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遺詔
“大膽逆子,還不趕緊束手就擒。”
就在聽到外面動靜的同時,陸明旭帶着一堆人挾持着蘇顏凉屋子裏的胭脂和凝翠兩人出來了,看到站在屋頂上絲毫未損的陸子墨,陸明旭臉色鐵青,氣得渾身哆嗦,枉費他在官場裏面縱橫二十多年,竟然被人在眼皮底下欺瞞了這麼多年,若不是親眼所見,他根本就不可能相信太子的話。
陸子墨站在屋頂,滿臉冷意,現在他已經被逼現身,也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把你手中的兩人放了,不讓我還能念着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饒你一命,不然休怪我翻臉不認。”
“你敢。”陸明旭中氣十足,一聲怒吼,為了逼陸子墨現身,他們早已經在相府外面佈下了天羅地網,再加上手中這兩人挾持,陸明旭根本就不懼陸子墨的威脅。
“你若乖乖束手就擒,我還能放過這兩個丫頭一命,不然,就只能跟你一起陪葬了。”
胭脂好凝翠兩人被人刀架在脖子上,到現在腦袋裏還是一片糊塗,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兩人俱是不可置信的盯着站在屋頂上的陸子墨和銀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切都是假的,所謂的眼盲癱瘓都是陸子墨裝出來的,銀兩,銀兩不是一個下人嗎?什麼時候有這麼高的武功了。
胭脂滿臉複雜的盯着上面的兩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此時該用什麼一樣的心情表情來面對他們,就連架在脖子刀刃一時間都似乎忘記了。
“想讓我乖乖束手就擒,想得倒美。”陸子墨冷哼一聲,根本沒把陸明旭剛才說的話放在心裏,不過話是這樣說,心中還是忍不住一沉,胭脂和凝翠這兩個丫頭在蘇顏凉心中的地位,陸子墨是知道的,如果蘇顏凉得救出來,發現她們兩人沒了,勢必會難過好長一段時間,說不定還會對他產生隔閡。
站在陸子墨旁邊的銀兩看到胭脂被他們挾持在手上,心中也是暗暗着急,想要動手,又因為沒有陸子墨命令,不敢輕舉妄動。
“主子,我們該怎麼辦?”
“動手。”不管怎麼樣,他都得護住這兩個丫頭的安危。
銀兩一得陸子墨的命令,立即飛影一閃而過,直衝挾持胭脂的那幾個下人過去,陸子墨瞄準時機,從袖中摸出一把細小如石子般的暗器朝下面那幾個下人身上打去。
挾制住胭脂和凝翠的都是相府裏面的一些下人,所以在陸子墨和銀兩的這番攻擊下很快便沒了抵抗力,陸明旭臉色一變,雖然早已經從太子口中得知陸子墨的厲害,親眼所見還是被嚇了一跳。
太子派過來的那些死士這個時候怎麼可能會讓陸子墨輕易得手,在陸子墨閃身下來,準備救走胭脂和凝翠兩人時,四周圍堵的死士蜂擁而上。
路子哦繃緊全身的精神,全力抗敵,劍光所到之處,血光四濺,被傷到的那些死士彷彿沒有痛覺似得,即使被陸子墨劍光傷到,依舊不怕死的繼續向前沖,一旁的陸明旭眼看着形勢不對,趕緊命人將胭脂和凝翠兩人帶走。
陸子墨怎可能讓他們輕易離開,陸子墨使出全身氣力,劍光一閃,將前面兩個擋路的死士一刀斃命,然後縱身一躍,跳到了胭脂和凝翠兩人的身邊,不費氣力的就將準備將她們兩人轉悠走的下人斃命。
被四人團團圍堵住的銀兩,看到陸子墨將胭脂和凝翠兩人平安解救出來,也不在戀戰,虛晃一招,跟着陸子墨一起,一人攜着一人,逃跑而出。
