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客別這樣20

房客別這樣20

不由得一遍又一遍打量小白臉,他專心開車,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樣子,冷靜破天荒有些忌憚這樣的他,猶豫幾番才開口:“你……認識韓敘?”

“他是韓千千的哥哥。”

他回答時,半點猶豫都沒有,表情不變,聲音很穩,冷靜的那些狐疑頓時被他輕巧地揮散,聰明的腦袋開始自行消化他的話:韓千千是他的上一任金主,韓敘指不定多不待見這個勾搭了自家妹子的小白臉……

“難怪……”

這女人對她自己的推理深信不疑,翟默餘光瞥她一眼,嘴角隱秘地一揚,可轉念想到另外件事,他就有點笑不出來了。

“那你呢?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專心開車!”冷靜伸出一根手指,把他側過來的腦袋推回去,顯然,她不打算跟他討論這個話題。

到□醫院開了燙傷葯,之後直接回家,接下來的一整天冷靜都窩在自己房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甚至連落地窗都反鎖了,杜絕了小白臉翻陽台進她屋的可能性可能性。

這次她回到朱麗楠的設計室,實在是虧大發了,一時意氣用事跟大老闆續簽了合同,如今她想辭職,還得賠償違約金。她一整天呆在屋裏,就是忙着打電話向圈子裏的朋友們求救,看看有哪家設計室肯接收她,順便替她付違約金——

直到下午,冷靜掛了最後一個電話,不禁仰天長嘆:希望渺茫啊!

她的復原能力一向驚人,4點不到,腳已經不那麼腫了,如今餓得肚子咕咕叫,她跳着腳蹦向門邊,準備讓小白臉給自己弄點吃的。

哪料一開房門就看到地上的托盤。

房門上還貼了紙條:我有事出門一趟,很快回來。

不用下樓就有東西吃,這待遇不錯,冷靜端着托盤迴房間,他的字真的很醜,但他做的菜實在是香,幾乎□是酒店大廚的級別,冷靜決定把一整天的鬱悶統統化作食慾。

此時此刻的翟默,就坐在餐廳靠窗的位置,享受大廚現做的佳肴。

他最近一直在這間餐廳訂外賣,菜很合他口味,今天中午的餐自然也是在這家訂的,他完全能夠想像某人發現了放在門外的食物后大快朵頤的樣子。

可惜如今他對面坐着的,是韓敘。

下午4點,餐廳就他們一桌客人,平常兩個男人見面,不是在拳場就是在球場,現在這樣面對面吃飯還是頭一遭,氣氛着實有些詭異。

主動約了人來卻只顧埋頭吃飯,他這行為令韓敘格外頭疼:“說吧,找我出來什麼事?”

“我總覺得關於上午那件事,你會有很多問題要問我,我現在正好給你個盤問的機會。”

他倒是會先發制人,韓敘無奈。

午後的陽光正好,碎碎地映在玻璃上,也映照着韓敘微蹙的眉頭,上午那一幕在腦子裏過了一遍,還真有些不是滋味,韓敘正了正臉色:“我只有一個問題,是正在追,還是已經追到手了?”

翟默沉默良久,也思考良久,臉上突然多雲轉晴:“我人生頭一遭碰見個肯花錢養我的人,韓總,讓哥們兒一回行不行?”

“別對着我這樣假笑,我會害怕。”

顯然這話起了反效果。

韓敘抬腕看錶,不再看他那張笑得越發瘮人的臉,“我也只是和她交個朋友而已,沒不良企圖。待會兒還有飯局,就不吃你這頓鴻門宴了。對了,我妹周末去你店裏挑祝賀我媽再婚的禮物,我的卡已經快被她刷爆了,是朋友的話,就別向她推薦超過7位數的珠寶。回見。”

損友也是朋友的一種——

這就是為什麼翟默能在韓敘還未走出餐廳門口時,就聯絡一級店長:“周末有重要客人,D(100)級以下的不要,7位數以下的不要。”

這也就是為什麼一個小時后,冷靜聽見門鈴聲艱難地從二樓挪下來,拉開大門時,面前站着的是不請自來的新婚少婦胡一下:“怎麼這麼慢?門鈴都要被我按壞了。”

冷靜愣了愣。

她還拿着手機——下樓之前冷靜剛結束了和朋友的電話,電話里,朋友不無失落地告訴她,暫時還沒有設計室肯接收她。

冷靜把手機揣回兜里,盡量把糟糕的情緒拋到腦後,朝突然出現的胡一下笑笑:“你不是應該在上班么?怎麼突然跑這兒來……”

原諒她突然噎住,因為她竟然看見了,韓敘???

