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下山
“我們是來替我兄弟楊景成來感謝玄道長的，昨天要不是您出手的話我那兄弟可能就已經沒了，我們帶了些野物和果子來，希望玄道長別嫌棄。”楊雲山道。
一天前楊雲山的兄弟楊景成在打獵的時候不小心跌落下山崖被一根枯木刺穿了腹部。本來楊雲山和吳守遠是打算帶着受傷的楊景成到山下去找大夫，但因為他的傷勢過重，不能隨便移動。
兩人想到了這個“凶名顯赫”的道觀，想先將人安置在道觀里然後再去山下請人。
他們也聽說過道觀里又有道士在活動，不過因為道觀的名聲問題沒人敢和觀里的道士有什麼接觸，但因為情況緊急也就顧不得了。
於是兩人帶着楊景成來到道觀，然後就遇到了玄石道長。玄石道長雖然不是大夫，但他江湖經驗豐富，對於這種穿刺傷的處理非常有經驗。乾脆利落的就將這種傷勢處理完成，接着吳楊二人就帶着楊景成下了山。
“楊小哥可以叫我玄石道長，玄石是我的道號，不是姓名”玄石道長糾正着楊雲山的稱呼，“那真是失禮了，我還以為，呵呵”楊雲山摸着頭有點不好意思，他不太懂這些稱呼。
“沒關係，那位你的兄弟現在怎麼樣了”
“已經沒什麼事了，我們去請了大夫來看了，他說楊景成沒什麼大礙，只要好好修養就行”實際上那位在附近村子請的大夫在看到楊景成的傷勢后當場驚為天人
“老夫行醫多年，從沒看到過受到這樣的傷還能無事的……”
這位大夫的一番話也讓楊雲山更加確信玄石道長是位大高人，不過話一出口楊雲山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玄石道長您別生氣，我沒有懷疑玄石道長的意思，我～～這”楊雲山急忙解釋，此刻他想扇自己嘴巴，竟然在玄石道長面前說請了別的大夫，這不是當面質疑高人的實力嗎。
“呵呵，兩位小哥不用緊張”
玄石道長輕笑兩聲抬手示意，看到玄石道長並不在意這件事楊雲山也鬆了口氣，接着他從身上掏出一串銅錢說道
“對了，玄石道長，這裏有三百文銅錢，昨天因為情況緊急所以沒帶，現在補上。”
玄石道長看了眼地上的野雞野兔和一麻袋東西伸手就從他手裏拿過那串銅錢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玄石道長連推辭的想法都沒有，畢竟高人也要恰飯的嘛。
看到銅錢被拿走，楊雲山的臉皮抽動了下眼裏閃過肉疼之色。雖然這些銅錢是自己主動給的，但在這個時代，一個村民的一年的總收入也就一兩銀子左右，去掉賦稅和其他開支也就沒剩什麼了，雖然他是獵戶有額外收入，但這三百文想要攢下來也並不容易。
雖然心疼，但楊雲山卻並不後悔，相反他還很感激玄石道長。“好了，其實我這裏有件事在這裏要麻煩兩位”玄石道長看着兩人說道。
“道長不必這麼說，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就是，能做的事我們一定做”吳守遠道。
“就是你們和你們村的人說一說，讓他們別一看到我就跑就行了。這樣我以後就不用走大半天到其他的村子買東西了”玄石說到這裏表情有些無奈，雖然他心淡並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但這種看法卻讓他的一些生活瑣事變得麻煩起來。
楊雲山和吳守遠聽到這裏對視一眼道，“這件事請道長放心，我們下去后就跟村裡說說這裏的事”楊雲山道。
……
一個時辰后兩人告別玄石道長和青玄離開了道觀。在走了一段距離后吳守遠回頭看了眼已經不見蹤跡的道觀說道“雲山，你說這位玄石道長是不是二十幾年前青西觀的弟子！”
“是不是又和咱們有什麼關係，總之以後我們要是遇到玄石道長恭敬些就是了”說完着楊雲山想了想又道“而且這個道觀看起來沒有翻修過，所以我覺得玄石道長不可能是二十幾年前的青西觀弟子”
聽到這話吳守遠點了點頭。
兩人下了山就看到一群大的有七歲左右，最小的才三四歲的小屁孩正在路口圍着兩個挑着東西的人。
這兩人的手上還拿着一些木製小玩具和糖點，看起來是兜售東西的貨郎。一些小孩咬着手指眼睛直鉤鉤的盯着貨郎手裏的東西。