看到陸子墨逃跑離開,奉了太子命令守在這裏的死士門,定然不甘心,一個個跟在陸子墨後面追去。
陸子墨不敢大意,帶着銀兩在繞了好大一圈,才把後面追趕的人給甩開,直到確定沒人追蹤了,才帶着胭脂和凝翠到了他們暗殺盟聚集的地方。
留在盟里的吹雪無情冷漠三人看到陸子墨和銀兩有些狼藉的回來,俱是一驚,在得知他們門主是被太子的死士追殺至此,心中都不由得一稟,他們幾人,若是單打獨鬥,少有敵手,但是在厲害的人也禁不住人多圍剿。
陸子墨將帶着過來的凝翠放在一邊,自己進去重新換了一身衣服出來,剛才的那一身衣服在打鬥中沾染上了不少血跡,經過這一次,他在黎都只怕是再無立足之地了。
知道太子的人很快就會搜捕來,陸子墨警戒交代了一下下面的人,讓他們小心注意,切莫在這緊要關頭露出什麼馬腳來。
胭脂和凝翠雖然被陸子墨和銀兩就出來了,依舊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陸子墨看她們兩人的樣子,知道受到驚嚇不小,就讓銀兩帶着她們兩人過去休息一下,她還要在想想,怎麼樣才能把蘇顏凉就出來。
一天未救出蘇顏凉,他的心就一天不安,蘇顏凉現在可是太子手中最大的殺手鐧。
“你們兩人現在這裏休息一下吧!有什麼需要,跟外面的丫頭說一聲就是了。”銀兩將胭脂和凝翠帶到旁邊的一個廂房裏面,安置下來,看着胭脂滿良驚疑的表情,銀兩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嘆口氣,準備離開了。
“你是銀兩嗎?”就在銀兩準備離開的時候,一直沉默着沒說話的胭脂突然顫抖着開口了。
銀兩轉過頭來,看了眼胭脂,知道她現在心中肯定有很多的疑問想要問他,只是現在情況緊急,他根本沒有這麼多時間呆在這裏。
看着胭脂滿臉驚嚇的表情,銀兩忍不住一陣心軟,上前撫摸了一下胭脂的腦袋道:“我不是銀兩還能是誰?”
“你會武功?你們以前的那些都是裝出來的?你和姑爺一直都在欺騙我們,你們到底什麼人?”
銀兩聽着胭脂一個問題接着一個問題問出口,忍不住的嘆口氣道:“現在情況緊急,我沒有辦法一一解釋給你聽,等到事情都過了,我自會一一說給你聽的,你和凝翠兩人就在這裏好好休息,這裏很安全,不會再有人敢傷害你們了。”
“小姐,小姐在那?從昨天開始,小姐就一直沒有回來。”看着銀兩轉身要走,胭脂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昨天晚上蘇顏凉沒有回來,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隱隱的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誰知道今天一早,陸明旭就帶着人將她們漱玉齋裏面所有的下人都控制起來了。
“你放心,少夫人一定會沒事的。”
銀兩留下這句話,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不用想也知道身後的胭脂現在是個什麼樣的表情,銀兩不忍心回頭看,只能故作狠心的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胭脂驚魂不定的坐在那裏,思緒亂成一團,面前的這人依舊還跟以前一樣那麼的溫柔,可是不知怎麼的,胭脂就覺得陌生的很。
他們竟然一直欺騙她們道現在,若不是今天親眼所見,所不定到現在她還被蒙在鼓裏,也不知道她們小姐知道了這事之後,會是什麼反應,可是她們小姐現在在哪裏呢?
