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究竟誰最敗家
因為李氏這不許，那不許，柴福兒來到後院，也只是看到一大片的後院裏，一小塊的菜地而已。
綠油油的幾壟小白菜，帶給人的只是孤單而已，根本就沒有農家院的精緻。
“真是敗家呀。”柴福兒看着感慨道。
柴小郎聽到，好奇地問道：“二姐，你說誰敗家？咱奶可是經常罵咱們敗家呢。”
只能說李氏的影響力太強悍了，柴小郎不管說什麼，總是能拐帶李氏身上，不知道李氏知道後會不會感到很自傲？
柴福兒認為對自己的弟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更何況這兒也沒有別人，她指着後院一大片空地道：
“這麼大片地白白的閑着，不是敗家是什麼，這要是種上油菜，辣椒、茄子、黃瓜，那咱們的飯桌上何至於只有一點點的白菜葉子和能齁死人的鹹菜。”
滿園的青菜，綠蔥蔥才該是農家該有的樣子嘛。
純天然綠色蔬菜，不種真是可惜了。
“呵呵。”柴小郎笑着歪頭調皮地道：“二姐是說咱奶敗家嗎？”說著他看了看後院，小大人似得點頭附和道：“我也覺得呢，咱奶老是罵這個罵那個是敗家子，其實咱奶才應該是敗家子哩，每年咱娘說想在後院種點青菜吃，可是咱奶老是不願意，就這一小塊還是咱娘偷偷地種的呢，挨了咱奶不少罵，最後菜長大了還不都是給正屋吃了？哼，咱奶就是看咱娘不順眼，咱娘還說想養豬，咱奶就罵咱娘給她對着干，我看咱奶就是故意對咱娘不好的。”說到最後話已經變了味，很容易就能聽出他話中對李氏的不滿。
柴福兒挑眉一笑，並沒有說什麼長輩不該說的話，不過她也沒有回應柴小郎的話，畢竟慣成時常說長輩的孩子就麻煩了。她左右的看了看，見沒有什麼能吸引她的東西，這時又聽到李氏罵罵咧咧的聲音，她也便拉着小郎回到了前院。
“你個敗家的婆娘啊，讓你做個飯你都給我浪費這些個糧食啊，你看看，這老些的糊糊，你這是打算做了餵豬的是咋滴？我算是發現了呀，你歸到這邊吃飯就是有目的的，你就是想要敗壞我呀你……”
李氏正跳着小腳再罵林氏。
柴福兒蹙眉冷冷地瞟了李氏一眼，然後走到有些打顫的柴蓮兒跟前，問道：
“怎麼回事？”
柴蓮兒忍不住渾身打顫的看了二姐一眼，滿眼的委屈和氣憤，顯然她不是害怕的打顫，而是被李氏這個小老太太氣的。她不平的抬手指着鍋里的黍米麵糊糊，不滿地說道：
“咱娘做飯前就去正房問過咱奶要做多少飯，可是咱奶把咱娘罵了出來，還說什麼故意想要累死她。咱娘沒法了，就只有自己看着做飯了，可是咱奶還說有話說，竟然說咱娘把飯煮多了，這不就罵咱娘敗家了。”
柴福兒弄清楚了前因後果，轉而眯眼看着還指着林氏在罵的李氏，她冷冷地開口道：
“奶，今個我爹還有我哥都在家裏吃飯，我娘就多燒了一些糊糊，難道錯了嗎？以後罵人前能不能請您老弄清楚再罵。”
李氏也只不過是借題發揮而已，二兒子父子兩個今個晌午在家裏吃飯她如何不知道，只是想尋借口罵林氏。本來她教兩個女兒針線活之後，想到剛才二兒媳婦來問她做什麼飯的事，唯恐二兒媳婦兒做多了浪費糧食，而她出來一看，倒是沒有做多，只是比平時多了一兩把黍米面，多添了幾碗水而已。
然而，李氏是誰，那就是沒事找事，雞蛋裏挑骨頭的穴怪婆婆。兒媳婦兒沒做對，她會罵，而且是可狠了罵。然而兒媳婦兒若是沒有什麼錯，做的事都很好，那她也不會消停了，總得罵兩句心裏才舒坦。
要說李氏這穴怪脾氣是怎麼造成的，一是源於老柴頭的寵，而是源於她好命有林氏這麼好的兒媳婦兒，不管怎麼罵，都只是聽着，除非是真的罵的承受不住了才辯解幾句。
然而，林氏能容忍李氏的不講理和胡攪蠻纏，柴福兒卻沒有打算忍着，不能再如之前那麼頂撞，因為她已經完全弄明白了，昨天自己的行為有多大的風險，真萬一傳出去了，她真的會被人指點，而且還會連累柴小郎幾個。但是讓她忍着那也萬萬不行的，怎麼著也得辯解幾句，讓李氏知道不能隨便冤枉人，讓外人聽了知道究竟是誰的錯。
李氏並不知道柴福兒已經不是昨天那個莽撞的柴福兒了，她以為柴福兒又要頂撞她，立刻瞪眼罵道：
“你個死妮子，大人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嗎？就算你爹和三郎擱家裏吃飯，那你娘也不能做這老些啊，這不是敗家嗎，誰家攤上這樣的兒媳婦兒不都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嗎。”