冷靜眨巴眨巴眼睛,再眨巴眨巴眼睛,終於敢於確定站在胡一□后的男人,正是和她有過幾面之緣的韓敘。

胡一下笑嘻嘻地把還在發愣的她拎出來:“走!四人約會去!”

穿着人字拖一瘸一拐的冷靜就這樣被逼上了車。韓敘駕車,兩個女人坐後座,冷靜完全被冷落在一旁,只聽胡一下透着興奮的嗓音在車廂內迴轉:“對了對了,咱繼續剛才那個話題,那個女明星真的謊報年齡?不可能吧,她看起來超年輕的!”

韓敘人如其名,說話□沉斂而含蓄:“而且她和你一樣,是隱婚一族……”

對彼此來說幾乎算是陌生人的兩人聊得這麼歡,沒人發現冷靜漸漸危險地眯起眼,這兩人真正發現她的不對勁,是她突然爆出一聲尖叫:“誰能告訴我,我們到底要去什麼鬼四人約會?!”

胡一下嚇得一滯,惶恐的上下打量冷靜片刻,卻又不以為意的笑了:“哎呀別急嘛,去了就知道了。”

冷靜真的很想脫下拖鞋敲她的頭——

當然,她沒有這個膽量,因為很快她就見到了“四人約會”的最後一個人,詹亦楊。

欺負詹亦楊的老婆,會死得多慘?冷靜可不想以身犯險。

不過似乎,詹亦楊對妻子安排的這次四人約會也不太滿意。泰國餐館環境不錯,客人之中情侶居多,他們這一桌倒也像是兩對情侶的搭配,然而,韓敘和胡一下比較像是一對——

用餐全程不時穿插着胡一下獵奇又欣羨的嗓音:“原來做傳媒這一行這麼精彩!”

始終插不上話的冷靜和一直沉默用餐的詹亦楊,則更像一對沉悶且感情淡薄的戀人。

冷靜除了吃飯,唯一能做的就是偶爾看看手機,只可惜小白臉一個電話都沒打給她過。

失望而不自知。

她再次把手機揣回兜里,剛抬頭就撞見對面的詹亦楊的目光,他陰翳的視線掃掃冷靜,又看看韓敘——

冷靜充分領會了他眼神傳遞的指令:搞定韓敘,別讓他再纏着我的女人。收到指令的冷靜這才不甘不願地拽一拽□韓敘的衣角。

韓敘就坐她旁邊,兩人座位離得很近,他微微一側身,耳朵就湊到冷靜嘴邊:“嗯?”

這突然拉近的距離令冷靜不由得稍稍愣怔,硬着頭皮問一句:“能不能說明一下現在到底是個什麼狀況?你到底算哪邊的朋友?詹亦楊的?還是狐狸的?突然把我拉出來作陪,起碼得事先跟我解釋下吧。”

看得出來這個男人為人處世都十分得體,見她對這果斷的距離有些避諱,韓敘十分配合的稍微向後退了些,字裏行間也十分客氣:“我和詹總近期會有公事上的合作,雙方私底下相處的是否愉快也很重要,冷小姐你和他夫人是好友,我想請你……有償幫忙。”

她臉色不覺一沉,意味不明地咀嚼他的話,又有些想笑:“狐狸一口一個‘傳媒新貴’地誇你,原來在你傳媒新貴眼裏,有償幫忙就只是還條手鏈,送雙鞋這麼簡單?小氣了點吧。”