胭脂心中惶惶然的不知所措,旁邊的凝翠看着胭脂這樣子,上前拉住她的手親身安慰道:“別擔心,既然銀兩說了,小姐沒事,就一定會沒事的。”
“小姐,要是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胭脂忍不住的胡思亂想起來,聲音里也忍不住的帶上了哽咽。
“小姐可是國公府裏面眾人心尖上的人物,有誰敢那麼大膽子跟國公府作對,說不定現在已經被人接過國公府裏面,只是不方便與我們聯繫罷了。”
“會是這樣嗎?”凝翠安慰的話,讓胭脂心中產生了一絲希翼。
“剛才姑爺的神通,你不是也親眼見到了嗎?那麼多人圍堵都沒能把他怎麼樣,反而輕輕鬆鬆的將我們兩人就出來了,小姐那天是跟着姑爺一起出去的,有姑爺在,小姐肯定會沒事的。”
被凝翠這麼一勸,胭脂懸懸不安的心終於安定了些。
陸子墨命令吹雪冷漠無情三人出去集結暗殺盟其他人早已經聚集在了陸子墨現在所在之地,太子已經逼他現身,識破了他的身份,為今之計只有與太子生死一戰了。
他陸子墨可不是什麼習慣於被人那捏住把柄的人。
陸子墨集結部眾,準備再一次的攻進皇宮,這次陸子墨換了個目標,直擒太子本人,到時候只要太子在他們手上了,害怕他們不乖乖把蘇顏凉叫出來。
午夜,星月暗淡,昏暗的天地上寂靜無聲。
突然,從皇宮方向傳來了一聲聲振聾發聵的九龍鐘聲,鐘聲足足敲了七七四十九下才停止,原本安靜沉睡的黎都城內突然像被什麼喚醒了一般,所以已經關燈歇息的屋子全部點亮的燈火,就連站在屋頂面無表情的陸子墨在聽到這個鐘聲的時候,也是面色一驚。
陸子墨面色複雜的注視着皇宮方向,七七四十九聲的九龍鐘聲,輕易不會敲響,只有一國帝王薨世歸天的時候才會想起。
皇上已經歸天了,陸子墨面色陰沉,看不出表情來,好半天的才嘆了口氣,從屋頂上無聲飄落下來。
皇上與他,雖說是父子,卻沒一天父子相稱過,只是皇上對他的偏寵,還是有目共睹的,陸子墨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皇宮裏面,哀嚎一片。
皇后和太子還有眾嬪妃跪在龍床前,悲聲痛泣,與此同時,凡是通道九龍鐘的官員,全部穿戴整齊,進宮哭喪。
皇上大限已到,林逸軒已經盡到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看到此情形,也只能哀嘆一聲了。
寢殿外面,陸明旭和洛千遠,洛千山還有其他四人跪在最前面,這些人應該都是朝中舉足輕重的人物。
“皇上薨世,我黎國百年大業不得不顧,太子還請節哀順變,主持大局。”陸明旭看到太子跪在龍床前,神情悲戚,忍不住朗聲道。
“太子節哀順變,主持大局。”後面的人在陸明旭的帶領着也跟着齊聲呼喊了起來。
跪在裏面的太子在聽到外面這麼多人的呼喊,好半天才晃悠悠的站起身來,走到外面道:“父皇歸天,本太子心中悲痛難忍,現在無心它事,只想再陪父皇一會,以盡孝道。”
“太子所言差矣,國不可一日無主,太子對皇上的孝敬之心,日月可表,黎國大業乃皇上畢生心血所在,皇上既然將它託付給了太子,太子可不能辜負了皇上的一番心血才是。”
黎煌帝已經不在了,皇位觸手可及,這個時候,太子自然不着急了,剛才所說不過是故意推脫而已。
“既然眾愛卿如此說,本太子定不會辜負了父皇的一片苦心。”
皇上薨世歸天,太子這個東宮之主,自然是名正言順的繼承皇位了,加之皇上子嗣單薄,皇位也沒有什麼爭搶之論,所以地上跪着的一眾官員,對於太子繼承皇位,登基大典都沒有一絲異意。
福公公眼睜睜的看着皇上歸去,心中的悲痛之情自然不言於表,若不是還未完成皇上交代的事情,說不定會只跟着皇上一起去了。
遠在城外的成王在聽到宮中喪鐘的時候,緊趕慢趕,等到進宮的時候還是遲了一些,宮中守衛多年未回來的成王俱是驚異,不過現在這個時候,也不便在多說什麼,所以成王一律無阻的到了裏面。
乾清宮外密壓壓的跪了一片的人,從裏面傳來出的哀嚎聲,一聲痛過一聲。
成王步履緩慢,他竟然連皇上最後一面也沒見到。
太子遠遠的看到有人朝這邊過來了,待來人走進一看,才發現是成王,太子信心滿滿的臉上閃過忌憚,不過這忌憚很快就一閃而逝,他的皇位已經是十拿九穩的,何須忌憚一個任何勢力都沒有的閑散王爺。
“二弟,你來遲了,父皇已經歸天了。”
成王默不作聲的走上前,在看到黎煌帝躺在龍床上的遺體是,再也忍不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父皇,孩兒來遲了。”說完在這句,便撲通撲通的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
“父皇臨終前可還痛苦?”成王在黎煌帝的床前磕了幾個頭,抬頭對着福公公道。
成王知道黎煌帝病重,卻沒想到會病的這樣中,連他回來最後一面也沒見到,雖然多年以來,黎煌帝對他不冷不淡,只是總歸父子之情在哪?現在看着他就這樣歸天了,心中總歸是不好受的。
“皇上走的,走的……“福公公神情悲戚,剛想說些什麼,眼神在掃到前面的太子時,突然停住了口,過得一會兒才緩緩道:“皇上是在睡夢中歸天的,沒有什麼苦痛。”
“如此便好,那這麼說,父皇豈不是半點遺言也未曾給孩兒們留下了?”
