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混蛋小子
()大醫生四十多歲,屬於已婚人士,但是媳婦兒似乎看不起他的獸醫事業,所以夫妻倆經常吵架,每次大醫生拿着手機到處走來走去彰顯他的焦急,一旦進入工作狀態就會立刻冷靜下來。細緻的問診,檢查,然後送去治療。
葛鷹在這裏幫忙已經有兩個星期了,幾乎每天都處於忙碌的狀態,最多的就是給動物洗澡,兩個小護士負責吹毛修剪,順便做動物美容。
三個醫生總有一個是休假的,所以待在寵物醫院的基本上每天都是兩個醫生,全天不休,中午的午休時間總有一個醫生值班。幾個醫生見着那麼精神的小伙都挺高興,倆小護士更高興了,整天圍着他轉。大醫生打趣說,桃花旺啊,還招來兩朵桃花。
這邊葛鷹打工正漸入佳境,再說二管。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管龍和管兵倆人肯定是出了什麼彆扭事兒。
管龍一放暑假就做起了家裏蹲。剛回來的時候管媽媽問了一句怎麼沒跟兵子一塊回,管龍沒回答,直接大爺似的躺在沙發上喝起了冰可樂。管媽媽從廚房出來,脫下圍裙就往管龍背上抽了一下。“問你話呢,小兔崽子!”
“媽,你拿什麼抽我呢!一股子菜味!”管龍用手在後背摸了摸。
“我剛才剁肉餡呢,說啊,這次怎麼沒跟兵子一塊回!人家昨天就回來了,你今兒才到!”管媽媽把兒子推到一邊,指揮著兒子給倒杯涼白開。
“他回來關我啥事兒,別什麼都跟我扯上!我回屋遊戲去了。”管龍把水杯放下了,然後躲自己屋裏正式閉關了。
這都快倆星期了,連大門都沒出,餓了就去冰箱或者廚房覓點食。補充完能量了再回房間。腦袋造成雞窩了,渾身臭味,他倒沒嫌棄自己身上那股味。
管媽媽看不下去了,揪着他耳朵把人拎出房間。“說你在家裏孵小雞呢,人都臭了,趕緊去洗澡,給我出門找人玩去,別給我弄這一套,要是不想出門趕緊的跟你爸去局子,準備接替你爸做工作!”管媽媽大嗓門吼道。
“媽,媽,哎,這耳朵可是你親兒子的耳朵,揪掉了我不心疼的啊,心疼的是你!”管龍捂住耳朵,退了幾步,脫了上衣扔沙發上了,“什麼進局子,說話您說個全稱行不,人家還以為我爸蹲警察局呢!”拿了條幹毛巾就鑽進了浴室。
管媽媽在外頭守着,“把那身上的灰都給我搓搓,人家在家都是養白的,你倒好,身上盡長灰。要不媽給你搓搓!”
“媽,可不用了,你也不知道男女避嫌。”管龍的聲音透過水聲傳了出來。
“滾蛋!你趕緊洗,洗完給我出門去,晚上吃飯的時候再回來。我剛才給兵子家打電話,現在他在家呢,你給我找他玩去!”管媽媽在外頭囑咐好了,就開始家庭主婦的日常生活,看下午熱播劇場。
管媽媽是農村出來的,文化不高,但是當年是唯一一個肯嫁給管龍他爸的人,那個時候,人們都講究嫁給文化水平高的人,最好是個城裏的,這樣閨女嫁出去了,親戚們也能雞犬升天,占點便宜,能偶爾去城裏走動走動。管龍他爸當年就是個高中畢業,混了幾年打工生涯,覺得這城市裏頭魔障的厲害,沒人瞧得起你,還不如在村子裏好,人都沒啥特別的壞心眼,頂多是人多嘴碎了點。所以就跟個老獸醫學起了給牲畜治病的手藝,當時也沒什麼理想,就想着,跟村裡人打交道比較實在,順便能掙點錢。