大概她之前那個梨花帶雨的模樣在他腦海中烙印的太深,這樣有些劍拔弩張的她,還真令他怔了幾秒,韓敘一時不知該用什麼樣地目光打量面前這個女人了:“看來冷小姐今天火氣有點大。”

你們聊得這麼哈皮,完全注意不到旁邊還有個腳傷患者,這能不讓人火大么?——

話到嘴邊,卻換成了一句:“我去趟洗手間。”

渾身冒火的女人走了,歷來缺根筋的胡一下終於意識到不對勁,餐桌上一時陷入沉默,詹亦楊不為人所察覺地勾勾嘴角,將蘸好醬的炭燒蝦送到妻子盤裏。

一頭霧水的胡一下望了眼那個朝洗手間走去的背影,不知該怎麼做,只好低頭吃蝦。韓敘的目光卻始終若有所思地跟隨者那抹身影,直到冷靜突然停在一對男女面前。

剎那之前的冷靜還在心裏罵著:“冷靜啊冷靜,你怎麼變得這麼小家子氣了?”

剎那之後的她,卻硬生生停住腳步——

她的初戀男友正挽着一名年輕女郎,在服務生的領路下朝雅座走去。

狹路相逢已經夠讓人心裏堵得慌了,更關鍵的是,這年輕女郎身高足有170公分,再怎麼誤認,也不會把此女誤認成他那個144.5公分的妻子。

她愣過之後,下意識一低頭,自顧自繼續走,彼此即將錯身而過的瞬間,她被叫住:“冷靜——”

冷靜硬着頭皮停下來,僵硬地扭頭,僵硬地笑:“嗨,好巧。這位是?”

表妹?乾妹?表姐?干姐?短短時間,冷靜已替他設想好了無數種說辭,哪料對方瀟洒的很,坦誠的很:“我女朋友。”

“女朋友?那你老婆呢?”

“托你的福,我的婚禮搞砸了。不過也要謝謝你,畢竟那本來就是一樁沒有愛情的婚姻。”

冷靜哭笑不得。

只要看到這男人的嘴臉就想笑;只要想到自己竟然愛過這樣的人,就想哭。一來二去,她只能僵硬地抽抽嘴角。

可最終,這個艱難的笑也僵住了——

“你電話經常換,你爸聯繫不上你,讓我轉告一聲,他外孫很快要辦滿月酒,讓你有空回去一趟。”

“……”

“冷靜,跟家裏多聯繫聯繫吧,我們都分開好幾年了,你爸竟然都不知道,還問我們什麼時候能定下來。”

“……”

“上次你帶去婚禮的那個男人,說實在的,行徑有些幼稚,而且我看得出來,你們之間沒什麼感情。”

“……”

“如果找到真心疼你的就儘快定下來吧,我希望你能過得好,過得開心,真的。”

他若再說半個字,冷靜一定會控制不住自己,撲過去狠狠掌摑——

他的嘴唇微微張開,一看就是還準備說些什麼,冷靜慢慢揚手,已經算準了要給他幾巴掌,卻在這時,一隻手悄然搭上她的肩膀:“怎麼了?”

冷靜一頓,仰起頭,正看見韓敘的側臉。

初戀男友有些錯愕地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道貌岸然的臉色一點一點瓦解。

他一派無瀾的表情有種奇異的安撫作用,冷靜漸漸沉下心緒,回了句:“沒事。”直接調頭回座位。

沒事?怎麼可能沒事?

還沒落座冷靜就抄起桌上的酒瓶,仰頭灌下一大口酒的同時一屁股坐下,

膩歪在丈夫懷裏的胡一下驚詫的陡然坐直:“冷……冷靜?”

冷靜沒回話,手裏這瓶還沒灌完,已經迫不及待地揚手打個響指,示意不遠處的服務生:“再來兩瓶!”