“皇上臨終前雖然未能留下什麼遺言,不過在他蘇醒的期間,卻早有準備。”
太子自從成王來了之後,就一直注意着這邊的動靜,這會兒的突然聽到福公公口中這話,忍不住臉色一變,皇上難不成還留下什麼遺書來?
“福公公,父皇臨終前有留下東西?什麼東西。”
太子一時沒忍住,急急詢問道。
福公公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太子,等到外面的官員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到這裏的時候,才揚起聲音道:“皇上突發惡疾一直昏迷不醒,但是在兩天前突然蘇醒過來,可能皇上自知大限已到,所以就趁着最後清醒的時光,寫了一些遺詔交給老奴保管,並且責令老奴在他歸天之時宣讀此詔。”
“父皇,竟然還留下遺詔了?”太子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本來所有的事情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怎麼突然橫生枝節,“遺詔在哪?”太子神色陰晴不定。
福公公看了眼太子,這才慢騰騰的從黎煌帝床下掏出一個錦盒,剛才福公公所說的話,外面的人全部都聽見了,這會兒見到福公公從黎煌帝的龍床下面掏出錦盒來,俱是神情緊張,不知道皇上臨終前到底留下了什麼遺詔。
福公公小心翼翼的從錦盒裏面拿出了一個密封好的遺詔,然後站在大殿之中對着外面跪着的所有官員宣讀。
太子看到福公公真的拿出遺詔來了,即便心中不憤,眾目睽睽之下,依舊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傾聽遺詔。
“朕自知天命不久,彌留之際,朕以黎都皇帝之命,立此遺詔,諸臣民謹遵遺詔執行,若有違背不尊之人,無論身份貴賤,均可視為大逆不道之人,人人得而誅之……”
太子和成王以及下面跪着的官員,聽到這話時,俱是臉色一變,有些想不透,皇上遺詔裏面到底留下了什麼東西,要在前面留下這話。
“朕自繼位以來,經歷良多,朝中重臣竭力輔佐,本朝雖生變亂,但國本不失,諸臣忠君報國勤勉國事,此乃我黎國屹立不倒之根本。朕在位二十多年,功過皆有之……”
“朕突發惡疾,神智昏迷,雖不知原因如何,當中清白已明一二,人心難測並非虛言,朕不願被蒙蔽死去,令我朝之根本握之險惡小人之手中,朕子嗣單薄,原以為除太子成王之脈外,再無子嗣福源,誰知滄海遺珠,偶得之相府公子陸子墨乃是朕嫡親血脈,朕心甚慰,因朕身體緣故,未能秉持大典,讓其認祖歸宗,朕深感憾意,特已此封詔書,昭告天下,賜名黎墨……”
下面跪着聆聽遺詔的官員在聽到福公公讀到這一段的時候,個個表情複雜,所有人的視線一齊的集中到了陸明旭的身上,相府裏面頂頂有名的大公子,竟然是皇上的私生子?怪不得皇上一直以來對相府這個大公子偏寵有加,如今一來,,所有的疑問都有了解釋,只是委屈了陸明旭這麼戴了這麼多年的綠帽子。
跪在百官最前面的陸明旭,雙手緊握成拳,低下的腦袋遮住了他臉上的表情,沒有人知道他現在在想什麼。
旁邊的洛千遠和洛千山心中的驚訝不亞於其他人,兩人表情複雜,面面相覷了一眼,他們國公府的姑爺竟然還有這樣的一個身份,皇上此時將他暴露出來,不是堪堪將陸子墨推到險境之中嗎?
