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柴福兒發威
“你竟然敢……”柴銀花手指顫抖的指着柴福兒，不知道是因為氣的還是驚的，竟然說不出整句的話來。
柴福兒笑容依舊的看着她，搶在她之前道：“敢什麼？小姑是說我要刷碗不小心卻打碎了碗嗎？這可不能怪我，剛才沒有吃飽飯呢，這手上沒勁一時沒有拿穩，可不得摔了碗么，小姑也別生氣，我現在就拿着這些碗出去刷啊。”說著她就要衝着桌子上的一打碗伸手過去。
“住手！”柴金花終於忍不住了，她沉聲喝止道。
柴福兒很可惜的停了手，看着眼前這位從頭到尾不曾說話的李氏的二女兒柴金花，道：
“二姑這是不準備要我刷碗了嗎？”
柴金花陰沉着臉看着眼前這個從醒來就變化很大的侄女，若不是親眼所見，她是真的不敢相信這個從小畏畏縮縮的侄女竟然敢當著她的面打碎了一隻碗。如今見到柴福兒竟然略帶惋惜的問話，她生氣了，怒道：
“難道你還想連剩下的碗都要摔碎了是怎麼滴？！”
原來剛才的那一隻碗是柴福兒故意拿起來摔到地上的，這也莫怪柴銀花會驚訝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要知道這上房的一針一線都被李氏看在眼裏，若是有那不開眼的拿一點線，或者弄斷一根針的話，李氏都要罵半天的，更何況這還是一隻碗？
柴福兒全然不知道她已經捅了馬蜂窩，其實話說過來了，就算知道她也不會怕，這會兒她正是想要找事發泄心中的鬱悶呢。她聽到柴金花質問的話之後，笑眯眯地反問道：
“二姑這不是冤枉好人嗎？我這好好的聽小姑的吩咐去刷碗，只是因為餓的手發軟失手打壞了一隻碗，這怎麼滴反倒是說的我像是故意的似的，這可是冤枉我了。”
“你放屁！”柴銀花搶先罵道，她可沒有柴金花的忍耐和心機，她現在都快要被柴福兒氣死了，若不是看到柴福兒的眼神陰沉的可怕，她恨不得上前撕碎了她。
柴福兒看着柴銀花，搖頭可惜的一嘆，裝模作樣地道：“可惜呀，可惜呀，這人長的不好，沒有想到嘴裏也不乾不淨的，若是被別人知道了，哪家的人敢上門求娶呀，這還不得砸到手裏。”說著她低頭看向已經懵了的柴小郎，溫和道：
“小郎，這往後我們家可就有個嫁不出的姑奶奶嘍，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你將來說媳婦啊。”
柴小郎沒少見過家裏吵架，可是一般都是看着上房欺負他們家，對於今天的情形他是頭回見，心裏有些害怕，可是卻又止不住的興奮，從心底透着一股他怎麼也形容不上來的感覺，看着平時也沒少欺負他們家的小姑被自己的二姐堵的說不出話來，他莫名的就是感到開心。如今聽到二姐對他的問話，機靈地他很是配合地搖頭道：
“二姐不用擔心，反正我們已經分家單過哩，小姑嫁不出去也跟我們沒有多大關係。”
柴福兒眼底閃過笑意，她倒是小看眼前這個明明嚇的小臉煞白的小傢伙了，這話接的好啊，讓她有了機會能說出接下來的話了。她心裏暗笑，看着柴金花卻是異常的認真，惋惜地道：
“我倒是忘記這茬了，既然我們分家單過了，那是不用操心小姑的事情，倒是可惜了二姑了，到了說親的年紀，若是讓人知道三姑是這幅德行的話，人家難免會聯想到二姑也是這樣的人呢。”
“你……”柴銀花快要氣炸了。
“你給我閉嘴。”柴金花卻喝止了她，接着拉着她就要出去，雖然她心裏知道柴福兒的話有挑撥的意味，可是卻不得不讓她在意，畢竟她真的是到了說親的年齡。
只是當柴金花拉着柴銀花走到門口時，終究心裏不甘心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給拿話壓住了。她冷冷地看着柴福兒，陰氣沉沉地道：
“不要得意，等會兒自有你受的。”說著不顧柴銀花的掙扎就把她拉到她們房裏去了。
“娘，娘，福兒那個丫頭片子把碗打碎了，你快過來呀--”
柴小郎聽到柴銀花的聲音，想到李氏的厲害，終究是個小孩子，他害怕的臉更白了，不由帶着哭腔地問道：
“二姐，咋辦，一會兒咱奶就要過來了。”
柴福兒卻是不怕的，安慰他道：“莫怕，只要咱不怕她，她也不敢把咱們怎麼著？她總不會兒要把我們都打死。”
柴福兒現在倒是擔心林氏，不知道李氏過去西屋了，為什麼卻還聽不到林氏的動靜。
不會是嚇的暈了過去吧？
這會兒她還不知道林氏不在家，心裏只是算計着若是她跟李氏那個小老太太大鬧一場的話，沉默的柴寶泉還有向來只知道忍受的林氏會不會站在她這一邊？還是最後要她給李氏賠禮道歉？或者是為了讓李氏消氣而‘割地賠款’。
她要拭目以待了，現在只希望林氏和柴寶泉不要讓她失望才好。