喝着喝着,桌上漸漸堆了一摞酒瓶,冷靜喝酒的架勢十分豪爽,看得胡一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可惜手剛碰到酒瓶就被自己丈夫捉了回來:“她是千杯不醉,你是一喝就醉。”

看着眼看就要到手的酒瓶□轉眼就被換成裝着果汁的杯子,胡一下不甘地撇撇嘴。

胡一下深諳好友的性子,勸她別喝,只會起反作用,等啊等,等到千杯不醉的冷靜醉糊塗了,胡一下也快打瞌睡了,可即使冷靜醉成這樣,眼力見照樣驚人,目光稍稍一掃,就這麼精準地捕捉到那對用完餐準備離開的男女——

冷靜一個箭步衝上去,初戀男友的臉她看得清楚分明,伸出手指,戳准他的額頭:“我開心的很!帶着你那些假惺惺的關心,有多遠滾多遠!”

冷艷的女人,火爆的脾氣,食客們好整以暇地旁觀,女人步履蹣跚地離開后,食客們甚至還有些惋惜。

冷靜進了電梯,再不用裝醉,倚着電梯壁撫了撫額。

不知何時,耳邊悄然響起帶着無奈的男聲:“膽小鬼,裝醉才敢發脾氣。”

不用看都知道是誰,“韓先生,就算我是膽小鬼,也比你這條跟屁蟲強。”

韓敘無聲地笑,不為所動,出了電梯仍舊一直跟在這女人身後,保持着適當的距離,直到尾隨到路邊,目送她上車。

冷靜上車關門,回頭看看那隻站在路邊的跟屁蟲,這才把設計室的地址報給司機。

拿回她的設計,徹底跟更年期saygoodbye,從此再不受壓迫——

理想很美滿,現實卻是,她在更年期辦公室找到的,只是被絞碎了的設計稿。

她的設計稿,比她的心碎的還要徹底。

冷靜看着廢紙簍中的這些碎片,倒沒什麼其他感覺,只是不由自主地發獃。她的手機響了多少次,她也全然不知。

她在設計桌上坐了多久才有腳步聲傳來,她也不太清楚。

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進入辦公室,停在她面前,“喂。”

“……”

“這麼重的酒味,喝得太嗨了吧你?”

“……”

“我找了你一晚上,你就準備拿你現在這副表情報答我?”

煩!冷靜揮開他正戳着她額頭的手,“找我幹嘛?”

“怕我的金主被拐賣唄。走了,回家了。”

翟默抹一把額上的汗,準備把她弄下設計桌,她卻置氣地將頭一偏。

“醉得走不動了?”翟默拍拍自己的肩示意她,“上來,我背你。”

“誰告訴你我喝醉了?”她怒橫着眉眼回過頭來,然後愣住——

彼此的臉離得很近。

但似乎,又不是很近。

冷靜突然覺得腦袋有點犯暈,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直愣愣盯着眼前這張菲薄的唇,看着那唇瓣一張一合:“大樓管理員快鎖門了,動作快點。”

翟默攥住她的小臂轉身就走,她卻突然一個用力把他扯回面前。

“幹嘛這麼看着我……”

他說不下去了。

他被堵住嘴了。

等到脫下的衣服與身下柔滑如□肌膚的布料揉合在一起,等到身體交纏,再也分不清彼此,冷靜也就再沒功夫去分清,這一切,到底是寂寞惹得禍?還是她對他,早已覬覦?

唇齒分開之後,冷靜抵着他的額頭喘氣,看見他眼裏的那一絲疑惑,她竟莫名的有些得意。

他那雙指節分明的、修長有力的手,帶着不確定,輕柔地摩挲她微腫的唇:“真醉了?”

她眯着眼,舒服的都想嘆氣了——他的味道可真好。

見她始終不答,翟默甚至微俯身,避開她的唇,在她鼻尖輕嗅。

鼻尖對着鼻尖,酒氣漸漸□盈滿彼此的心扉。

這欲吻不吻的距離,就如細而軟地貓爪子,在她那根名為自制力的心弦上輕輕的撓着,冷靜雙手不自覺地攀住男人的肩,想要翻身壓制住他。

很意外地,她竟然真的辦到了,只聽“砰”的一聲,翟默的視線天旋地轉,轉眼跌靠在設計桌上,而這個女人,正耀武揚威地垂眸看着下方的他。

這個女人跪在他腰側,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她的唇,是菲薄的紅。

翟默看着,一時失神。雙手下意識地攬上去,順着她窈窕的腰側緩緩向上,探進衣擺。

她卻渾然不覺,壓低身子,湊到他耳邊,聲音糯糯的:“姐心情好,你欠我的錢,今個兒就肉償了吧。今晚之後,咱們……銀貨兩訖。”

“……”

“這買賣對你來說還是很划算的,來!笑一個!”