福公公沒有看下面眾人臉上的表情,依舊用他那副尖銳的嗓音宣讀着餘下的聖旨。
“太子乃東宮之主,朕歸天之際,本由太子繼承大統,只是太子平日所言所行,讓朕深感不安,一國之君需德才皆備,寬容仁厚,太子心胸狹隘,沒有容人之心,無法堪當大任,特此廢黜太子東宮之位,改立黎墨為太子,朕殯天之後,由黎墨太子繼承大統君臨天下,列為臣子當不遺餘力輔佐?皇,以鞏固我黎國江山千秋萬代。”
黎煌帝的這封遺詔不亞於平地驚雷,皇上莫名其妙多出了一個私生子不說,竟然還會在最後關頭廢黜太子,改立新皇。
福公公的遺詔一宣讀完,下面跪着的百官就已經炸開了鍋,各種各樣的議論聲都有,皇上遺詔開頭就已經說了,若有人違背此遺詔,不管身份高低,必當人人得而誅之,只是這樣若是遺詔先皇遺詔擁護新皇,只怕太子這邊絕不會善罷甘休。
下面的官員人人驚惶,一時拿不定注意,只有按耐住心中的不安,將視線都投入到前面跪着的太子成王等人。
太子臉上的表情已經不是可以用震怒來形容了,他費盡心思籌謀至今,最後得到的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黎煌帝在最後一刻竟然還給他將了一軍。
“滿口胡言,皇上怎麼可能會留下這樣的遺詔來,福公公,你正當我們所有人都能被人矇騙了不成。”
”皇後娘娘何出此言,老奴手中這確實是皇上留下的遺詔,皇後娘娘若是不信,大可以讓人來一辯真假,國公府兩位大人和相爺都是朝中德高望重之輩,對皇上的筆跡也是在清楚不過的,讓他們三人過來一辯遺詔真假,皇後娘娘可有異議?“
遺詔上的內容,福公公也是現在才知道,雖然不清楚黎煌帝留此遺詔的用意是什麼,不過看着當時情形,皇上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不管黎煌帝是什麼用意,他只要將黎煌帝的遺詔宣讀出來,認真執行下去便好。
皇後娘娘掃了一下外面跪着的官員,眾目睽睽之下,她就是想耍什麼花招也不行了,陸明旭和洛千遠洛千山三人上來鑒別遺詔真假應該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福公公看着皇後娘娘沒有什麼異議,就讓陸明旭洛千遠洛千山三人上來了,他們三人都為朝中舉足輕重人物,讓他們三人上來應該是最有說服力的。
陸明旭洛千遠還有洛千山三人神色一稟,從地上站起身來,到了大殿裏面,接過福公公手中的聖旨,三人研究了一會兒,陸明旭臉色有些難看,洛千遠和洛千山雖然也是滿臉驚異,不過最終還是揚聲道:“遺詔上面確實是先皇筆跡。”
本來還對遺詔心有疑慮的官員在聽到這話之後,疑慮不僅沒消,反而更甚,相府大公子之名,在場之人怕是人人都聽過,只是相府大公子眼盲癱瘓,這樣一個人如何能繼承大統,先皇此舉究竟是何意?