“啥？！作死的，竟然敢摔碗，乾脆連我也一塊摔死得了。”緊跟着李氏氣急敗壞地聲音在院子裏響起，隨後便聽到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可見李氏跑的有多快，相信若不是她是小腳的，這會兒該是已經跑進屋裏來了。
“二姐，咱……咱趕緊跑吧，奶她過來要打人了。”柴小郎嚇的拉着柴福兒就要躲出去。
“躲什麼，咱就在這兒等着她過來。”柴福兒站的筆直的等着李氏過來。
不想，柴福兒還是錯估了李氏的厲害，只見她破口大罵的走了進來，手裏竟然拿着不知道從那裏找到的笤帚，見了柴福兒，也不說話，直接就拿着笤帚疙瘩上前招呼，嘴裏還罵道：
“你個作死的，早知道上次就該把你打死，竟然敢白吃白喝我的不說，還敢給我打碎碗，你個敗家的丫頭片子，當時生下你就該把你按到水缸里沁死！”
柴福兒連忙把柴小郎推到了一邊，唯恐李氏手中的笤帚疙瘩在打到了柴小郎瘦弱的小身板上。而就在這空擋，她的背上就挨了李氏好幾下，疼的她差點叫出聲來。
奶奶個邪。
柴福兒雙眼冒火了，兩世為人，就算是前世她母親去世的早，後娘不喜，爸不疼的，她也沒有挨過一次打，這回可是讓她體會了一下了，還真不是一般的疼。見到李氏還追過來打她，想到頭上的傷口還沒有好，這讓她心底一股怒火直衝頭頂，猛然轉身看向李氏。
而不知道是不是她頭上的傷還沒有好，或者是一直壓着憤恨在心底，又或者轉的急了頭暈的結果，她竟然看着李氏慢慢的變成了讓她恨得咬牙切齒的李雪柔。
人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這一下子還了得，柴福兒一下子搶過李氏手中的笤帚，抬手一把把李氏推倒在了地上，竟然眼睛發紅的就衝著李氏過去了。
“我讓你打我，我讓你再壞，今天我就跟你來個魚死網破。”
“哎喲喲，打死人啦，翻了天了，不孝女要打死她的親奶奶啦--”李氏撇開嗓子就嚎了起來，更是企圖想要奪過柴福兒手中的笤帚，她現在真的是下了狠心的想要奪過笤帚打死這個孫女。
李氏一開始被打還有些發懵，自從嫁到老柴家，雖然老柴頭少言寡語地，也沒有一個正經的本事，但是卻從來沒有動過她一手指頭，如今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片給打了，她豈能甘心，自然是想要站起身奪過笤帚打回去。
“二姐--”柴蓮兒跑進屋裏一看，嚇傻啦。雖然李氏打她們的時候她又氣又怕的，可是看着二姐打奶奶，她卻充滿了恐懼，害怕李氏緩過勁來更饒不了她們家，更害怕村裡人非議她二姐，這讓她不由跑過去一把抱住了自己的二姐，並對在角落裏嚇呆了的柴小郎大叫道：
“小郎，還傻愣在那兒幹啥，趕緊出去找咱爹和娘來。”
“我--，我這就去。”柴小郎回過神來，看出自己的二姐有些不對勁，他也是一個機靈的孩子，邊往外跑邊叫着，“我奶把我姐打傻了，爹娘，我奶把我二姐打傻了，你們快回來看看呀--”他也真的被嚇到了，喊的時候都帶着哽咽聲。
柴小郎一跑出去，本來聽到李氏叫嚷的聲音皺眉出來的柴金花卻是一愣，她低頭一琢磨，反倒是轉身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順便還把卷着袖子要出去打架的柴銀花推進了屋裏。
“二姐，你推我幹啥。”柴銀花不滿地瞪着眼睛，道：“你沒有聽見咱娘叫喚說福兒那個死丫頭在打她嗎？我這就過去，非得打死她不可，竟然敢打咱娘，我看是翻了天了，等會兒見到二哥，我非得給他鬧一場不可，看他教育的啥閨女，這都打到奶**上來了，眼裏還有長輩嗎？！”
“你瞎吵吵啥？”柴金花瞪她道：“你沒有聽到小郎剛才的話嗎？福兒怎麼敢打咱娘呢，八成是咱娘故意這樣喊的，這會兒肯定是在狠狠的教訓那個丫頭片子呢，這會兒你過去，等到左右鄰居聽到動靜過來，還不得說咱光看着咱娘揍那個丫頭片子么。”
“是……是么？”柴銀花不在掙扎往外去了，沉默了一會兒，她反倒是笑着道：“我就說嗎？咱娘怎麼可能挨打呢，給那個臭丫頭片子幾個膽，她也不敢動咱娘一個手指頭，姐，那咱就安生的坐炕上等着，說不定咱娘這一回打的比上次還要狠呢，我就說上次打輕了，咱娘不就是看着那個臭丫頭死過去了么，竟然還嚇了一跳，我看當時就該再補上幾下才好哩，要不然也不會兒讓她膽敢給我頂嘴！”
歹毒的柴銀花還有滿心算計的柴金花這一回可是自作聰明了，挨打的還不一定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