛勁兒讓她只差在地上打滾了。
看着女兒痛苦的樣子,萬氏是又心疼又火大。不停的叫人給女兒敷藥止痛,同時也把去宮裏報信的丫鬟叫來詢問。
“宮裏就一點動靜都沒有嗎?皇上不管,難道皇後娘娘也不管我女兒死活?”
去報信的丫鬟顫顫驚驚的回道:“奴婢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皇後娘娘親口答應會幫小姐討要說法,可再等奴婢去見她時,她宮裏的人聲稱她染了風寒,說什麼都不讓奴婢去見她。”
萬氏聽完氣得渾身都是火氣:“她可真行啊!勸我女兒嫁進三王府之前好話說盡,眼下我女兒被人傷成這樣,她就開始做縮頭烏龜了!既然知道鬥不過太后,那就別不自量力的去和太后較勁兒,如今她自己丟人不說,還把我女兒一生給搭進去了!”
不怪她氣憤到口不擇言,當初皇后祁媞為了說服她嫁女,是真的在她面前說盡了好話。什麼大王爺早晚會醒來,太子之位始終是大王爺的,憑大王爺與三王爺的交情,有她這個皇后在中間撮合,三王爺絕對不會虧待她女兒。還說夜千鳶是太后的侄孫女,三王爺是容不下太后的人的,早晚都會把夜千鳶休掉,她女兒以側妃之位進到三王府,早晚也會被抬為正妃……
那些話真是說得比蜜還甜,萬氏這個言府的姨娘為了讓女兒有個好出路,也為了自己能在言府抬起頭來,於是沒想太多就求自家老爺答應下了這樁婚事。
如今看到女兒這般凄慘的樣子,她是真生了幾分悔意!
“娘……”言紅淑在床上痛苦不已的打滾呻吟。雖然剛敷了葯,可渾身就似被人卸過般,痛得她直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在言府中她雖是庶出,但也是嬌生慣養的,即便從小有習武,可也只是練些花拳繡腿,哪裏吃過這樣的痛苦?
“淑兒!”萬氏壓下火氣返回床邊,一邊給女兒擦着滿頭的大汗,一邊急聲吩咐丫鬟,“快去打水來,給小姐清洗過後重新上藥!”
“是。”床邊兩名丫鬟趕緊應聲跑了出去。
。。。。。。
廚房裏,看着見底的水缸,來到廚房的倆丫鬟也沒說什麼,趕緊提着水桶往後院去。
眼看着就要到水井邊了,突然傳來一道哭泣聲。
兩人同時停下腳步,先是朝四周看了看,接着相視了一眼。
“雲兒,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聽到了,好像是有人在哭。”
“我也聽到了。”
此刻的天還沒亮,後院只掛着一盞燈籠,四周的光線並不明亮,甚至在夜風中還有一種陰嗖嗖的感覺。
就在倆丫鬟緊張得再往四周查看時,那哭聲再一次傳來,低低戚戚的聲音還帶着迴音,彷彿從地底下鑽出來似的。倆丫鬟同時打了個哆嗦,這後院她們熟悉得很,就算有人藏在這裏,可三更半夜的誰會藏在這裏哭?
“雲兒……你說咱們是不是……是不是撞見了……”其中一丫鬟結結巴巴的開口。
“我不知道……”叫雲兒的丫鬟比她哆嗦得還厲害。
如果只是一個人聽見,那還有可能是這人聽錯了,可是她們兩個人都聽見了……
而且這哭聲不但沒變小,還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凄厲,越來越陰沉……她們甚至能肯定哭的人就在附近,可她們環顧四周,根本什麼都沒有!
“嗚嗚嗚……我死得好慘……”
就在倆丫鬟緊張無比的時候,一顆被頭髮遮蓋的腦袋突然從不遠處的水井中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