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客別這樣12

房客別這樣12

還以為手鏈丟了她就能徹底擺脫了……

冷靜無奈地戴上它,扣鏈很久之前就壞了,她一直都用細繩綁着,被碰掉也不稀奇。如今修復一新,她戴着還真不習慣。

手鏈藏到袖子下,拍拍自己的臉,奮鬥去!

遠遠看見客人被狗腿2號領進會議室,那摞設計稿也隨後送進會議室,冷靜心上有如螞蟻爬,眼看四下無人,趕緊跟過去。

會議室的百葉簾被拉上,冷靜趴在落地玻璃窗上,擠眉弄眼地往裏頭瞄,幾乎要看清時,突然,肩膀又是一沉。

冷靜幾乎要忍不住罵街了,咬着牙,僵硬地微笑着回頭,Miss.更年期就站在她面前。

Miss.更年期的眼睛被臉上的橫肉擠得幾乎只剩一條縫,可眼裏的精光不減,狐疑地打量一下她:“第三批布料到了,去核對下。”

走?不走?

冷靜真想撲過去把Miss.更年期的眼皮用牙籤架起來,讓她看清楚自己滿腔憤怒,實際上卻只能耷拉下腦袋,調頭離開。

走到一半,她停下了。換上笑臉回頭,已然心生一計:“剛才客人叫我去買咖啡,他欽點了……呃……什麼口味的來着?”

Miss.更年期進門前被她叫住,沒好氣地揮揮手:“那還不去買?動作麻利點!”

冷靜自然是點頭如搗蒜,“嗖”一下溜了,自掏腰包,拎了一手的咖啡回來,大咧咧闖進會議室。

她服務周到,每一杯咖啡都直接送到客人手邊,Miss.更年期看着挺滿意,也沒阻止,冷靜趁放下咖啡的空檔,瞄了眼攤在桌上的企劃書,一愣。

Corrine珠寶來這兒挑秀服?

還是兩家公司聯合推出下季主打?

她最近和Corrine太有緣了點兒吧?

晃晃腦袋,不讓自己糾結在這事兒上,設計稿正經由Miss.更年期之手,分別被遞到客人手裏,冷靜集中精力盯着Miss.更年期的一舉一動,深怕出紕漏。

在分發到其中一張時,Miss.更年期停頓片刻。

冷靜心下一緊,咖啡全部分完了,她想都沒想就從一旁的2號狗腿嘴下搶回一杯,端着它靠近Miss.更年期。

果然,Miss.更年期手裏拿着的,是她那張沒有署名的。

Miss.更年期眼尖,立馬找出了所有沒有署名的設計稿,不好在客人面前發作,暗怒着招來1號狗腿:“這怎麼回事?”

這邊廂,1號狗腿正絞盡腦汁想着如何回答Miss.更年期,那邊廂,客人還沒有找到滿意的,含着失望的目光投向Miss.更年期手裏這幾張。

Miss.更年期精明的目光掃過不遠處鬼頭鬼腦的冷靜,當機立斷,有些抱歉地迎向客人的目光:“真是抱歉,這些人把廢稿摻了進來。”說著手一揚,示意狗腿1號把沒有署名的都收走。

冷靜已經準備衝過去搶設計稿了,驀地瞥見Miss.更年期的目光,她看着她,彷彿在說,你鬥不過我的……

就是這麼一瞥,腦中有聲音理智地響:冷靜,別自亂陣腳……

眼看狗腿1號走過自己身邊,冷靜腳尖往前一勾——

“啊!”狗腿1號尖叫。

冷靜眼疾手快,作勢扶她,順勢把她的腰往裏一帶——

“砰!”狗腿1號沒倒在地上,改倒桌上了。

設計稿在桌面上輕巧地飄過,直接飄到客人面前。咖啡也倒了,流了一桌都是,冷靜俯下`身,湊近狗腿1號作關切狀:“天哪!破相了!”

一聽破相,狗腿1號瞬間尖叫,會議室好不熱鬧,冷靜作勢檢查她傷口,實際上嘴巴正對着桌上的咖啡拚命地吹,吹,吹。

咖啡被她吹得在桌上迅速擴散,最終,浸濕未署名的設計稿一角——客人這才從這場鬧劇中回過神來,一眼掃過紙上的裸色長裙,頓時眼睛一亮。

客人趕緊去搶救設計稿,反覆確認它沒被咖啡毀掉,最終,目光定格在稿紙一角慢慢顯形的字,有些遲疑,有些不可思議:“冷……靜?”