食指輕佻地勾了勾他的下巴,可惜他仍舊面無表情。

冷靜不滿地嘟囔了一聲之後,繼續埋頭幹活。用牙齒在他耳根處撕磨片刻,然後順着他的脖頸吻至瘦削的下顎,滑過鎖骨,再一顆一顆咬開他的衣扣。

他壁壘分明的身體在她的唇下隱忍的起伏,她用鼻尖蹭蹭他的腹肌,呵呵地笑起來。

設計桌足夠大,全不用擔心會摔下去,冷靜再往下移一些,張口咬住他的褲鏈,徐徐向下拉。

她如同幼獸,孜孜不倦地挑戰他的底線。翟默慢慢閉上眼,聽到自己體內的潮汐翻湧的聲音。

“嚯”地睜開眼的同時,翟默一把抄住她的腋下,猛地把她拎上來,冷靜只覺身體一輕,額頭不期然撞在他下巴上——

“唔!”她那聲吃痛的低呼都沒來得及衝出喉頭,他已精準地尋找到了她的唇,用力扣下她的後頸,看她的眼睛,還有唇,狠狠攫住她,深吻。

像在無聲地控訴對她的不滿,他用力到她都疼了,冷靜在他的吸咬下吃痛地哼哼,他卻樂在其中,翻身將她反制回下方。

冷靜挑着眉,迎視着這個摁着自己雙肩的男人,帶點挑釁。

翟默在看她,她亦然。面前的男人,白熾燈的光勾勒出深刻的輪廓。他的目光出乎意料的冷淡。這是她唯一不滿的。

翟默慢條斯理地伸手扯掉這女人的皮筋,她的馬尾辮瞬間散開,長發黑得比窗外的夜還要詭異,將她領口處露出的那一小片白皙肌膚襯得格外誘人。

此情此景,令人更想毀掉她穿在身上的一切阻礙。

冷靜在他眼中看到了一抹猩紅,不自覺地縮縮脖子,抬手護住自己,可惜晚了一步,他已一把扯開她的衣服——

扣子瞬間崩開,散落在地。

衣服領口被拉下大半,冷靜來不及阻止,他的掌心已經罩住那方柔軟,細細地碾。

天花板上的燈有些晃眼,她被放置在設計桌上,赤着的肩胛就這樣貼上材質細緻的桌面,微涼。

她躺着,他站着,吻一下她的唇之後,臉埋進一片溫軟之中,細細汲取。

呼吸和心跳交纏在一起,有些癢,還有些酥,冷靜無意識地哼了一聲,閉上眼,努力嘗試調試這些古怪的感覺,他卻在這時抬起頭來。

她眉心蹙着,不時地潤一潤乾燥的嘴唇,喉嚨里壓抑着某些無意識的哼哼。翟默不得不停頓片刻,仔仔細細地看她,任何一處都捨不得錯過。

“看來你真的不止A。”

他突然開口,低沉的嗓音聽得冷靜迷迷瞪瞪睜開眼。有些不明所以地低頭,正對上他一雙熠熠生輝的眼睛。

“別再穿這種卡通胸衣了,胸會越穿越小。”他的下巴擱在她胸口,微笑着繼續。

冷靜一愣。

翟默不給她反應的時間,帶着剝繭的指尖掠過她的腰腹,探進她的仔褲。

冷靜的怒意瞬間被驚恐取代,□顧不上其他,趕緊推住他的雙肩。

翟默看她的眼睛,還有唇,漸漸斂去笑容。

靜止的幾秒間,有他焦渴難耐的呼吸,也有她小心翼翼的微喘。

她抵在他肩上的拳頭如羽毛般在他心尖撩撥,翟默聲音不由得低沉下去:“怎麼了?”

