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凌霸天
清晨，凌軒伸了個懶腰，突破到凝魂境後期以後，他感覺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渾身有着一股想要宣洩力量的衝動。
“去後山練練身手。”凌軒身形一動，踏出門坎。
“軒少爺。”
然而，他剛踏出屋門，就看到小院中已經站着一名青年男子，男子身穿一套緊身黑衣，身材略顯微弱，面部之上沒有任何錶情，陰鷙的雙眼盯着凌軒說道：“爺爺想要見你。”
“凌楊。”凌軒微怔，隨即心中歡喜起來。“爺爺要見我？”
“嗯。”
桃樹之下，凌楊古板的面容上依然是毫無表情，聲音深沉冷默，無喜無憂。
對於凌楊的這種態度，凌軒也是有些無奈，這個比凌軒大五歲的青年是爺爺凌霸天十年前外出遊歷時撿到的孤兒，居爺爺所說，當時凌楊差點被凍死在雪地里。
凌霸天於心不忍便將凌楊帶回了凌家，凌楊為感謝凌霸天的救命之恩，跪拜在凌霸天膝下，只說了一句：“我姓楊，但從今日起這個姓不再屬於我，我是被拋棄的，從此之後，我願做凌家的一個奴才，來報答您的救命之恩。”
凌霸天搖搖頭，說道：“相信你的父母也有難言之隱，家姓不可忘，這樣吧，從今天起你就留在我凌家，不用你做奴才，我願收你做個干孫子，你跟我姓凌，就叫凌楊吧。”
從那天開始，凌楊就跟在凌霸天的身後，走一步跟一步，服侍着凌霸天，毫無怨言。也從不對凌家其他人諂媚露笑，十年如一日地堅持着。
一晃十年，如今凌楊也已是二十一歲的青年了，凌霸天的身體不太好，這些年來凌霸天的生活起居，都是由凌楊親自來安排，而凌霸天的獨院也只有凌楊一人可以自由出入。
凌霸天想要見誰時，便會安排凌楊去通知。
“我們走吧。”
凌軒對凌楊微微一笑，便是輕車熟路地向著爺爺的獨院跑去，一邊跑一邊問道：“爺爺最近怎麼樣？”
“挺好的。”凌楊跟在凌軒的身後，也不見他如何跑動，卻能夠輕易地跟上凌軒。
“看來凌楊的實力又有所長進啊。”凌軒見狀，腳下速度又加快幾分。
凌楊依然閑庭信步，這倒引起了凌軒的好勝心，可惜凌霸天的獨院並不遠，凌軒還未將速度完全提起來便已是到了凌霸天的獨院前。
這是一片竹林，幽深的竹林盡頭是一個籬笆小院，院中幾間簡陋的竹房，不過凌軒知道這看似簡單的竹院其實是別有洞天，小院中的幾間小屋也都並不如表面那般脆弱。
“爺爺。”
籬笆小院之中，一位鬚髮皆白的老人正安詳地坐在藤椅上，搖晃着椅子，端着一杯清茶，輕抿嘴唇，品着茶水，老態龍鐘的樣子與這幽深竹林仿若融為一體，形成一幅詳和的畫卷。
“軒兒。”
老人聽到院外的呼聲，從藤椅上坐了起來，原本慵懶的身子一晃已是到了院外，抓住院外少年的手，隨後一陣激動地說道：“果然，戰魂已經恢復了。”
“不止是恢復了哦。”凌軒反抓凌霸天的大手，握着老人略顯粗糙的手說道：“爺爺，你再觀察觀察。”
“觀察什麼，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凌霸天和藹一笑，心中感覺很是溫暖。凌軒的戰魂恢復，他感覺自己的身子骨也精神了許多，壓在心頭的顧慮也揮散而去，凌家終於後繼有人。
“爺爺你不是閉關嗎，家族的事情你還關心着呢。”凌軒奇怪地問道。
“家族的事情可以不關心，你的事我能不關心嗎？”凌霸天拉着凌軒走進了獨院，在院子裏找了個竹椅坐了下來，凌楊知趣地上了壺清茶，隨後便是離開了。
“我雖然閉關不出，但家族的事情還是關心的，特別是你小子，好在蒼天有眼，你的戰魂終於恢復，而且還因禍得福，戰魂進化成人級戰魂。”凌霸天喝了口茶水，深陷的眼窩裏雙眸閃着仄仄精光。“你這次百家武會上鬧的動靜我也聽說了，乾的不錯，為我們凌家揚了一口氣。”
“嗯，爺爺，你的消息可真靈通啊。”凌軒一笑，心中卻是明白這些消息都是凌楊整理好后告訴爺爺凌霸天的。
“來，先陪我下一盤。”
凌霸天又喝了一口茶水，袖袍一甩，茶几之上已經多了一個棋盤，棋盤之上並無棋子，凌霸天卻是指着棋盤對凌軒說道：“你先下。”