眼見Miss.更年期張口**言,冷靜快她一步舉手示意:“在!”

“冷——靜!”Miss.更年期咬牙切齒地沉聲喚她,她充耳不聞,收拾好自己的設計稿,繞到客人面前,全部遞上。

一室安靜。

放眼望去,同事中有人憤恨,有人替她擔憂,其中就數Miss.更年期最面如土色,相比之下,Corrine那邊的人氣氛好多了,抵頭低語片刻,主管發話:“直接送去打樣。下午之前我要看到樣衣。”

Miss.更年期陰沉着臉注視這一切,這令冷靜隱隱有一種大難臨頭的預感——

正事要緊,冷靜不去想別的,有些狗腿地迎上那位主管。

“為了避免珠寶產品在發表會前泄露,我們這次完全沒有對外公開過設計細節,冷小姐你的設計款式和顏色搭配倒像是特別為我們的珠寶定製的,相信成品會是我們想要的結果。不得不說,很有緣。”

冷靜努力不讓自己笑得太囂張。

主管轉而與Miss.更年期握手時,Miss.更年期還有些沒緩過來,臉色僵硬道:“合作愉快。”

狗腿1號雖沒破相,頭卻磕腫了,冷靜還是有些歉疚的。該不該道歉?她又怕狗腿1號一怒,直接用那恐怖的水晶指甲刮花她的臉。

前有狗腿1號,後有Miss.更年期,還是保命要緊,冷靜腳底抹油開溜,可惜還沒溜出會議室就被Miss.更年期叫住:“冷靜!”

冷靜杵在那兒不敢回頭,Miss.更年期前幾次大動肝火時那橫肉一抖一抖的模樣她至今記憶猶新。

客人們魚貫而出,路過她時還向她道別,冷靜渾身僵硬,臉部發麻,說了句:“再見。”再不敢出聲。

“去核對布料。”沉默良久后,Miss.更年期竟然只說了這麼一句。

冷靜長舒口氣,竄逃而出。

往庫房趕的路上,她手機響了,看一眼來顯,迫不及待接起:“你真是會挑時間打來,選送會剛開完。”

“如何?”

他懶懶的嗓音透過電波傳來,伴隨着輕輕的呼吸聲,絲絲地痒痒地刮著她的耳膜。圈養小白臉的好處還是挺多的,頓時有種女王之氣環繞住冷靜,聲音不絕豪邁了:“你的金主親自出馬,當然殺的對手片甲不留。”

他“呵”地一笑。

冷靜已到了庫房門外,正準備掛電話,突然想到一件事,神情不覺嚴肅起來:“對了,我們設計室下一季的合作方竟然是Corrine,你說巧不巧?”

冷靜還挺期待他是什麼反應,至於這番試探是出於什麼目的,她自己也不清楚,他倒沒有絲毫遲疑,當即詫異道:“Corrine不是做珠寶的么?怎麼插足服裝業了?”

“服飾、化妝品、配件……這些產品的市場都比珠寶大,我覺着吧,Corrine是時候拓展疆土了……嗨,跟你這外行說這麼多幹嘛?晚上我請吃飯,你不用下廚了。”

掛上電話,冷靜直嘆:真是完美的一天。

天氣晴朗,大吉大利,她大戰Miss.更年期的消息不脛而走,中午吃飯,冷靜儼然成了打怪英雄,被欺壓慣了的同事貢獻各種菜肴,吃撐了的冷靜,腆着肚子迎來下午的樣衣,也迎來好友胡一下的歸國航班。

當然,她事前並不知,直到下班以後去取車,她邊給小白臉打電話確定飯館,邊往車那兒走,然後就看到一個小妞倚着她的車頭,朝她拚命揮手:“冷二妞!”

電話還沒接通冷靜就掛斷了,一走近就拚命揉胡一下的臉:“提前回來了怎麼也不通知一聲?”

“想給你個驚喜唄!”胡一下笑呵呵地去扯她的手,“哎呀別揉了,髮型都被你揉亂了。”

“不愧是蜜月歸來的人,你看你現在,容光煥發,腦門閃亮。”說著不忘往四周看看,“你老公呢?”

“別提了,下了飛機他就直接回公司了,得晚飯的時候再見。”新婚的女人,抱怨都抱怨得這麼甜蜜。

冷靜納悶了,看眼手錶:“這都已經晚飯時間了,你存心氣我是吧?跑來見我一這麼面,然後丟下我跑去跟老公燭光晚餐?”