“關燈……”

翟默瞥一眼遠在門邊的燈擎,眉心悄悄一皺。

遲疑了一下,扭回頭來,繼續。

也不知是因為燈光越發刺眼,還是因為他的目光越發貪婪,冷靜只覺萬分羞赧,扯緊領口坐起來:“去!關!燈!”

回應她的,是他不管不顧貼過來的唇。

翟默不再壓抑自己,啄一下她的唇,探進她口中攻城略地,就如毒蛇吐的信子,危險但是靈活,他的心臟,隔着皮膚、血肉和骨骼,在她的耳膜上強有力地跳動。

這女人的仔褲十分緊身,翟默脫得十分費力,冷靜漸漸從方才的魂魄不齊中醒過神來,只見他汗水緩慢滑落,繼而停在他尖銳的下頜上遲遲不肯滴下。

她沒心沒肺地笑起來,湊上去,把他下巴上那滴水珠吮進嘴裏。

繼續笑。

“真有這麼好笑?”

“……”

“還笑?”

他還在與她的褲子作鬥爭,樣子還真有點可憐。

好不容易將它全副褪下,翟默抹一把汗,光亮的中心,是她。如初生嬰兒,薄薄的皮膚,比鋪在桌上的高檔布料還要柔滑。

他揉一下她隱秘的核心,冷靜不自禁地哼了一聲。忙不迭扣住他的手,卻陡然失去力氣,只能眼睜睜看着他的手指闖進禁區。

她呼吸一窒,瞬間緊繃的像一張弓,他的手指停在她內部,不能移動。

擰着眉頭瞪他,他才不再那麼野蠻,改而一點一點的徘徊,緩緩深入。

即便如此,冷靜仍止不住陣陣抽吸,趨利避害的本能讓她縮着脖子,要往後躲,卻被他另一手托住后腰,躍入她的最底層。

這女人張着嘴呼吸,如離開水的魚兒,這回終於輪到他笑了。

笑聲在耳畔擴散擴散,冷靜怒由心生,二話不說,抬腳就要往他不懷好意的臉上踹——

卻被他捉住腳踝。

扭傷的腳一經觸碰,冷靜頓時疼得齜牙咧嘴,狠狠捶他:“我的腳!”

翟默看一眼她腫得高高的腳踝,不禁鬆開對她的鉗制,“很疼?”

他揉着她的腳,態度認真,力道適中,冷靜真當他是好心,等到他的手從腳踝慢慢向上,直至最後提起她的膝彎、冷靜才驚覺不對。

她這回倒是學乖了,抬起沒受傷的那隻腳踢他。

正好踢在他的胸口。

有點疼,忍着。翟默側了側身,以免鼻子中招,將她一條腿掛在肘彎上,壓住她另一條腿,結識的身體擠進去。

翟默吻着擱在他肘彎上的那條腿,細膩的肌膚,那樣甜蜜的折磨一直從她的腿心延伸到腳踝,冷靜胸前劇烈起伏,快要窒息時,耳邊突然響起他的咳嗽聲。

抬眸,只見他臉色瞬間又青又白——

似乎,也許,大概,是因為他把她腳上的跌打藥膏吃進嘴裏了。

請原諒在這種關鍵時刻二度笑場的冷小姐。

“真不敢相信你這破技術竟然能討到那些富婆的歡心。她們都是怎麼看上你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翟默臉色一沉。

接着卻是微微一笑。

接着卻是微微一笑。微微一笑。

天花板上的燈有些晃眼,冷靜不得不微微眯起眼,看這個男人如何逆着光,慢慢靠近自己:“欠債肉償這事兒我也是第一次做。不過你放心,包君滿意。”

