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敵人的蹤影
清晨的京華大學格外清爽乾淨,陳炎打着哈欠走在林蔭道上,內心卻像是堆滿了垃圾。
終於體會到學生伢們不想上學的思想感情了。
起床··真的··好難啊··
陳炎忽然又有些懷念曾經戰場上吃不飽穿不暖睡覺都要數着分鐘睡的日子。
明明那時候自己還是很勤奮的嘛!
他看着前方不遠處走着的蕭衍雪。
自那件“廁所裸男”事件后已經過了一個星期,而每天陳炎就都像現在這樣跟她上學放學。
他們間的距離一直都是這樣,不遠也不近,但轉臉,他都在這裏。
平靜的日常讓陳炎甚至都懷疑神秘組織真的只是讓他來當一年管家保鏢的。
當然,終於還是得有人來打破這日常的。
前方的道路上,黃啟雲站在路中迎面緩緩走來。
而七八個身材魁梧,面相冷酷的墨鏡男站在身後。
陳炎把蕭衍雪拉到身後。
“聽說你們得到了楊家的幫助,我應該認為這是必然還是巧合。”
“但是臨近大選,他楊家也不能少了我黃家的選票。”
“不要以為永遠都能逃···”
話還沒說完,在四周瞠目結舌下,陳炎一拳砸在他的臉上。
“喂你這人怎麼回事啊,一上來就叨叨個不停,說話還跟個太監似的。”
“說這麼多幹嘛,我和你很熟嘛!?”
陳炎一臉無語,這個人要不是那頭棕毛很顯眼他連是誰都沒認出來。
結果他就在這絮絮叨叨個不停,把僅剩的一點珍惜的困意全都弄沒了。
躲在身後的蕭衍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如夏花綻放般引得一陣側目。
黃啟雲眼睛上漸漸浮現的熊貓框着實有些可愛。
周邊躲得得遠遠看熱鬧的同學也是心裏暗爽,就好像這一拳是他們自己打的一樣。
“你···陳炎·我要你不得好死!”黃啟雲捂住自己的熊滿眼,獨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他甩手揮使身後愣着的小弟一齊衝上。
陳炎笑了笑,微微一個側身抓住想要跑開的黃啟雲把他擋在身前。
然後一群大漢瞬間靜止在原地。
黃啟雲死命的掙扎卻感覺自己像是和鋼筋水泥較勁,身後的人根本紋絲不動。
陳炎把黃啟雲向左提。
墨鏡男們也向左移。
又把他往右提。
然後他們也跟着向右移動··
一群黑衣男戴着墨鏡,面面相覷卻又交換不了眼神,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於是陳炎抓起黃啟雲的胳膊,呈九十度彎曲向眼前的肌肉男砸去,一瞬間墨鏡碎裂,露出之後一片烏青和帶着痛苦的小眼睛。
恩,確認過眼神,是我想打的人。
陳炎繼續抓着黃啟雲,方式如法炮製,卻沒有一個人敢去還手。
此刻的黃啟雲除了內心的屈辱外,手臂和廢了一般完全失去了痛感和知覺。
而突然間,一聲巨響從遠處響起。
他忽然凌空而起,被狠狠的扔在不遠處的草地上。
正當黃啟雲疑惑為什麼對方忽然放掉自己時。
有腥黏的液體濺到自己臉上。
“啊啊啊啊好痛!!啊!”黃啟雲慘叫着,血液順着他的視野和他的眼淚混合著流下,讓他什麼也看不清楚。
當然也看不清楚身前左肩處鮮血直流的陳炎。
“少爺··好像不是你的血···”倒在一旁的小弟好心提醒道。
嚇蒙的黃啟雲一個激靈,趕緊伸手在自己的身體,頭頂到處檢查起來。
意識到真的不是自己受傷,黃啟雲傻傻的笑了。
然後他又哭了。
因為眼前滿臉是血的“惡鬼”狠狠的盯着自己。
子彈擊中陳炎的肩膀又擦過了他的臉。
並非陳炎聖母要在這種時候救黃啟元。
他意識到這一槍根本就是針對黃啟雲的。
但是這槍聲他聽的出來,在東非的戰場上,聽過許多次。
“陳炎!”一旁的蕭衍雪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不顧危險急忙跑到陳炎身邊。
“把你的人給我弄起來,然後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
“有一點三長兩短,我一定把你黃啟雲還有黃家都從燕京抹除。”
說完,陳炎果斷推開蕭衍雪,向剛剛槍聲傳來的方向追去。
----
陳炎順着槍聲傳來的方向狂奔。
城市裏追蹤不比叢林或是荒野,這裏的信息很容易被覆蓋。
但此刻的陳炎比任何時候都要集中注意力,都要謹慎不放過每一絲痕迹。
像一隻飢餓許久的荒狼。
帶着嗜血的嗅覺,去追尋他自東非后狩獵已久的敵人。
他們,終於還是出現了。
最終陳炎在一處隱僻的小巷停下腳步。
小巷裏透着夏日不該有的涼意,相比外界的陽光明媚這裏顯得有些陰森滲人。
陳炎點了一支煙,輕輕的吸了兩口,煙霧在狹小的巷子裏擴散。
“知道嗎,從那天起,我一直在等,等你們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
“你們讓我見到了地獄。”
“所以我發過誓,再見面的時候我一定要···”
“把你們也都送進去!”