她說笑的語氣明顯,心裏念叨着,她們分頭行事其實也蠻不錯,她和老公吃燭光晚餐,自己和小白臉吃大排檔——

胡一下卻當真了,接過車鑰匙,把冷靜往副駕駛位推,自己則當仁不讓地最近駕駛座:“我像是那麼沒良心的人么?我來這兒不就是為了接你和我們一起吃飯?走勒!”

好友一路講述蜜月見聞,冷靜聽得起勁,故事聽完了才想起要給小白臉打個電話,可就在這時,胡一下突然剎車,一頭霧水地看看窗外街景。

冷靜也順着她的目光望向窗外:“怎麼了?”

“好像……走錯路了。”

-_-|||

“我按照導航儀的指示走的,怎麼會錯?”胡一下急忙調出導航儀里的路線,怎麼也檢查不出那段路出了錯,冷靜湊過去一看——

“噗……”她徹底無語了,“我們要去的是王府井店,不是廣安路店!”

“是嗎?是嗎?”胡一下還不能確定。

“知道找個IQ太高的老公最大的壞處是什麼嗎?”

“什麼?”

“你會變得越來越笨。”

“切……”胡一下有點不甘心,自我安慰道,“你嫉妒我。”

嫉妒?

好吧,冷靜承認自己確實有那麼點嫉妒。一點而已。尤其是坐在餐桌兩端,對面兩人甜蜜蜜,她一人獨霸桌子另一邊,孤零零。

同是女人,她的男人是精英中的精英,自己卻只能圈養個只知道混吃混喝的小白臉——

這樣的差距教人情何以堪?

她的手機在這時響起,小白臉來電。看一眼對面這對新婚夫婦:“我接個電話。”說著便起身,到僻靜點的地方接電話。

“現在是……7點50。”

這人是在拐着彎指控她放他鴿子?“臨時有事,這頓晚飯先欠着。”

“哦。”

冷靜以為他要掛斷了,哪料他又突然開口:“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先聽哪個?”

“煩不煩啊你……”說到一半她不禁停住,望一眼那邊餐桌上的新婚夫婦,想了想,“好消息。”

“按摩浴缸裝好了。”

“那壞消息呢?”

“你室友發現我了。”

冷靜一滯,“你再說一遍?”她禁不住咬牙切齒。

“這不能怪我,她突然回來,我一直躲房間裏,哪想到她突然尖叫,聲音大到地都在震,我以為出了什麼事,只能出去看看情況。”

“然後?”怎麼越聽越雲裏霧裏?

“她懷孕了。”

O__O"…

“我勸她去醫院做正規檢查,沒準驗孕棒驗錯了。”

冷靜腦袋徹底當機,舌頭打結:“然,然,然……然後?”

“她出門了,沒再回來。”

冷靜整個人成了個大大的驚嘆號,切了線之後撥QQ女的手機,對方沒接。還想再撥,QQ女回了條短訊:小草莓家中,見家長。

冷靜一條短訊改了又改,寫了又寫,最終發出的只有簡單的四個字:祝你好運。

她回到餐桌,胡一下的男人也剛結束電話,最後一句尤其清冷,不怒自威:“如果真有誠意,讓你們老總親自來和我談。你?還不夠格。”

冷靜被這強大氣場恫嚇住,胡一下卻一點反應都沒有,自顧自地包着烤鴨卷,自己咬下一半,似乎醬料太多了,另一半不想吃,就直接塞到剛結束通話的丈夫嘴裏。

見她回來,胡一下抹抹嘴邊的蘸醬,把另一個包好的烤鴨卷塞到冷靜嘴裏:“等會兒我們三個去唱K?”

這絕對絕對絕對絕對是個糟糕透頂的提議。

而冷靜……她竟然答應了?!

答應得這麼爽快,冷靜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到了KV才真後悔,雖說是好友的丈夫,可只要是正常人,都不好意思在這樣一尊boss面前放膽嘶吼。

胡一下估計也鬱悶了,丈夫在包廂內外來來往往了幾遍,接連不斷地接電話,她一個人唱實在沒意思,註定又要出餿主意:“好沒意思,走!去樓下pub喝一杯。”

好友老公對冷靜說了這麼一句:“我待會兒得去見一個人,你陪她去吧,千萬別讓她喝酒。”再知會胡一下一聲:“乖一點,等我回來接你。”

轉眼就消失無蹤,留下胡一下不滿地嘟囔:“MD,動不動就‘乖乖乖’的,我又不是他女兒!”

