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收拾喚月
看着喚玉氣憤的樣子,王宸央的臉上露出莫名其妙的笑容,她拍拍喚玉的手背,淡淡的說:“她現在能穿,不代表能一直穿下去,看着吧,馬上就好戲看了。”
王宸央的大哥王靖歌是嫡子,是王長青和劉氏所生,王長青乃當朝丞相,聲名顯赫,虎父無犬子,王靖歌自然也不會讓人失望,年紀輕輕就上了戰場,立下數次戰功,被封為驍勇將軍。
王宸央對這個大哥的印象很模糊,只記得王靖歌在二十歲的時候被召回了帝都,彼時她才十三歲,隱約記得王靖歌回來不久,就被賜了婚,聖上做主將公主嫁給了他。
今天是王靖歌凱旋歸朝,王府來了許多客人,場面十分宏大。
當王宸央帶着喚玉和喚月出現在人前時,所有人都安靜了,王宸央可以看見坐在位子上的嫡母劉氏臉色頓時黑了下來,然而臉色最難看的人應該是王宸央的祖母陳氏。
祖母陳氏年輕是官宦小姐,管家出生,性格里自然帶着常人無法比擬的算計,所以在她管家以來,家裏都是井井有條,只是這幾年,陳氏身子不適,才將管家的權利交給了劉氏,可是這並不代表她就不管事了。
王宸央穿着寒酸,袖子上還有一處扎眼的補丁,所有人的目光放在她的身上都充滿了鄙夷與嘲諷,可是王宸央都置若罔聞,慢悠悠的踱進了大堂,不卑不吭對陳氏行禮:“孫女昭央拜見祖母,願祖母身體康健。”
可是陳氏的臉色卻是十分的難看,她握着拐杖的手指氣的直發抖,堂堂王家二小姐穿着如此寒酸,出現在眾人面前,無疑是在打她的臉,只聽她哼了一聲:“如何能康健的了?故意穿的如此寒酸,可是要告訴所有人我刻薄了你?”
王宸央連忙惶恐的磕頭,戰戰兢兢的道:“孫女不敢,祖母恕罪。”
“老夫人,我看你錯怪央姐兒了,你看自己的婢女穿的都比自己好看,分明是有人搶了她的衣服穿才是,並非是她故意這麼穿的,”正在氣氛僵硬的時候,有人開口了,說話的人是陳氏二兒子的妻室柏氏,為了爭家裏的財產,她素來與劉氏不對付,無奈劉氏深得老夫人的寵愛,她每次都落了劉氏一頭,如今可以看見劉氏出醜,她何樂而不為?
“你這話什麼意思?”陳氏虎眼一瞪,質問柏氏。
柏氏掩嘴一笑,看了看跪在地上,全身蜷縮如蝦米的王宸央,意有所指的道:“一個小小的丫環都敢搶主子的衣裳,不是有人撐腰是什麼,如果我沒記錯,這個穿着主子衣裳的叫喚月,是大夫人指給央姐兒的,讓她服侍央姐兒的吧。”
“二弟妹,你胡說八道什麼,你是說我刻薄央姐兒嗎?”劉氏聽出來柏氏話里的意思,氣的差點就拍桌了,但很快她就冷靜下來,冷銳的目光盯着王宸央道:“央姐兒與喚月的感情一向很好,說不定是央姐兒自己送給喚月穿的也不一定,央姐兒,你說是不是?”
不得不說劉氏張口說胡話的能力還真是厲害,隨口都能自己開脫罪名,雖然事實是如此,但王宸央豈能讓她如願?
王宸央抬頭,臉上都是惶恐,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劉氏,然後顫抖着身子點頭了,懦懦回了聲是,只是這個行為卻讓其他人更加誤會了劉氏,看來王宸央在劉氏的手下活的很不容易,說什麼,做什麼,都要聽劉氏的吩咐,連自個的衣服被搶了,還不能絲毫的微詞。
早在一旁嚇得抖如篩糠的喚月也不等主子開口問她,自己磕頭叫道:“是的是的,老婦人,大夫人,真的是二小姐自己將衣服送給我穿的。”
“荒唐!”坐在位子上,氣的直發抖的陳氏終於發怒了,她用拐杖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眼神冷颼颼的看着劉氏,像是要將她的臉戳破似得,劉氏這才驚覺自己做錯了什麼,她正要跪下請罪,就聽見陳氏說:“免了,我受不起你這一跪,現在對我孝順,指不定背後做出多少違背我的事情,我將央姐兒交給你,不是叫你刻薄她,你竟敢不聽我的吩咐,素日裏來待她不好也就罷了,還叫人這種場合給她難看。”
劉氏被當眾下了臉子,她可是不敢多言什麼,陳氏一向愛面子,在這麼大的場合,若是讓她誤會是自讓她丟了臉,那日後就完了,顧不得許多,劉氏開口急於為自己辯駁:“母親,不是這樣的,我??????”
“住口!”陳氏打斷她,眼珠子冷冷的掃過她,只盯着王宸央背後跪着的喚月:“賤婢,以下犯上,主子的東西也敢搶,來呀,將這賤婢拖下去,杖責三十,發配下人院。”
喚月乍一聽陳氏的話,嚇得臉色慘白,驚醒過來,她下意識的朝劉氏撲去:“大夫人,你要救我,我是無辜的,大夫人。”
喚月的行為無疑是給劉氏抹黑,更加落實她對王宸央不好的罪名,劉氏轉頭去看陳氏時,果不其然,她的臉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劉氏想說話,被陳氏狠狠的一瞪,只好咽了回去,她只好將怒火遷移到了王宸央的身上,這個賤人生的孽種,害她如此丟臉,她一定要剝了她皮。
“母親,都是媳婦不好,管教小人不利,才會讓她們欺負了央姐兒,媳婦請罪,”劉氏震怒下,很快就冷靜下來,自己跪下來,對着陳氏,三言兩語就將自己摘了出去。
“央姐兒,是母親不好,平時府里的事情太多,母親忙昏了頭,才會忽略了你,你不會怪罪母親吧?”劉氏見陳氏不為所動,又轉而對着王宸央說道。
王宸央當然不能說怪罪,一但點頭,就可能給眾人留下小氣的印象,可是說不怪罪,就便宜了劉氏。
王宸央虛虛一笑,戰戰兢兢的回答:“不,不會的。”
她這般做小伏低只會讓所有人覺得劉氏實在蠻橫,劉氏氣的牙齒髮抖,可偏偏拿她沒辦法,她只好忍下這口氣,笑盈盈的說道:“果然是母親的好女兒,以後沒衣服穿就直接和母親說,何必穿成這樣出來,不曉得的人還以為我對你不好呢?”
難道不是嗎?王宸央在心底暗笑,可是她還是做出一副感激的模樣,連連磕頭,面上垂淚道:“女兒知道了。”
見此,陳氏的臉色才微微好看些,她哼了一聲,對伺候自己十幾年的貼身嬤嬤玉姑姑道:“帶央姐兒下去換身衣服,別讓人家以為我們王家連做一身衣裳的錢都沒有。”
玉姑姑答了聲是,又聽見陳氏說:“央姐兒身子不好,以後多去央姐兒那裏走動走動,知道嗎?”
陳氏一番話,無時無刻不在打劉氏的臉,她的意思很明顯,玉姑姑經常去王宸央那裏走動,劉氏有沒有虐待她老夫人都會知道,等於說在這個家裏,老夫人罩着王宸央,誰也動不了她。
劉氏恨得牙痒痒,看見王宸央木訥的樣子,顯然沒反應過來老夫人的意思,她心裏才平衡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