包君滿意……

有些惡意上揚的尾音還在空氣中回蕩着,翟默驀地將這女人攔腰折起,□滑入那方溫軟。

冷靜皺着眉,清晰無比地感受他一點一點的攻佔。

她的長發微微晃動,幾乎是在配合他的節奏,翟默撥開她額前的發,要看她的眼睛。

她瞳孔里有一抹躥升的火苗,因他而灼燒,翟默不覺一笑,親吻她的額頭,眼睛,鼻尖,下巴含在唇瓣中,一點一點地啃,勾起她的雙手,將它們纏上自己頸后,箍住她的腰,狠狠向前。

毫無徵兆的一記狠撞令她瞬間一滯。翟默發出快慰的低喘,貼着她的頸側,閉眼享受這一刻的緊纏。

眼前大片大片的空白散開之後,映入冷靜眼帘的是牆上的兩道緊密相貼的影子——

男人的肩胛骨突出,就像正要發起進攻的豹,背肌拉成流線型,白的光,黑的影,像他們的身體一樣糾纏,不分彼此。

牆上掛着的、相框中的可可·香奈兒,正倨傲而性感地乜斜着他們。

冷靜心虛地回過頭,看一眼還穿着黑色長褲的他,再看看他腰上夾着的自己的大腿,黑與白纏繞在一起——

她不禁伸手撫摸他的身體,手掌下的他壁壘分明,肌肉起伏。

翟默突然捏住她作惡的手,看着她,再看看她手上戴着的鑽石手鏈——猛地扯落它。

手鏈飛出一道璀璨的曲線,那清脆的響聲在冷靜耳際一刮而過,很快消失在設計桌旁的垃圾簍中。

她早已神智不清,絲毫不曾察覺,只知道在慾海中翻天覆地的,全是這個叫翟默的男人,這道的漩渦直教人鬼迷心竅,直教人禁不住一次又一次悄悄打量他的眉眼,他的唇齒,和那微微滾動的喉結……

翟默看着她在這親密無間的桎梏中迷失自己,無聲輕笑。

突然間的一個狠刺,她連呼吸都窒住,身體不受控地、搖搖欲墜地抱着他,任由他攪亂一池的平波無瀾。

他那近在咫尺的臉,放肆的書寫着。

他會在她忍不住呻吟出聲的時候俯身吻她。

冷靜低頭避開他有些需索無度的唇,額頭點在他的肩上,氣若遊絲地說:“夠了……”

“……”

“我說……夠了。”

冷靜想要往上縮,卻聽見他悶哼一聲,突然攫住她的腰身往下按。她一瞬間坐到最深處,沖喉而出的尖叫被他掌心捂住。

“是你先招惹我的。”他提着她的膝彎,逼她更多的容納。

翟默嗅着她的鼻息,強忍着肆意凌虐的衝動,聽着她在自己掌下的嗚咽,撞擊得緩而重。

她不得不伏在男人肩上喘息,在他的懷中曲起手腳,蜷成一團,只有那一處被撐到極致。

翟默摟住她,繼續深入。

深入到那極致的溫汩之中……

……

冷靜渾身酸疼地側躺在設計桌上,迷迷糊糊地就要睡過去了,卻在這時感覺到涼的薄的唇瓣貼在了自己後背上。

她的背上一片霞紅,翟默順着那片霞紅一路向上親吻,輕地、若有似無地吮,她香甜的汗水,盈着他的口。

冷靜眼都懶得睜,反手一巴掌拍開他額頭:“我明天要去看內科、外科、皮膚科、婦科,你又倒欠我一大筆錢了。”

“沒事,我不介意多肉償幾次。”

冷靜欲哭無淚。

“嚯”地扯過布料,直接從腳底拉到頭頂。

幾小時欲生欲死的補眠之後——

冷靜“嚯”地睜開眼。

沒開燈,周圍昏暗一片。

她笑了下,原來自己是做了個香艷的真實至極的夢。太真實了,真實到她彷彿都感覺到雙腿之間的腫痛。

她看着天花板,手在床周圍摸着。被單的觸感有些怪,床也有些硬——她不由得頓住。

三秒之後,冷靜猛地坐起,嘩啦一下掀開被子。

很好,她渾身光溜溜的。

拿在她手上的,也不是被子,而是半成品布料。國王尺寸的設計桌的另一邊,是熟睡中的小白臉。

思緒翻江倒海地回到她腦中,冷靜雙手捧着臉。

她後悔了。

和一個認識不到兩個月的男人“出海”,這不要緊;她是他的房東兼債主,這也不要緊;在這連床都沒有的設計室里、在一地的半成品布料上、在她偶像可可·香奈兒的照片面前——

這非常非常非常要緊!

