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老柴頭髮威
面對自己小妹的的咄咄逼人，柴寶泉一陣無力，他不能因為自個娘裝病故意為難自己的媳婦兒和孩子就真的照老娘的意思辦，可是向來習慣妥協的他，一時間又想不出什麼好折，無奈之下，老實巴交的他想到了一個辦法，他感到對自己的媳婦兒和孩子很抱歉，可是眼下也實在是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只能這麼辦了……
“二哥，你怎麼不說話，難道你的眼是瞎的嗎？沒有看到咱娘已經被氣的起不來身躺在炕上嗎？你看着咱爹是個什麼意思？”柴銀花久等不到自己二哥滿意的答案，不耐煩的又大聲質問道。
柴福兒看着叫的歡實的柴銀花，眼神不由瞥了一眼從頭到尾都低頭坐在炕上守着李氏的柴金花，嘴角抽了抽，感覺這對姐妹還真不像一個娘生出來的。
“好了？都給我少說兩句吧！”
一直坐在炕頭上吧嗒吧嗒抽旱煙的老柴頭突然出言呵斥小女兒道。
老柴頭，老柴家的一家之主，個頭不高，瘦瘦巴巴的，平時是一臉面無表情，是一個沉默是金的小老頭，家裏的事情全部交給老妻管着，他也只在芒種收糧食的時候才發表言論。
而今個要不是老妻躺在炕上不言語，能不說話就不說話，能不管事就不管事的他是不會出言的。
而既然不得以出言了，老柴頭自然也就接着道：“老二家的，甭管平時你婆婆對你罵罵咧咧的，可是要說起來，你婆婆除了脾氣不好些之外，並沒有動手打過你一個手指頭吧？”說著他抬起眼皮不滿的看了林氏一眼。
柴銀花正因為自己爹喝止自己生氣呢，現在一聽，反倒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衝著林氏和柴福兒一聲冷笑，似乎在等着看李氏和柴福兒被收拾似得。
弱智！
這是柴福兒接受到她眼神掃射之後對她的評論，這會兒懶得搭理她，柴福兒只是看着老柴頭，想聽他接下來怎麼說？
“爹……”被問道頭上，林氏開口就想解釋。
老柴頭卻抬手打住了她的話，沉聲道：“老二家的，你先別辯解，我問問你，你婆婆比起那三天兩頭打兒媳婦兒出氣的婆婆來怎麼樣？你竟然敢把你婆婆氣成這個樣子？你真是我老柴家的好兒媳婦兒啊。”說著他還冷冷的看了自己的二兒子一眼，似乎怪兒子不會管教媳婦兒。
林氏心裏是一陣的發苦，她能怎麼說？難道要讓她說自己的婆婆雖然不打自己，可是每天沒有遍數的罵人，她自己聽着也難受嗎？
無法為了自己辯解，以為公公發話不讓她辯解，她只能殷切的看向自己老實巴交的丈夫，希望他能懂自己所受的一切。
柴寶泉如何不了解自己媳婦兒這些年來跟着他所受的罪，他自己心裏也憋着一口氣，同樣都是老柴家的兒子兒媳，而他和媳婦兒總是受到不公平待遇，這些也就罷了，畢竟他和媳婦兒已經是成年人了，多受點累，經常吃虧並沒有什麼。
可是讓柴寶泉最受不了的卻是自己的親人對待自己兒女也竟然是這樣的態度，好的東西永遠沒有他的兒女的，而幹活的事情卻永遠都是他的兒女被指使。看着瘦骨如柴的幾個孩子，再比比大哥和三弟家的幾個孩子，每每想到這他的心都像刀子割的一樣疼。
如今看到全人家像是三堂會審似的對帶她的妻兒，柴寶泉實在是無法忍受了，他第一次直視着自己的老父親，砰地一聲直直的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之後，義無反顧地道：
“爹，兒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兒子是個沒有本事的，這些年來也沒有讓您二老享到兒子的福，可是兒子再沒有本事也是您的孩子啊，難道兒子的媳婦和孩子就不是您和娘的兒媳婦兒和孫男嫡女了嗎？今天這事就算是我不說，爹，難道您心裏還不清楚嗎？要說我孩子她娘還有我閨女福兒氣病了我娘，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就是爹您自個兒肯定也不相信吧。”
老柴頭還沒有開口說話，躺在炕上捂着頭直哼哼的李氏卻一下子串了起來，她跪坐在炕上，指着柴寶泉就罵道：
“你個沒囊沒氣的不孝子，你娘我還沒有用你養着呢，這可倒好，你反倒是偏向你那個黑心的婆娘了，你到底還是不是我的兒子，還知道不知道哪一個才是你娘？！”
