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為我而戰
被釋放的俘虜們被巴特安置在事先準備的一個巨大軍營里。
站在高台上，看着下面廣場上黑壓壓的人群，整整一萬兩千人，身上還穿着去年秋天單薄的衣服，無精打採的坐在地上，每個人都是面黃肌瘦，臉帶塵土，神情默然，眼神麻木而空洞。
吃貨皺了皺眉，拿起剛剛命人用獸皮捲起做成的簡易喇叭高喊：“所有人聽着。”
近處的俘虜聽見了凱恩的喊話，遠處的俘虜也被散佈在他們中間的傳令兵的傳聲驚動。
“哼！”面對上萬人好奇的目光，凱恩冷笑一聲，臉上帶着威嚴大聲喊道：“自我介紹一下，你們應該不認識我，我叫凱恩史蒂文，是凱恩史蒂文伯爵，利茲堡的主人。”
下面的空洞目光有了些波動，這位就是救了他們的凱恩男爵大人，他竟然這麼小。
“我知道你們穿過了大半個萊斯特郡沒有吃一口吃的，現在又累又餓。”站在高台的凱恩高聲喊道：“我知道你們是怎麼活到現在的。我也知道草原人是怎麼對待俘虜的。”
伸出左手指着下面的人群凱恩說道：“但是你們知道你們是什麼嗎，沒錯你們是俘虜，是草原人的俘虜，你們是沒人管的俘虜。
相信你們已經知道自己早已被為之效忠的王國拋棄。
迎接你們的將會被草原人砍掉腦袋，或者成為奴隸在博爾特草原默默無聞的死去。”
凱恩又指向自己的鼻子“當然如果沒有我，你們的命運就是這樣。”
“如果沒有我，你們的親人再也不會見到你們，你們將會被帶離家鄉在草原上放牧牛羊，你們將住在四處漏風的帳篷里，你們吃的甚至連草原上的狗都不如。
你們沒有希望只能在草原人的皮鞭下掙扎，流干最後一滴汗，流盡最後一滴血，最後你們乾癟的屍體也會被拋在草原上，當做野狼的食物。”
吃貨高聲喊着，嘴裏蹦出的每個字向一把把銳利的鋼刀肆無忌憚的刺進廣場上每個人的心裏。
“除了你們的家人痛哭流涕，沒人會在意你們，沒有人會記得你們的名字，每提起的你們這群人都會說那是群是失敗者，是被草原人打敗的失敗者。”
“這就是你們的命運。”
說到這裏，凱恩銳利的眼神攜帶着壓迫的氣息，緩緩掃過廣場。
伴隨着凱恩的話語廣場下的人紛紛低下頭，麻木空地的眼神里露出了深深的悲哀和恐懼，對自己的悲哀，對命運的恐懼。
不過也有一些人卻聽出了凱恩的話外之意，望向站在高台上瘦弱身影的眼神變得熱切和期待。
“你們應該慶幸，慶幸你們不像已經死去的夥伴活了下來，慶幸你們遇到了我！
今天你們的命運將會改變，從今天開始，從現在開始！”
凱恩頓了頓又指了指自己：“因我而改變，我將重新給予你們希望，改變你們悲慘黑暗的命運”
“我，凱恩史蒂文，利茲堡的主人，我將賜予你們希望。
我將給你們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我將要把你們編入我的軍隊，重新拿起武器，穿上鎧甲。
你們將是我的直屬部隊，擁有最好的兵器，享受最好的待遇
你們要做的，就是證明給我看，我的選擇是正確的！你們值得我付出！
從今天開始，我兵鋒所指，就是你們作戰的地方，你們將會為我而戰，為我戰鬥，為我流血，為我去拼殺。
你們也會所向披靡，萬夫不擋。
如果那是你們活着，等待你們的，則是我賜予的榮耀！還有土地和財富。”
稍微緩了口氣，吃貨降下聲音低沉的說道：“當然，我不會強求，如果你們厭倦了戰爭，你們可以選擇留在利茲堡，這裏有很多土地可以供給你們耕種，可是那樣你們將會繼續在恥辱中活着，一生都洗刷不掉的恥辱。”
“現在告訴我，你們的選擇！”凱恩用盡全身力氣揮舞着攥緊的拳頭大聲高吼，並直視着下面的人群。
聽到話語的人群之中一片安靜，短暫的寂靜之後，一個坐在地上的人站了起來，兩個，三個……
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所有人默默望着站在高台上把自己從死亡線上拉回來，並給與自己希望那個既瘦小而又高大的身影，眼神中都充滿了狂熱和感激。
站起來的人繃緊着瘦弱身體筆直的站着，露出了隱藏在虛弱身體裏多日的血腥和堅韌。屬於職業軍人本能的血性和彪悍。
“很好。”凱恩悄悄擦了擦額頭和手心裏的冷汗第一次面對這麼多人講話，被上萬雙眼睛注視，不緊張是假的，沒人注意到凱恩穿在裏面的貼身衣褲早就已經濕透了。