相比三人行,冷靜還是覺得二人世界自在些,神采飛揚地點一點胡一下的腦門:“你啊,身在福中不知福。走啦!”

酒吧的霓虹在牆上造就搖搖**墜的幻象,一派旖旎與醉生夢死中,兩個女人要了張卡座。

左半邊桌子上都是屬於千杯不醉的冷小姐的酒精類飲品,當然,少不了她最愛的血腥瑪麗;屬於胡一下的那半邊桌上擺的都是些孩子喝的軟飲料。胡一下也只是稍稍表示了不滿,倒也挺配合的不去碰酒。

冷靜很想說說自己今天白天的光輝事迹,但顯然,她不是個厲害的敘述者,本該精彩的故事,被她三言兩語地平淡講完。

但她絕對是個完美的聆聽者。

繁忙的工作,隱婚的刺激和酸苦,還有她註定被壓的命運……胡一下娓娓道來,精彩程度絕對讓冷靜想要拍手叫好。

對話從卡座轉移到舞池裏,兩隻花蝴蝶似乎忌憚地笑着跳着,毫無章法卻青春洋溢,遇到搭訕的男人就一溜煙躲開,舞池裏,魚一樣的自如。

還是和閨蜜在一起哈皮,什麼都不用想,可惜——

胡一下嗨到一半,不知怎的想起要給丈夫打個電話,語氣里的嗔意,連震耳**聾的嗨歌都掩蓋不了:“你怎麼還沒回來呀?”

“我?我在舞池裏!你聽!”

掛了電話之後不忘對冷靜說:“他已經在大堂了,馬上就……”

話未說完,突然音樂停了。

舞池裏的熱血男女們也詫異地停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舞池裏漸漸發出“嗡嗡”地議論聲,就在這時,酒吧里的幾盞高亮燈“唰唰唰”全亮了,音響中傳來刻板的聲音:“警察臨檢!”

眾人瞬間沉默,也不知是誰,突然罵了一句:“靠!”緊接着便開始竄逃。的舞池裏頓時騷動起來,人擠人的場面一時失控,冷靜被那些人帶着險些趔趄,怒起來也不管不顧了,拉過胡一下,悶頭往外沖。

這倆女人運氣不太好,冷靜的包突然被人撞掉,裏頭的簡裝藥盒掉落在地,滾啊滾的,竟然就滾到了便衣的腳下。

一看透明藥盒裏裝的是藥丸,不得了,便衣警察立即如同獵手般逮人:“站住!”

蠢貨才站住,正常人都是跑得更快,倆女人高跟鞋穿着,照舊健步如飛,可惜——

便衣警察很快鎖定了她們。

眼看自己成了兩個便衣越縮越小的包圍圈中的獵物,胡一下急得跳腳:“怎麼辦怎麼辦?”

冷靜跑不動了,氣喘吁吁地停下,也有些不知所措:“沒準要進局子了……”

話音剛落,一個人影突然急沖而來,在場所有人誰都沒來得及反應,胡一下就這樣被人拽走,轉眼狂奔下樓。

那個人,似乎……是胡一下的男人。

意識到這點,冷靜腦中頓時飄出一句話:你現在孤軍奮戰,更完蛋了……

下一瞬,突然有人拽住她的胳膊。

冷靜一驚,腳比腦子快一步,順着這股力道,徑直往對面的緊急出口裏跑。

除了自己的心跳和忙亂的腳步聲,冷靜什麼都聽不見,漸漸的,那人的手從她的胳膊上滑到她的手上,緊緊抓住她,力道堅定不可撼動,帶着她從安全出口一路狂奔,橫穿馬路,閃身進對街的小巷。

兩個人分別靠在兩邊牆上,面對面。

路燈暈下一層光圈。

在這層懷舊的暖黃色下看對面這男人,冷靜覺得眼熟。他微喘,胸腔起伏,還挺性感,冷靜喉嚨不知為何而干,不禁咳了一聲。

他抬頭,輕巧地捕捉到她的注視:“怎麼了?”

“覺得你有些眼熟。”

他笑了笑,唇邊有光影掠過。

“你好,”他紳士地遞出一隻手,剛才緊緊握住她的那隻手,自報家門,“韓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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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客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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