凌軒點頭，右手食指對着棋盤一指，一道由戰力凝成的棋子便是出現在棋盤之上。
“如果是普通的戰魂就無法做到在凝魂境的時候戰力外放，你的戰魂已經進化為人級戰魂，這點事對於你來說已經沒有了難度。”
凌霸天一邊說話，一邊隨意一指，也是一道戰力形成的棋子落在棋盤之上。
“什麼事兒都瞞不過爺爺啊。”凌軒微微一笑，然後認真地關注棋盤之上的棋局。
一盤棋爺孫倆整整下了三個小時，期間爺倆聊了一些家族鎖事，又探討了一些關於人級戰魂的話題，待得凌軒的戰力實在難以維持棋盤上的棋局之時，這盤棋也終於是結束下來。
“雖然能夠做到戰力外放，但想要長時間維持外放戰力的形態，還是有些困難啊。”凌軒自語。
“你該知足了。”凌霸天說道：“普通人若想在凝魂境的時候就做到戰力外放，想也別想，你能夠做到這點已經不錯了。”
“對了，爺爺，一直想問你，我從小背誦的戰字決為何與凌龍、凌虎他們背誦的不太一樣呢，您從小不就告訴我整個雲蹤大陸的戰字訣都是通用的嗎？”凌軒忽然問道。這個問題困擾了他許久時間，如今有機會見到爺爺，他自是要問出來。
“戰字決。”
聽到這三個字，凌霸天的雙眸微微顫動，眼神里有着一絲自責之意，一聲嘆息：“軒兒，還好你沒事。”
“怎麼了，爺爺？”凌軒問。
“你現在也不小了，這戰字訣的事情也不該瞞着你。”凌霸天忽然站了起來，負手而立，像是在思索許久以前的事情，然後說道：“你背的戰字訣確實和大陸通用的戰字訣不太相同。”
得到肯定的回答，凌軒心中一動，知道這中間怕是有着自己所不知的隱情。
凌霸天說道：“大陸通用的戰字決只有三十六字，又稱之為三十六字訣，背誦戰字訣可以幫助戰魂覺醒，同時戰字訣也是戰魂提煉戰力的通用法門，通過不斷地背誦戰字訣便可以促使戰魂源源不斷地提供戰力。但這所謂的戰字訣對於真正的強者用處並不大，因為每一個強者都會有自己提煉戰力的心得，在掌控了提煉戰力的方法之後，根本就不用再背誦戰字訣了。”
“如我，三十六字訣幾乎都快被我遺忘，但是每當我需要提煉戰力的時候只需要心念一動，就可以做到，已經成了像呼吸一樣簡單的事情，成為了一種無時無刻不在做着的習慣。”
“而對於戰魂初覺醒的人而言，戰字訣就很重要了，戰字訣背不熟就無法提煉戰力，就算戰魂覺醒也是個廢戰魂，沒有戰力就跟普通人一樣。”
“軒兒你背誦的戰字訣一共一百八十字，這一百八十字卻是我年輕的時候與你外公外出探險的時候無意中得到，當時我就覺得這一百八十字蘊含了無盡真理，比三十六字的戰字訣更為精確和完整地詮釋了戰力的提煉過程，只可惜我的習慣已經養成，轉背一百八十字的戰字訣，只會影響我的心境。”
“但是手中握着一段蘊含真理的戰字訣不用去使用，終歸是一件讓人痛苦的事情，那段時間我思前想後，最終下定決心要去驗證下這一百八十字戰字訣的功效，而那一年剛好你的戰魂覺醒，於是我就將這一百八十字的戰字訣傳給了你。”
“這一百八十字戰字訣晦澀難懂，而且有我鑽研了數年的心得在裏面，常人自然是無法教導，於是從小到大都是我在親自指點你、教導你，果然，這一百八十字的戰字訣如我所觀察的那樣蘊含了無盡的真理，你在修習了這戰字訣之後實力突飛猛進，十四歲那年就獲得了鵬城百家武會冠軍，得到了少年天才的稱號。”
“那段時間我真的很高興，我認為我做了一個正確的選擇，凌家或許能夠因此而達到一個新的高度，輝煌起來。可是好景不長，十五歲的時候你戰魂突然沉睡，所有人都認為你是在風磨森撕殺中戰魂受損，只有你自己堅持沒有受損，只是沉睡。”
“那時我就想到有可能是戰字訣的問題，一年，整整一年時間我都處在深深的自責中，我不該拿自己最喜愛的孫兒來驗證一個破戰字訣，更不該押上你的前途和命運。”
“好在，蒼天有眼，你的戰魂終於在一年後覺醒過來，而且還鯉魚躍龍門進化為人級戰魂。”
凌霸天說到這裏，看向凌軒的眼神里居然有着激動的淚光閃動，一年了，還好你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