管媽媽的爹一開始挺不滿意管媽媽跟管爸的,一看就是窮小子,家裏的田分給了他弟,他屁點沒占,父母疼其他娃,每年就沖老大要錢了,其他的一點幫襯都沒有。所以怕閨女跟着人吃苦,死活不讓閨女嫁給他。當時管媽媽就是村裏有名的倔性子,脾氣也挺大,那種老爺們都不敢招惹的人!死活一條心的跟管龍他爸,直接先造小人。管媽媽把一張醫院的檢驗單直接甩桌子上了,說不嫁不成了。好了,這下定了。
管龍他爸也想為了孩子努力,至少在孩子出生的時候給他提供一個好的生活。剛好城裏的管兵他爸正做生意,有點小錢,認識的人也多,就介紹管龍他爸去獸醫院工作。
起先生活挺苦的,租的房子壓根都沒客廳一說,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張板凳上放了吃飯的鍋,還有點地兒掛了衣裳,就這麼在狹小的房子裏住了三年。管龍那年三歲,一個玩具都沒有,別人都上幼兒園呢,管媽媽就親自帶孩子,沒文化,就買了本字典,自己學會了,再教兒子。
單位知道管龍他爸生活挺困苦的,加上工作又努力,也沒什麼雜心思,就給老局長看重了,給分了一套一居室的房子,至少有個客廳廚房衛生間。雖然是棟舊的筒子,但是有個家還是好的。
管兵他爸偶爾請管龍一家人出去吃飯,照顧照顧,說實話,倆人算是不親的遠親,但是管龍爸的性子說好聽有點正直,說不好聽有點愣,管兵爸看人實在,就偶爾搭把手,管龍爸也不是蹬鼻子上臉的那種,都是懷着感激的心情。
管龍五歲的時候,家裏的情況就好多了,也給孩子送了幼兒園,倆小孩就遇見了。
這麼才是孽緣的開始。
管龍回憶完,擦乾了身上的水珠,穿了個大褲衩就出門了。
管媽媽扔給他一件上衣,讓他穿上,說別回來晒黑了。管龍撇嘴,倒也沒反駁。
抖着腿,肩膀上搭着白褂子,提拉着涼鞋,就在小區里晃蕩,沒去小樹林陰涼,出門拐到籃球場去了,大下午日頭高照,還真有幾個不怕曬的人,頂着日頭打籃球,揮灑着汗水。
“能加個人不!”管龍高喊。
“成啊,我們打對抗賽呢,輸得一隊可請吃飯的!”一個人高馬大的寸板頭抱着籃球說。
“好啊。”管龍把上衣扔一邊的椅子上,借了雙看熱鬧的哥們的運動鞋,蹦跳了幾下當是熱身了。
“那咱重新開始比,四對四,輸得可得請吃飯,去館子!”寸板頭說明規矩。
打籃球的時候純粹是消磨時間,但是一牽扯比賽,那就不能不儘力了,管龍啥時候肯吃虧過。
什麼都不想,只追逐着那顆球,接住旁人傳來的球幾步上籃。被人蓋了火鍋。這幫對頭的四人身高都在一米七八以上,保持着中等身高的管龍沒這方面的優勢,可是咱靈活啊,稍稍一矮身從旁邊擦了過去,球穿給了神射手。人站在兩分球線上投籃,沒有不中的,當然偶爾會被人攔下來。管龍是後衛,負責支援,偶爾奇襲對方陣營,打得他們錯手不及,20分鐘后,休息,管龍方有兩分的優勢。
幾個人歪歪斜斜的在被日頭曬得滾燙的椅子上休息,喝水。管龍身無長物,啥也沒有,有人遞了瓶水,他自然道謝,肺里的氧氣跟不足似的,每呼吸一口就有一股子鐵鏽味,跟跑長跑似的。雖然累極了,但是暢快啊。什麼勞什子操蛋玩意兒,他認識嗎!不認識!等一畢業,誰還認識誰啊!都各走各得路,自己娶自己媳婦兒了,該生孩子生孩子,誰管得了誰!
下半場開始了,管龍甩了甩頭髮,把喝剩下的水全潑身上了。
人就不能驕傲,一驕傲准受打擊,分數竟然被反超了,無論怎麼努力,始終保持着一分的差距,就這麼保持到了最後一刻。
得勝的一方用雙手支着膝蓋,哈吃哈赤喘氣,“得,今兒你們請,先回家洗澡去,等5點的時候在這兒集合,咱們吃大席去!”