說完最後的話,陳炎左腿已經呈現不規則的彎曲。
如同捕食中蓄勢待發的獵豹,帶着兇猛強橫的彈射力突然暴起。
陳炎的拳勁狠狠的撞向一處牆壁,竟是將整隻手都砸了進去。
傳來一聲悶哼,陳炎抽出手臂,一襲被打碎的黑衣帶着大片的血跡從天空散下。
長長的武士刀墜落,直直的插在其中。
“你是···誰。”嘶啞帶着訝異的聲音傳來,他們最引以為傲的隱匿之法居然就這樣被識破了。
陰影中,如同壁虎變色般,三個伏在牆壁上的人影顯現出來。
他們只露出眼睛,如同黑夜的群狼。
煙頭處冒出的煙霧還在擴散,幾乎遍及狹隘小巷的每一處。
當然,它們無法進入這些人的身體,微小的流散不均成了他們位置的最大破綻。
“東洋騙術,伊賀?甲賀?”陳炎抹開灑在臉上的鮮紅,帶着些許嘲諷的笑意,宛如浴血的魔神。
“不過都不重要,我會抓住你們,折磨你們,拷問你們。”
“哪怕你們是鬼,我也要你們跪在我面前懺悔。”
陳炎平靜的陳述,彷彿只是敘述一件小事。
但在這些東洋忍聽來,卻彷彿走過了冰脈火山。
任何人落在他的手上,一定會如他所說,生不如死。
於是東洋忍再次隱匿,氣息卻是圍繞着陳炎散開。
殺意卻在這個狹小的小巷中,愈發濃郁。
他們並沒有逃跑的打算,因為他們已經明白,眼前這個男人和他們沒有和解的餘地。
只有不死不休。
陳炎從容的抽着煙,但事實上他已經陷入了極其危險的境地。
無論他從任何角度攻擊,他都將失去身後者的視角和防備。
這些人的配合,試圖攻擊自己的角度,都近乎完美。
他放下了握槍的手,如此狹隘的空間,自己要比任何外物都更加可靠。
而這時其中的一位東洋忍動了。
他向著陳炎的面門刺來,速度之快讓人無從招架。
而身側的忍者騷擾的同時,後方的那位也幾乎瞬起發難。
此刻近乎絕境。
然而下一刻畫面突然就變得怪異了起來。
在三位忍者眼中,眼前的陳炎突然就變得縹緲了起來。
明明不快的動作卻從容的抓住眼前的人,然後輕輕一盪,就掃飛了另外兩位東洋忍。
華夏武學大宗,陰陽手,善柔。
而在下一刻,陳炎還沒有來得及整理身勢,卻是側腹一痛,受了一擊。
如果其他地方還好說,但那個地方卻是一個星期前才剛剛受到貫穿傷的地方。
是巧合?
來不及思索這些,因為眼前人已至。
那人舉着紙花傘從天空緩緩飄落,如同四月落下的櫻花。
白玉般的手探出,弄指化作掌式。
陰陽手,純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