“我爹和楊叔下來啦！”
那個七歲的男孩在看到下山來的兩個大人後興奮地喊了一聲奔了過去。
頓時那些原本圍在貨郎邊上的大部分小孩都跑到人群跑過去圍住了楊雲山吳守遠，“爹，楊叔，你們是去山上的道觀了嗎？那裏是不是很可怕？那裏的人是不是青面獠牙？你們是不是去做法事了？”
一大群小屁孩圍在了兩人身邊問來問去，一臉好奇和興奮。而在另一邊，那兩個貨郎看到出現的兩人隱秘的對視一眼，然後挑上貨物直接就走了，這讓留在這裏的幾個小孩滿臉不舍。
楊雲山看着那兩個直接離開的貨郎背影有些奇怪。
“你們都閉嘴，你們懂什麼，楊叔和吳叔是拿着東西上供了，這樣那裏的精怪就不會把景成叔給勾走了！”
喊出這話的小孩直接被聽到的楊雲山一巴掌拍在後腦勺上，楊雲山的臉已經黑了起來，他很少生氣，但一副兇惡的模樣卻讓這群好奇又興奮的小屁孩頓時像鵪鶉一樣縮了起來。
“你們這幫小屁孩在這兒鬧什麼鬧，都滾一邊玩兒去”
“快跑～～”除了那個最大的孩子其他的小孩們頓時做鳥獸散。“爹，我聽說景成叔是被道觀里的東西害成這樣的？”吳壯東拉着吳守遠道。
“這是別人亂說的，你景成叔昨天是自己不小心受傷的，是觀里的道長救了你景成叔，我們今天是專門去感謝玄石道長的。
小東，你要記住以後如果遇到了山上下來的道長一定要禮貌相待，不然我就好好教訓你，知道了沒？”聽到最後的話吳壯東的腦袋一縮道
“我知道了”
話是這麼說，但吳壯東的眼珠卻暗自一轉，心裏有了主意。
走進村子裏楊雲山和吳守遠分別。
楊雲山向家裏走去，在走了一段距離后他看到一些人正站在一座院子裏，楊雲山的心裏一顫，那是他兄弟楊景成的院子。
他連忙跑過去隔着籬笆看到本該在屋裏的楊景成竟然被連床帶人帶到了院子裏，還有一個穿得花花綠綠臉上也塗了顏料的人正圍着床邊繞來繞去，做着各種奇怪的東西，身上的鈴鐺聲隨着此人的動作此起彼伏。
楊雲山大步走進院子喊道“你幹什麼的！”分開人群就要走過去。
“楊雲山，你別過去”一個杵着拐杖的老者攔住了他，楊雲山停下腳步。
“梁公，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把景成抬到外面來了，大夫說過要他修養一段日子，不能吹風和隨便移動的，還有，那個穿得亂七八糟的人在圍着景成幹什麼？”
“把楊景成抬出來好驅邪，這是孟神婆要求的”梁公道，“孟神婆，驅邪”聽到這話楊雲山的臉色一黑。
這時那個正在繞圈做着各種動作的神婆突然朝天大叫了一聲，院子裏看稀奇的眾人被嚇了一跳齊齊向後退去。
“咳咳～”
正在昏睡的楊景成也被驚醒咳嗽了起來。
楊雲山站不住了，他越過又開始跳起來的神婆來到楊景成身邊
“景成”
“大哥，你回來了“楊景成的臉色蒼白
“真是胡鬧，大元、張頁，過來幫我把景成抬進去”楊雲山有些生氣，這人都這樣了還抬到外面來折騰。
他在人群里喊了幾個人，被他喊的幾人都是平時處得來的人，聞言都走了過來。“楊雲山，你別搗亂，讓孟神婆把驅邪法事做完”梁公頓着拐杖喊道。
“梁公，是誰把我弟弟抬出來的，難道你們不知道他身上有傷不能隨便移動嗎？”楊雲山道。
“哇呀呀～～”
這時神婆突然跨到楊雲山面前大張着嘴唇，露出滿口黑牙，也不知是怎麼搞出來的。
她的兩隻手還指着楊雲山不停抖動，“你～～你身上好重的邪氣啊！！需要立刻祛除～～”
說著一雙手就朝着楊雲山伸過來，楊雲山沒被唬住，他冷眼看着這人，低沉着聲道“滾！！”
伸過來的手立刻頓住了，被楊雲山的眼睛瞪着孟神婆有些忌憚。
楊雲山幾人將楊景成抬進屋裏，出來時看到梁公正和那個神婆子說話。
“梁公，我為了幫你們驅邪費了多大的力氣啊，怎麼你就是這樣對我的。好啊，既然這樣，那這裏以後出了事就別來見我了！”孟神婆的聲音尖細，說完她就要走。
“孟神婆可別這樣啊，我也沒想到楊雲山這小子竟然敢這樣做，我立刻讓那小子跟你道歉”梁公急忙攔住孟神婆道。
“梁公，你莫要被騙了。我今天和老吳特意上山看過了，那道觀里只有兩名道人，其中一個才不過五歲稚兒，那裏只不過是個普通道觀”楊雲山道。
……
……