“福兒，你別說了，你奶沒有罵錯，娘今個做飯確實有些多了，讓你奶罵兩句也行，那樣娘下回做飯就記住了。”林氏拉住了柴福兒的手，老實的人，實在是害怕吵吵鬧鬧的，總是認為只要能清凈的過日子，就算是挨婆婆兩句罵也沒有什麼。
這一次林氏沒有辯駁一句，還有一個主要的原因，給二女兒看病的銀錢，本來說好的借婆婆的。如今公公發話不用還了，又省了兩斗黍米的利錢，她覺得在婆婆跟前有些心虛，所以儘管冤枉被罵，她也沒有怨言。
李氏聽了林氏的話，不認為兒媳婦兒懂事，反倒是覺得兒媳婦兒做作，還不如跟她犟嘴的孫女，她冷哼一聲，譏諷道：
“哎呦，說的比唱的都好聽，當我不知道吶，當著我的面說的好聽，在心裏肯定罵我這個婆婆呢，是不是在咒罵我立馬死了才好？”
林氏這些年也不白在老柴家過活，她知道自己婆婆的脾氣，不讓她罵高興了，那就別想清靜，她也不解釋，只是推着柴福兒和柴小郎回房去，然後陪着小心對婆婆道：
“娘，今個兒是我不對，這飯做的確實有些多了，我這就拿盆盛出來一些，留到晚上再吃。”
李氏聽到她的話，幾乎是蹦起來罵道：“說你敗家看來還真是一點沒有委屈你啊，我看你不但敗家，你還毒的很啊，這大熱天的，你把飯盛出來留到晚上吃那不見壞了嗎，你這是要給公公婆婆吃餿飯是怎麼呢？！你乾脆直接拿葯毒死我們兩個老不死的好了。”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
柴福兒服了，沒有想到李氏只要找麻煩，那簡直是比雞蛋裏挑骨頭還厲害，她鬆開柴小郎的手，一大步跨到李氏跟前，冷冷地看着她，直言問道：
“奶，何必這樣咄咄逼人？我娘她有說晚上讓您和爺爺吃剩飯嗎？你左不行，右也不行的，那好，您究竟想咋辦，我娘全部聽您的這總沒有錯了吧。”
李氏被柴福兒堵的半天沒有說出話來，正要指着柴福兒罵時，眼角瞟到門口出現了外人的身影，唯恐別人說她壞話，她壓低聲音罵了一句‘死妮子’，然後便進屋裏了。
柴福兒挨的李氏很近，自然把她的反應瞧在了眼裏，無聲的譏諷一笑，然後轉頭對林氏道：
“娘，別把飯盛出來了，要不然爹和哥肯定不夠吃。”最重要最後她們肯定得餓肚子。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柴福兒可是一頓飯還沒有吃呢，她現在餓的很，如果不是不想讓林氏這個懦弱的娘為難，她一定會偷偷的盛一碗糊糊先吃的，聞着噴噴香的黍米麵糊糊，她餓的更厲害了呢。
正在柴福兒打算問問今個有什麼菜吃的時候，卻見柴三郎掕着東西走了進來。
柴三郎先是對弟弟妹妹笑了笑，然後對林氏道：“娘，這是爺爺買的豆腐，讓您燉菜吃。”說著他把手中的豆腐遞給了林氏。
“這……？”林氏看着正房的方向有些為難了，剛才只是多煮了兩碗糊糊就被婆婆罵，這豆腐怎麼燉？可是不燉的話，公公家來沒有見豆腐，是不是會生氣？
柴福兒看着林氏的為難，真有翻白眼的衝動，她真是覺得老實到這種地步，讓人無語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雖然心裏看不得林氏這樣，柴福兒卻也不想看到她為難的樣子，問柴三郎道：
“哥，爺爺在哪裏？”
柴三郎並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他回道：“爺爺就在後面，一會兒就歸家了。”
那就好。
柴福兒轉而看着林氏手中的豆腐，笑眯眯地道：“娘，我去後院摘點小白菜燉豆腐吃行嗎？”
林氏還在猶豫，看着手中的豆腐為難地道：“這……你奶還不知道你爺爺買豆腐的事，還是等我問你奶之後再燉吧？”
柴福兒沒有忍住，翻了一個白眼，“娘，我看就不用問了吧，省的奶她又有話說，反正爺爺一會兒也家來了，你還是快做飯吧，等會兒就吃飯了呢。”
柴三郎這時看出不對勁來，他皺眉問道：“奶她又罵咱娘了？”
柴福兒不想讓他小小年紀就為了家裏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煩心，於是趕在柴小郎說話之前，開口道：
“哥，趕快幫我摘白菜去，我都快餓死了，趕快讓咱娘把飯做出來，我要吃白菜燉豆腐。”說著她拉着柴三郎和柴小郎往後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