李氏最後一句話帶着很大的侮辱，柴寶泉有些承受不住了，剛要開口說話，老柴頭便先開口發脾氣了。
“你老糊塗了是不是？說啥呢？有你這樣說兒子的嗎？不會說話就給我躺着吧趕緊！”
老柴頭向來是不問事，但是卻也只是在家裏沒有很大矛盾的時候，若是像今天這樣的情況他是怎麼著也得管管的，畢竟都上升到要休兒媳婦兒的地步了，而老柴家向來沒有休媳婦兒的先例，他心裏對自己挑起這個事端的老妻還有二兒媳婦兒很是不滿。只是現在心裏對自己的老妻再不滿，他卻不得不忍下這口氣，只想着等這件事情過去之後，沒人的時候再好好的說說老妻，不過他是絕對不希望老妻這個時候再多說話。
李氏卻沒有明白老柴頭的意思，她只是覺得丈夫當著一幫兒子兒媳婦、孫子、孫女的面下了她的面子，她心裏氣的半死，本來只是聽小女兒的話做做樣子故意說休了老二媳婦兒振威一下，可是現在一生氣，她全忘記了，只想着要不是這個二兒媳婦兒，她老伴怎麼會對她如此。
當下，李氏衝著老柴頭嗆嗆道：“你個死老頭子，你幹啥說我？！要不是你的好二兒媳婦兒，能有今兒這些事嗎？！”說著她就惡狠狠的衝著自己的二兒媳婦兒去了，抬着手指着罵道：
“你個黑心肝的，見你公公呵斥我你是不是心裏挺高興的，啊？今個我就做主把你個不安好心的婆娘給休了。”
“你胡說什麼呢？！”老柴頭的臉色很不好看。
柴寶泉更是難過的道：“娘，我不休妻。”
李氏先衝著老柴頭嚷道：“這事不用你個死老頭子管，一切有我做主！”然後對着自己的兒子冷笑道：“不想聽娘的話，那行，你不休妻就給我從這個家裏滾出去！就當我沒有生你個不孝子好了！”
柴寶泉回頭看了妻兒一眼，然後轉頭看着自己咄咄逼人的娘，他壓下滿心的苦澀和氣憤，點頭道：
“好，既然娘容不下我孩子她娘，那我就帶着妻兒從家裏搬出去。”說著他在地上砰砰磕了三個響頭，嘴裏還邊道：“兒子不孝了，要是這樣娘還不解氣的話，那就權當沒有生個我這個兒子吧。”說著他站起身，對着愣住的妻兒抱歉一笑，道：
“以後要讓你們跟着我受苦了。”
屋裏的人因為他的話有些反應不過來的看着他，一時間竟然都忘記了該說什麼，只是愣愣地看着他。只有柴老三兩口子，在聽到他說要搬出去時，兩口子對視一眼，眼底閃過興奮的貪婪之色，他可是有，他們可是有三個兒子要養呢，正愁着將來給兒子們說媳婦兒房子該咋解決呢……
林氏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現在的這個樣子，她心裏難過，以後面臨著沒有地方住的窘迫，可是奇怪的卻是，第一次，竟然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甚至是覺得就算是現在讓她跟着丈夫帶着幾個孩子去死，也比再待在這個家裏強。
柴寶泉看着面黃肌瘦的四個孩子，還有滿含風霜的妻子，他一步步的走過去，並不需要妻子回答他什麼，多少年來的相濡以沫，妻子會對自己說什麼話他心裏都懂。
所以不用多說什麼，他一手拉着妻子的手，一手拉起得而復失的二女兒福兒的手，對兒子交代道：
“三郎，領着弟弟和妹妹，咱們走。”
“哎，爹，我會好好的領着弟弟和妹妹的，您放心。”柴三郎爽快的應道。對於以後是不是從這個家裏出去會流落街頭他是一點意見都沒有，只要能從這個討厭的家裏搬出去，他絕對雙手贊成。
柴福兒被拉着，腦子卻有些懵了。
就這麼著從這個家裏出去了？
這跟不戰而敗做逃兵有什麼區別？
向來爭強好勝的柴福兒有些不樂意了，要知道她前世就從來不會向別人低頭的，要不然也不會被李雪柔害死穿到這裏來。理論上她是不反對從這個家裏搬出去住，畢竟她也不喜歡老柴家這些人，可是就這麼灰溜溜的走了，她心裏有些彆扭。而她此刻也終於知道了為什麼剛才會有不好的預感了，感情剛才她這個便宜爹就是做出了這個決定啊，簡直是讓她無語問蒼天了……
不過好在還沒有等柴福兒說什麼呢，老柴頭卻大喝一聲，對着都走到門口的二兒子一家罵道：
“混賬東西，你們給我站住！”
大概老柴頭是真的動了怒氣，大聲罵完之後，胸口是一陣的氣喘，半天他才抬手指着自己的老妻罵道：
“你個四六不懂的老東西啊，你說說你這一天天的都整的什麼事，難道你要把孩子們都從這個家裏逼走才甘心嗎？我今個就把話撩在這裏，你要是再說什麼休兒媳婦的話，我第一個就休了你，讓你從老柴家第一個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