雖然知道只要給這些已經陷入黑暗中的人一絲光明，他們就會拚命的抓住。
可吃貨擔心等到自己說完下面還是一片冷場就尷尬了，萬一自己把這些沒有希望的亡命徒激怒了，到時就是有帝國伯爵救命恩人這些稱呼也包不住自己了，整整一萬多人每個人吐口口水，吃貨也被淹死了。
“很好，我很高興，看來半年的折磨和草原人的彎刀並沒有讓你們流淌在血液里的軍人本能消失。
現在按照軍銜的高低，從左至右一次排列，別給我像盤散沙似的站在那裏。”
站在下面的士兵如同螞蟻一樣涌動起來，所有人按照自己的軍銜，在外圍軍法處的指引下排好了列隊。
很快廣場上不再是本來雜亂的人群，而是一個個隊列整齊的方陣。
“接下來，去軍務官那裏報名，後面還有一個艱巨的任務等着你們。”凱恩故意頓了一頓，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吃飯！”
當“吃飯”說出口后，原本安靜的廣場上，片刻爆發出高昂的歡呼聲，每個人彷彿打了雞血一般激情高昂的高呼“伯爵大人萬歲”甚至有的人已經跪在地上掩面痛哭起來。
不管正在廣場的嘈雜，吃貨跳下高台，走到眼睛發紅神情激動的庫克身前。
無視庫克激動的神情，說道：“水呢，給我弄點水，喊了那麼久都渴死我了。”
猴急的模樣讓被凱恩打動的庫克，頓時迷糊了起來，高台上的大人和現在的大人到底哪個才是真的。
接過旁邊侍衛遞過來的水袋不顧形象的灌了幾口，吃貨轉過身看着廣場上歡呼的人們，心裏暗自得意，最近幾天夜裏的排練沒有白費，很有成效。
雖然凱恩的軍隊已經多達三萬，可是其中大多數以前都是難民，這些難民是為了吃飽肚子才參加軍隊。
經過三個多月的訓練和戰鬥這些新兵也已經有了作戰能力，可這些參軍時間尚短的新兵還沒有經歷過大規模戰爭。
這些新兵沒有見識過如同滾滾鐵流一般席捲而來的騎兵團衝鋒過後留在地上大片已經被踩成肉泥的屍體。
也沒見過普通弓箭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看着對方一步步走來帶走自己生命的重步兵。
只有經歷過慘烈的戰鬥，在戰場血泊中走回來的人才能稱為真正的戰士。
如果真的發生大規模戰爭，這些新兵恐怕都會因為承受不住戰場上那份凝重的壓力和心裏的恐懼發生潰逃，一旦有一個士兵轉頭逃跑就會帶走第二個，一系列連鎖的逃跑就會成為整個軍隊的大潰敗。
利茲堡的軍隊缺少時間和鍛煉。
可凱恩更知道與另一個世界的軍隊相比，利茲堡的軍隊缺少一個更重要的東西。
這種東西在另一個世界被稱為軍魂！
一隻軍隊要是擁有了軍魂，哪怕整隻軍隊被敵人打殘，打散，甚至被敵人消滅，這隻部隊也會堅決的完成命令，也不會後退一步，也不會出現一個士兵逃跑。
這樣的軍隊可以被消滅但是不會被打敗，只要軍魂還在，它就會如同鳳凰一樣涅槃重生，屹立不倒。
可這樣的軍隊需要擁有一個共同的信念而且還要經歷過屍山血海的血戰才能磨礪出來。
凱恩無法在短時間內讓自己的軍隊擁有軍魂，可現在卻有這麼一個很好的機會。
這些士兵來自不同的軍團，高級將領也早已不再，有的只是低級和中級軍官，很輕鬆就能夠把他們混編到一起，不必擔心會發生暴亂。
他們都是參加軍隊多年，經歷了很多次戰鬥，富有經驗的老兵，更是和草原人戰鬥后活下來的精英。
這些人經歷了半年的磨難，早已陷入了絕望，沒有了光明，是自己把他們從深淵裏拉出來，給了他們希望，給了他們一顆稻草，他們只會緊緊抓住這顆稻草，決不鬆手。
他們早已絕望更不會擁有恐懼，他們從地獄中走出更不會畏懼死亡。
他們需要一個活下來的理由，一個信念，現在凱恩給了他們一個信念，那就是為我而戰！
雖然現在只有這小小的一萬多人，可這是凱恩投下火種，相信經過時間的積澱，慢慢的發酵，這顆火種將會燃燒成燎原之火蔓延整個凱恩軍隊。
到時凱恩的軍隊就會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無堅不摧，勢不可擋，成為一隻真正的無敵之師。
當然這隻軍隊只能由自己掌控，所以凱恩才將這些人組建成一隻直屬軍團，一隻只能聽從自己命令的王牌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