得勝的人翹着尾巴走人了。輸得人也沒覺得啥,管龍還了人運動鞋,脫力的倒下了,旁邊的人問有事沒。
“沒事,我躺會,我們5點這兒集合,我知道。”管龍也不管地上臟不臟,就這樣躺着,4點多傾斜的日光已經不再那麼熾熱。
“行,我們先回了,等集合的時候我們再好好認識認識。”披着衣服都走了。
沒有交換名字,只是打了一場球就變成了朋友,男人的友誼就這麼簡單。
管龍用手臂擋着陽光,伸平雙腿,“呲,好熱。”胸膛起伏着,大口大口喘着氣。
在一邊林間小道上奔跑的某人站住了,遠遠的看着籃球場上躺着的那個人。目光定格了,移都移不開,腳步隨着心所想,就那麼走近了。
穿的都是運動鞋,走路沒發出半點聲音。在離他兩三米的地方停住了,抱臂想看他能躺多久。他還能這麼看他多久。
陽光灑在管龍的胸膛上,隨着起伏的兩點因為汗水的滋潤,更加閃亮了。管兵咽了下口水,他仍舊記得實訓的時候,幫他紓解的那雙手,那種觸感,紅嫩的唇,那個時候微小的悸動,現在竟然被放大了。
管兵伸出了手,深吸了兩口氣,到底還是沒敢有什麼動作,拿起扔在椅子上的某人的上衣,甩到閉目的某人身上。“管龍,你媽喊你回家吃飯!”
管龍支楞着耳朵,聽到了那個他極其不想聽到的聲音,坐了起來,衝著管兵吼,“你才是賈君鵬,你全家都是賈君鵬!”
管龍蹭蹭倆人穿上上衣,打完球的那種暢快瞬間被怒氣代替了,氣沖沖的回家!
管兵看着他的背影,搔了搔頭,“什麼操蛋玩意兒啊!”也沒有繼續練習跑步的心情了。
五點的時候管龍收拾好自己,穿的有人樣了,跟管媽媽說今兒不在家吃飯了。
“今兒兵子一家人也過來呢,你出去吃啥,留在家吃飯。”管媽媽把人拉住了。
“我們都約好了,你跟爸招呼叔他們。”管龍把管媽媽的手順了下來,拿上錢包就溜走了。
晚飯的時候,管兵一家人也過來了,兩家人現在因為搬家,都距離近了。管龍爸怎麼說也是畜牧局的一把手,以前的筒子也早就拆了,現在搬的地方是個環境挺好的小區,三室一廳的房子,看着也特別舒適。
倆人人因為距離近了,關係也親近了不少,經常走動走動。
管兵一進屋子,沒瞅到吃飯一準兒出現的管龍,就問管媽媽,“姨,龍呢?”
管媽媽把他們拿的東西接了過來,把人招呼進來,“那小子出去了,說跟人約好了吃飯。你們先進來,我打過電話了,他爸一會兒就回來,順便讓他買兩瓶酒。”
“買什麼酒啊,我們拿的都有,別讓大哥大哥破費了。”管兵媽媽揮揮手。不讓他們客氣。
“沒事,沒事。飯一會兒就好。先坐下吃點水果。”管媽媽也不跟他們客氣了,去廚房看鍋。
管兵直接闖管龍屋子裏,翻騰了一會兒,就出來吃飯了。飯間,管龍的爸媽一個勁兒問着學校怎麼樣,管龍沒惹事。
“要惹事這倆小子一樣的本事,咱沒接到老師電話就成。”管兵爸樂呵呵的說。
倆人是親戚,孩子上學也一直在一塊,這回好,大學也一起,倆家大人都比較放心。至少相互有個照應。
大人有大人的事兒要談,管兵一吃完飯就習慣性得往管龍屋子裏鑽,躺在龍的床上看漫畫,翻騰了幾張cd片,都是些老歌。這人現代化的電腦下載歌曲都不用,就用那种放cd的舊機子,還是從老房子裏搬家帶來的。念舊的破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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