想到這裏,頓時一股寒意襲來,黑暗之中冷靜偏頭看一眼身旁:男人趴着睡,被子只遮到腰部,整個背坦露在外,剛才極致的糾纏中,他的背肌拉成性感的流線型——

冷靜及時打住邪念,一遍遍告訴自己,他這種欠債肉償的行為,是非常非常非常錯誤的!

翟默醒過來。

一時辨不清日夜。

慢慢回想起自己昨晚是關了燈的,這才領悟辦公室里如此光亮,是因為此刻已是白天。

眯着眼看向身旁——

沒有人。翟默瞬間清醒過來,剛坐起就聽到辦公室外的聲音:“早啊,Linda!”

外邊有人在互道早安,翟默心裏驀地“咯噔”一聲。

有些僵硬地轉頭望向掛着百葉簾的落地窗,透過百葉簾的縫隙中,似乎能看見外頭的格子間裏、一派晨間特有的充滿活力的的場景——

又有女聲傳來:“對了,Linda,去把昨天的樣品布料拿來我看看。就在朱設計師辦公室里。”

另一人回答:“好嘞!”

緊接着就有高跟鞋的聲音響起,並逐漸靠近辦公室。歷來反應迅速的翟默此時卻生生慢了半拍,直到這時才想起自己要做什麼——

翻遍桌上的布料找自己的衣服。

找不到……

不僅衣服找不到,他的長褲也被人扒了。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誰把他的衣物統統拿走,只留一條底褲。

翟默瞬間僵在原地。

19

凌晨4點到家,冷靜一直睡到9點。被窗外直射進來的艷陽逼得睜開眼時,還有些不適應。

眯眼瞧瞧亂得可以的卧室,目光一一掃過地上躺着的衣服,床尾掛着的浴巾,床頭柜上倒着的空水杯,和水杯旁那兩粒避孕藥。

越想越後悔。

門鈴響了N久,坐在床頭髮呆半晌的冷靜這才聽到,按按抽痛的太陽穴,趿上拖鞋,隨便從衣櫃裏扯了件襯衫套上,下樓開門。

門一拉開就看到翟默的臉。

冷靜一驚,條件反射地甩上門——房門關上的前一秒被他抬手格住。

他臉色鐵青,這前所未有的模樣看得冷靜肝直顫,“你……你想幹嘛?”

“你說呢?”

冷靜垂眼偷瞄他身上的衣服,黑色襯衣,煙灰色西褲,線條流暢,俊朗修長。衣服下頭是個什麼樣的光景?冷靜逼自己不去想。“你……怎麼回來的?”

“你,說,呢?”

翟默咬着牙,一字一字地反問。

一看到這女人事不關己、沒心沒肺的模樣,翟默就不禁回想起自己當時翻到窗檯外的場景,那高度,那風勢,那姿態,還有他披在身上的那塊布,絲毫不遜於內褲外穿的超人。

迎風凌亂間,他唯一能慶幸的是這女人曾帶他來過一次設計室,他也曾趁着清潔工打掃格子間的空檔參觀了各個房間,那一刻,他站在窗外的蓄水台上,記憶力強悍的大腦開始回憶設計室的格局,憑着依稀的印象,沿着不足40碼寬的蓄水台、背脊緊貼窗面,步履維艱地朝成衣間方向挪去。

當時,他的視線無意間掃過對面的寫字樓,竟撞見兩個女人驚詫無比的目光。她們的臉死死貼着窗戶,鼻尖幾乎被玻璃壓平,翟默幾乎能猜到她們在驚呼什麼:“看!內褲男!”牛bb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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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客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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