“這絕不可能,陸子墨是什麼樣的人,眾愛卿不會不知,一個身有殘疾之人如何能繼承大統,我看皇上留此遺詔的時候,定是甚至不清了,不然如何能做出如此荒唐的舉動來。”
皇後娘娘振臂一呼,根本不相信皇上遺詔之言,讓陸子墨登基當皇帝,這種事情絕對是不可能的。
太子在最初的震驚暴怒之後,很快就冷靜下來了,趁着現在所有人還不知道陸子墨的偽裝時,趕緊掌握住大局,到時候,就算陸子墨知道了遺詔的內容,也對他無可奈何了。
“本太子在入主東宮之後,一直戰戰兢兢,為父皇分憂,為黎國大業盡己所之力,自我擔任太子期間,父皇一直對我讚賞有加,根本不可能莫名其妙留下如此遺詔,還請眾位大臣明辨是非才行。”
“先皇對子墨的偏寵,臣深感五內,只是遺詔中的滄海遺珠之說,根本就是一派胡言,如果子墨真是先皇滄海遺珠,怎可能到現在才說出其身份,我看這份遺詔根本就是有人模仿先皇筆跡,假留的遺詔。”
陸明旭現在和太子可是一條船上的人,若是向前沒有跟陸子墨撕破臉皮,現在臨陣倒戈還來得及,只是現在他與陸子墨已經反目成仇,所以無論如何也不會讓陸子墨登基當新皇的。
陸明旭這個當爹的都這樣說了,其他的官員雖然心中還有疑惑,不過很明顯的現在都站在了太子一邊。
“福公公,可否將父皇的遺詔給本王看一下。”一直跪在沒有說話的成王突然開口了,老實說,遺詔裏面的內容他也是滿心的疑惑,不管旁人怎麼說,他自要親眼看上一眼,才能心安。
“大膽奴才,竟然敢偽造先皇遺詔,來人,還不趕緊將這個賊下拿下,亂棍打死。”
皇後娘娘聽到成王想看遺詔,立馬先發制人,對着身後守着的侍衛一聲怒喝,那侍衛原本就是太子身邊的死士,之所以帶到大殿上,就是以防有什麼意外發生,這會兒聽到皇後娘娘這一聲怒喝,立馬欺身上前,手起刀落,沒給眾人一點反應時間,就讓福公公血濺當場,至於福公公手中的遺詔自然也跟着落在他手上了。
看到福公公當場斃命,皇後娘娘和太子的臉上俱是露出了一絲陰險的笑容。
“這封遺詔,既然是這賊人故意偽造出來,有辱先皇清白名聲,留着也是個禍害。”皇後娘娘說話間,突然猛地將剛才得過來的遺詔就朝附近的一個火爐中扔去。
從皇後娘娘身邊侍衛殺人到皇後娘娘毀掉遺詔,不過是眨眼之間,好多人還未反應過來,就眼睜睜的看着被皇後娘娘扔在火爐中的遺詔燃燒殆盡。
看到自己顧忌的心頭大患,這麼容易簡單的就毀去了,太子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喜色。
而成王的臉色現在確實難看的很,皇後娘娘此舉根本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皇後娘娘何須這麼著急的將先皇遺詔毀去,假的做不了真,真的也做不了假,反倒是皇後娘娘此舉,讓人心生疑惑了。”
大殿偏側跪在眾太醫裏面的林逸軒突然站起身來冷聲道,福公公手中的遺詔是真是假,他是最清楚不過了,當初黎煌帝留下遺詔的時候,大殿裏面只有他二人在。
“放肆,你有什麼資格跟本宮這樣說話,你辦事不利,自負神醫之名,醫治了先皇這麼長時間,未能將先皇救治好,本宮沒有問責你,你倒先問責起本宮來了。”
“微臣未能治好皇上的病,自會領罰,只是先皇的遺詔,可是微臣親眼見到先皇書寫的,怎麼可能有人作假。”
皇後娘娘面色一冷,不過很快便冷笑了一下道:“林御醫是收了福公公什麼好處嗎?竟然站在福公公這邊,替這個賊人說話,哦,本宮倒想起來了,林御醫與相府公子一向交好,莫不是先皇遺詔是你跟福公公一起偽造出來的不成?”說道後面這一句,皇後娘娘已經是滿臉厲色了。
林逸軒沒想到皇後娘娘會顛倒是非倒打一鈀,他手中還有先皇留下的另一封遺書,若是他要是再這樣頂撞下去,很有可能會跟福公公一樣的下場。
“皇後娘娘說笑了,微臣這幾日操勞,可能記憶不好,一時記錯了。”林逸軒服軟低頭,沒有在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